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暗魇之歌》葬歌

12、武斗精魂

　　“哈啊？”莫邪不明所以地挠挠头顶，不小心挠到了伤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大哥！”雅卡西慌张地像检查不明生物一样来回看着暗魇，“有伤口啊！你没事吧？”

　　“别紧张。”暗魇拍了雅卡西一下，顺势把他拨到一边，走到莫邪面前。“‘哀伤’无论是从属性，力量，以及控制度上来说都是为你准备的，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等、等一下...”还没把此时的状况消化掉，莫邪有些噎着地摆摆手，“暗魇，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你还好吧？还有你刚才说...‘哀伤’是为我准备的？”

　　“语法理解这种事情在圣歌之前就应该学了吧。”暗魇按定莫邪的肩膀，指着前方嘶吼的灵兽，“对于武斗魔力出色的你来说，攻击性强而又比较容易捕获的三等灵兽就是礼物！宫云夕捕获了对她用处不大，反而浪费。你伤到脑子了？”

　　“呜啊！痛！”被暗魇不客气地捶在头上的莫邪痛叫了一声，“可是...”

　　他看了一眼如同一道飞闪的光芒般和“哀伤”缠斗在一起的宫云夕，“速度那么快，根本没法插手啊！你说我应该从哪里下手？”

　　“只要你想介入，就算强攻也可以。”暗魇按住莫邪，眼中魔力高度集中的蓝紫色还未散去，“你不愿意争夺，是么？”

　　秋若水看了一眼莫邪有些无措地投过来的目光，耸了耸肩，“他不是在问我。”

　　“争夺...”莫邪刚毅的脸上浮现出苍白色的困惑，“既然你说那个灵兽那么适合我，我当然是想要的啊。”

　　“那就不要浪费了，赶快去！”暗魇把莫邪往前一推，“那家伙倒有那么点聪明，我重击了它的魔徽，它现在用毛刺把魔徽遮挡起来了，所以宫云夕还没有使出致命的攻击。我告诉你，魔徽就在它的背上！赶快去，攻击魔徽之后趁机吸收它的魔徽精魂收服它！”

　　“哦...哦！”莫邪使劲抿了抿嘴唇，从腰间小包里抽出折叠的冰光长剑，脚下用力一蹬，跟着飞旋的蓝紫色魔气一起疾速凌跃，奔向“哀伤”。

　　宫云夕被一堆触角纠缠着，冷艳的脸上冒出了吃力的汗珠。一阵凌厉的风声掠过她的头顶，她仰起头，凤眼怒紧，“莫邪，这是我的猎物！”

　　“女士优先这种事情现在无效！”莫邪飞跃到“哀伤”背部上方，身后劈追过来几条愤怒的触角。长剑寒光怒闪，莫邪采用了最擅长的强攻方式，急速斩断了那些毛刺顶端。

　　“嗷——”灵兽不停地发出伤痛的哀嚎。刚才体察出“哀伤”强劲攻击力道的莫邪兴奋地睁大眼睛，“暗魇那家伙不骗人！这只灵兽很招人喜欢啊！”

　　“可恶！”宫云夕勉强拜托触角的纠缠，笔直地冲天飞跃，将手中的鞭子甩劈向莫邪，“别抢我的东西！”

　　战斗状态的宫云夕连平常那一点冷艳的温和都完全不见，魔徽杀气腾腾地爆闪紫光。

　　“喂！”莫邪长剑一横，鞭子层层缠绕住剑锋，“谁在跟你开玩笑啊！”

　　“哎？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雅卡西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

　　暗魇坐在地上，秋若水正在替他包扎伤口。“这样好么？队友之间争斗。”她低着眼睛。

　　“宫云夕，”暗魇冷冷一笑，“从来没有‘队友’这种概念吧。”

　　“斗·深渊风暴！”莫邪的魔气已经集中到了顶点，在这种状况下，他的速度虽然不及宫云夕，但力道和攻击力绝对在她之上。一个剑气甩开宫云夕，武斗魔法产生的风暴疯狂地刮开了遮掩的毛刺。

　　“哀伤”的魔徽血肉模糊，在背上一呼一吸地颤抖着。

　　“好啊，暗魇！”莫邪的声音借助魔气顺着风传了出去，“回头请你吃饭！”

