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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去澳大利亚 ...

  •   “我们没能参与。”他漫不经心地说,情绪有点儿低落,“黑魔王不允许,想那么做得有一定资格……”

      我掐断了他的话:“黑魔王?”

      西弗勒斯顿住了,也许昨夜的刺激太甚,今天他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想他肯定没想直接说出来的,这会吓坏一票人。好在这是在魔药教室,要知道,这里总是乱成一锅粥。

      希望没人听见。

      但是当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觉得不愉快,突然觉得身遭一片冰冷。我不愿意承认他希望那么做,将麻瓜与牲口同等对待——把另外一种智慧生物逼迫太久,永远是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最直接方式。

      片刻的沉默,西弗勒斯扬了扬眉毛:“我以为你早知道这一点——实际上,就我所看到的,我相信你早知道这一点。”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很不愿意提到神秘人的名字。

      我不能阻止他,同样的,他也阻止不了我。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还不如沉默着等待结果。我心不在焉地搅动冒着蒸汽的坩埚,西弗勒斯因此而频频皱眉——既然如此,我还是按照斯拉格霍恩所说,仔细阅读一下黑板上的提示吧——这坩埚里的味儿也快让我自己受不了了。

      西弗勒斯也一直显得心事重重,我希望他不会只是因为没能参加趣味小活动而感到焦躁和惋惜。

      但是不管怎么样,当我成功让坩埚以一个优美的形状炸裂开来,腾起一片红褐色的烟雾的时候,西弗勒斯沉闷的表情立刻不复存在——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苍白的脸上迸溅上几块焦黑的碎片,无比显眼。

      西弗勒斯脸色不善地用手抹了一把残渣,盯着我的眼神儿让我再度升起询问他不可饶恕咒的掌握程度的念头——但愿不要太好。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当他看清楚烟雾中的人是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变成了欲哭无泪。

      他远远地站在教室末尾,并不走近,但声音依旧穿过教室传到了这边来,“哦,卡斯隆先生,作为教师我不该这么说——可是还从来没有人能让轻度缓和剂也炸裂开来呢——我应该记录一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近过来,掏出一支羽毛笔。

      “怎么样,卡斯隆先生,你需不需要去校医室?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斯拉格霍恩的海象胡子抖动着,两只小眼睛里透着警惕,大肚子随着每一句话一颤一颤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

      “那么好极了。”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那么来说说你制作的过程吧——其他人回到座位上去,除非你们想要一个D——好了,卡斯隆先生,我们继续,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斯拉格霍恩越说越兴奋,羽毛笔刷刷地在羊皮纸上记录着。

      “啊,你居然使用了嚏根草——很遗憾卡斯隆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那是真正缓和剂才需要的配料,而在轻度缓和剂中……”

      斯拉格霍恩滔滔不绝地讲着,眼睛盯着我那烧成一团的坩埚,不时地翻动查看一下。而我乐得清闲,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发呆。

      西弗勒斯认真地称量配料,搅拌药剂,额头上已经微微出现细密的汗珠,仿佛周遭没有事情能够打动他。

      如果我没看见他调试天平的时候,手抖得调不好螺母,我也很情愿被他欺骗过去。

      “卡斯隆先生,我认为进行逆时针搅拌之前至少要经过十五分钟的烹煮,我好像强调过这一点,但是从你药剂的进度来看,你显然没注意此事,我说得对吗?”斯拉格霍恩感兴趣地用手指碾碎了一簇粉末。

      “是的,教授。”我回答道,眼睛看着西弗勒斯。

      “哎呀,卡斯隆先生,即便不具有魔药方面的天赋——哦,原谅我,我的意思是说,在此事上的天赋……我是说兴趣——不太大,能够给药理做出一点贡献,也是值得一试的,不是吗?”斯拉格霍恩为难地说。

      “是的,教授。”

      “哎……你不能总说‘是的’,卡斯隆先生,能不能告诉我——”

      我回过神来,把目光从西弗勒斯身上移开,面对着斯拉格霍恩教授,表情略带局促不安:“啊,是这样——可是您总结得已经足够全面了呀,教授。我只是……呃,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补充……”我诚恳地说。

      斯拉格霍恩眨了眨小眼睛,脸上的不悦陡然一扫而空,重新换上了眉飞色舞的表情:“啊,我实际上猜到……当然,你知道我不能太骄傲,我只是询问一下……这些足够了,卡斯隆先生。很好,你很配合,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可能因此发明一种新的药剂——恭喜你,卡斯隆先生,给拉文克劳加五分。”

      我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略带腼腆地低下头,咕哝着说了一句谢谢。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离开了。

      西弗勒斯突然不着痕迹地背过身去,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转身前一闪即逝的鄙视眼神。

      我轻哼了一声,慢慢地把东西扔进书包里,等待下课。有的人明明比我还会装乖学生,每天都哄得斯拉格霍恩眉开眼笑。

      这堂课很快过去,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光了,我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西弗勒斯磨磨蹭蹭地整理器具,好像能把坩埚摆出个花来。

      阿诺临走前担心地瞟了我一眼,我知道我满身焦黑色的凝结残渣,脸上也不干不净,看起来狼狈之极。

      “现在去校医室还来得及。”西弗勒斯终于扔了抹布转身面对着我,此时教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觉得你需要去一下,根据我现在的观察来看,你想要表达一个明确思想这种事情可能比以前更难了——或者你应该告诉斯拉格霍恩,这种药剂对巨怪的脑子有伤害,他会很高兴的。”

      “我也很高兴,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轻声说。西弗勒斯脸上开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神情,我先开了口:“我想去那儿看看,我知道你也是。”

      西弗勒斯不悦地撇了撇嘴,“那没什么好看的,魔法部都封锁得差不多了……不然也算不上好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清楚地意识到,突然间环绕在他周围的恐惧,尽管及其微小。

      一种突乎其来的冲动迫使我脱口而出:“我们走吧——去国外,去澳大利亚,即便是神秘人也无法找到你。

      “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可怕——别等到后悔,我们等不起了。”

      我用了“我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去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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