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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If I cannot find you

      有时候鬼泣也会在意自己的第六感觉——如果有什么坏事发生,往往他都会感觉很压抑。

      鬼泣准备进入地下的时候,克伦特叫住了他。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找一个人。”
      “……在诺伊佩拉附近?”不是说那里因为瘟疫早就变成了死城,怎么还会有人。
      “是的,哪怕只是遗物或者是一块骨头……”克伦特顿了顿,想了想要怎么开口,“我的恋人,莉丝……当时瘟疫爆发的时候就在诺伊佩拉。”
      “……过了那么久还会找得到么?”
      “我知道……很抱歉,但是……”
      ——如果她已经变成了冤魂,还会记得你,还会被人找到吗?
      鬼泣只是看着克伦特,并没有说任何多余或是不多余的话。

      I will look up to the sun

      可以说克伦特幸运,但这的确让鬼泣很烦恼。

      要怎么带回去呢?
      鬼泣看着面前一大群的骷髅和鬼魂,感觉有点伤脑筋。莉丝就在里面,已经变成了鬼魂的其中之一,但想起克伦特拜托的事情,感觉又不能干脆利落地清除掉前面那一大群对他虎视眈眈的死物。
      ——不知道希瓦怎么样。
      突然有了这个想法,鬼泣分了分神,那个有着苍白面孔的鬼魂的身前出现了黑洞一般的虚无之球——除了目露凶光衣裙破烂,她和克伦特给的画像上那位漂亮的暗精灵小姐一模一样,就是太不温柔了。
      莉丝的举动像是一个信号,鬼魂们纷纷举起手里的镰刀,放出大量红色的血蝴蝶——这下鬼泣真切地感觉到难办了,如果莉丝变成僵尸还好,就算是变成那边在向他使用魔法扔石头的骷髅也行,至少打碎了还能把残破的碎片带回去厚着脸皮说自己已经找到她了。
      ——不过那样的话要怎么分辨哪一个才是莉丝?
      鬼泣挥动着太刀将血蝴蝶纷纷击碎的时候想着。
      他看着对面莉丝苍白的面孔,死灰一样的白,眼角似乎还有血液流出的痕迹,破烂的裙摆也不能掩饰她身上那条漂亮裙子曾经的美丽华贵。
      ——每一个感染了诺伊佩拉传染病的人最后也不过如此的三个下场。
      鬼泣闭上眼睛深深叹气,常人不过几个瞬间的功夫,视野范围内的所有骷髅和鬼魂纷纷粉碎消失。
      莉丝用悲哀但空洞的双眼看着他,从肩部斜下砍下的太刀划破了她的身体,灰色的鬼魂向后倒去,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变成了灰色的碎片,消散在地下世界的空气中。
      鬼泣看着滚落到自己脚下的一截手骨,突然很想回到地面上,去有着温暖阳光的赫顿玛尔晒晒太阳。
      “你确定这块骨头是那个小姐的吗?”他听到鬼神在耳边这样说到,就连平日里沉默的普戾蒙也用那双朦胧却具有诱惑力的双眼看着那截森森白色的手骨。
      “也许是。”鬼泣说,他捡起地上的手骨,接触到残骸的瞬间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身体的深处开始蔓延,几乎要冻伤他的内脏。

      If from where your standing

      克伦特一直呆在阿尔法利亚,从来没有离开过。

      鬼泣带着那截手骨回到了地面,将它交给了克伦特。
      “……这是莉丝的……?”
      “从她的裙子下面掉出来的。”这句话是不假,不过是从她的冤魂的裙子里面掉出来的。
      克伦特并没有多说什么,从鬼泣手里接过那截手骨后就坐在纳米恩图旁边,盯着惨白的骨骼残骸开始了漫长的发呆。
      ——阿尔法利亚没有白天和阳光,只有阴暗的天空和湿冷的空气。
      鬼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了他很久,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克伦特自始至终也没有动一下,只有纳米恩图不时从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还在提示着时间依然在持续流淌。

      You can see the sky above

      鬼泣抵达了赫顿玛尔,温暖的阳光通过皮肤慢慢渗透进身体内部,深入了冰冷钝痛的内脏。

      赫顿玛尔后街的道馆,依然是门前清净,推门进去之后却能看见很多鬼剑士在里面。
      “哟,这才两年你就又回来了,年轻人这次有什么事啊?”
      ——门该上油了。鬼泣轻轻关上那扇吱呀作响的门想到。
      GSD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对着鬼泣进来的方向,尽管他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直到他看了自己很久之后淡淡开口:
      “帮我制作镇魂香。”
      GSD用看不见的眼睛望着他,他感觉不到鬼泣的波动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比平时更加冰冷。
      “……坐下来吧,年轻人。”过了片刻GSD才说到,低下头嘱咐旁边的弟子去准备东西,然后又转向他,“为什么要用?”
      “……我不年轻了。”鬼泣慢慢坐了下来,说到。
      “还有你没办法对付的冤魂?”GSD问。
      “……肯定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鬼泣抬头看着赫顿玛尔透明的天空,深红色的眼睛里映出温暖而纯粹的天蓝色,令他感觉到最原始的温暖。
      “你在成为鬼泣之后就没怎么好好晒过太阳吧?”GSD接过弟子拿来的材料和工具,开始动手制作镇魂香,“我知道你不喜欢明亮的光线,但是偶尔还是晒一晒比较好。”
      鬼泣没有答话,他能听见旁边靠后的位置GSD在制作镇魂香的声音,眼盲并不能阻止他去做什么事情,就算是摸索着也能顺利完成他想做的任何事。
      过了半晌,眯着眼睛的鬼泣微微抬头看着道场院子里的阳光,轻声问到:“我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吗?”
      GSD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望着声音的方向:“年轻人,你贵姓?”

      I'll be waiting for you

      鬼泣看着自己暗红色鬼手,过了很久,紧紧地攥住了掌心的那块镇魂香。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为什么要用镇魂香了吧?”
      “……有任务。”鬼泣平静地摊开手掌,将镇魂香收好,“去超度亡灵。”
      鬼泣悄无声息地走向门口,门板依然吱呀作响让他觉得的确该上油了。
      “……谢谢。”临走前他想起来什么一样,轻声对GSD说到。
      盲眼的老人的确有什么想说的,但是他只是听着鬼泣关了门离开的声音,随后到场又变成了一个安静的后街院落。
      他能感觉到鬼泣刚刚攥紧镇魂香的瞬间身上爆发的剧烈波动,但又随即平复,似乎从来没有过那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If you still believe in love

      赫顿玛尔午后的阳光过于温暖,鬼泣一时不大适应,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离开后巷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鬼泣眯起眼睛,用暗红色的鬼手遮住眼睛上方明亮的光线,看着街道上白色的房屋和上方透明的天空。阳光的温度已经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长期生活在阴暗坏境中的体制一时有点不大适应,感觉有点晕眩,甚至还有点出现了幻觉的迹象。
      他迷路那天,也是这样一个不怎么令人喜欢的晴天,那辆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在那扇车窗里第一次看到了希瓦。
      他感觉自己鬼手的掌心似乎就要融化一般,过于温暖。全身都渗透进了阳光的温度之后,心脏冰冷沉重的感觉反而更加清晰。
      ——那幻想像是在提醒自己,始终都不会忘记拦下了马车,遇到希瓦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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