　　“用不着！”并不管他能不能听到，暗魇高声回了一句。

　　莫邪的剑锋和身体形成同样的笔直形状，从半空中一道惊雷一般向下猛刺过去。暗魇造成的魔徽伤口被再一次狠狠刺中，“哀伤”濒死般狂吼起来，异样的血紫色魔光爆裂而出。

　　“魔...魔徽精魂！”莫邪不顾狂风刺眼，立刻打开额心魔徽的灵孔。

　　蓝紫色的宝光形成一道强烈的吸收气流，莫邪闭目凝神，调动其所有的魔法元素吸收“哀伤”的精魂。

　　宫云夕没有办法介入灵孔洞开状态下的莫邪的攻击范围，恨声啐了一口，赶紧飞身凌跃出暴风的范围。

　　“嗞嗞——”暴风以莫邪为中心不断飞旋减弱，“哀伤”如同瞬间入眠一般彻底安静下来，趴在那里，就像一堆寒冷的冰雪。

　　“呼啊——！”莫邪把头高高扬起，再次笔直飞跃离开风暴中心，飞身落在地上。

　　他像时钟打摆一样眩晕地晃动着，正在此时，沉默的“哀伤”身形猛然一涨，发出了朦胧的暗紫色，然后无声地爆炸为无数细小的光晶，飞快地融入莫邪的身体。

　　好像是跨越了世纪的一个瞬间，暗之黑森恢复了安静。只有丛林上大片凌乱的痕迹记录着刚刚激烈的战斗。

　　“没事了吧？”看见暗魇无所谓地站了起来，受伤的左臂轻轻松松地搭在腿边，秋若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要紧。”暗魇向莫邪走过去，“喂，还好么？”

　　宫云夕当先站在莫邪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回头看着暗魇。“真是绝妙的配合啊。”

　　“我其实很佩服有争斗精神的人。”暗魇离宫云夕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开口，脚步不停地走过她身边，“正因为如此我才坚信，抢东西失败，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实力的问题。”

　　软鞭被宫云夕狠狠一捏，突然，她的脸上绽放开蛇一般妖娆的笑容。

　　已经成功捕获完“哀伤”的莫邪还在打摆，正好暗魇走到他身边，被他一把拽住继续摇晃。

　　“喂，怎么了？”暗魇扶住脸上还带着战斗快感的莫邪，他的魔徽如心脏一般一下下地跳动着。

　　“没事，有点头晕。”对于“斗士”初阶的少年来说，一口气捕获吸收掉一个低等的三级灵兽是个力气活。要不是暗魇之前已经拼力消耗掉“哀伤”大部分的精力，莫邪的捕获肯定不仅仅是眩晕这样的后遗症。

　　额心的魔徽传来剧烈的胀痛。“呃...”莫邪难受地弯下腰捂着额头，“呀呸的，都被我捕获了还伸拳蹬腿！”

　　“墨熙导师不是教过么，捕获战兽都会有一小段时间的排斥反应。不过没什么问题。”暗魇笑着拉起一脸腹泻表情的莫邪，“恭喜了，兄弟。”

　　“还真是要多谢你啊。”莫邪皱着眉头，露出爽朗的笑容，“这家伙真的很适合我，你还真大方啊。”

　　“如果也适合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让给你。”暗魇歪歪头，“这只灵兽的属性是‘寒’，目前我还无法掌控这种力量，吸收了也是浪费。”

　　“呵呵。我跟你说...”莫邪一只手揽住暗魇，后者支着他往回走，“到了‘哀伤’攻击范围内的时候，我就突然想你说的很对。我为什么不争？那么适合我的东西，白看着让别人拿走了？”

　　“开窍得这么突然。”暗魇露出了真心的，那种虚无的雾一般清冷的微笑。

　　“不过...”莫邪停了下来，一只含眼凝思的暗魇随之一停。他们正走到宫云夕身边。

　　“我说，宫云夕同学，刚刚你下的可是狠手啊。”莫邪刚毅的眼睛里露出威沉的光。

　　“可是还是失败了，我实力不足的问题。”宫若夕不理会少年的愠怒，柔柔静静地背着双手，“莫邪同学，恭喜了哦。”

　　“...哦。谢谢。”莫邪后面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宫云夕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队友，计较这种事也属于浪费时间。无奈地看了一眼暗魇，他收回了揽着兄弟的手臂。

　　“哎哎哎！”刚一离开支撑，残余的眩晕感就袭击了莫邪。他猛地倒退两步，摔在了潮湿的丛林地上。

　　暗魇似乎没料到也没打算扶他，摇着头笑道，“收服一只三等灵兽就让你这么兴奋，以后更高等级的战兽出现，你还得先吃点安定药呢。”

　　秋若水和雅卡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宫云夕紧抿着嘴角歪了歪头。

　　“喂，没有你这样的，你也不装深沉了是吧？拉我起来啊！”地上的莫邪皱着眉头抗议。

　　暗魇伸手拉他起来，动作进行到一半，所有人都听到了沉沉的鼓掌声。

　　视线集中，忘川收回鼓掌的双手，一身黑色衣袍干净得没有受到任何森林灰尘的影响。“表现很好。我或许可以沾光，因为你们的缘故被评为优秀导师了。”

　　“忘川导师？”雅卡西使劲眨眨眼睛，“我们还在找您呢！刚才很危险，您也不来帮...”

　　“忙”字被暗魇的手肘捅了回去。忘川则冰漠地笑笑，“任务是指定你们完成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负责保证你们别死掉就是了。”

　　“呃...”雅卡西被肩膀上拍了两下的暗魇的手结束了说话时间。

　　“莫邪，感觉如何？”忘川的视线转向正在拍打衣裤的莫邪。

　　“魔徽有点疼。”莫邪指了指已经淡去的额心魔徽，“不过，导师，‘哀伤’是一只不错的灵兽啊。”

　　少年兴奋与微痛混合的奇怪表情映在忘川眼底。“只是三级灵兽就让你这么兴奋了？莫邪，你完全可以再有点追求的。”

　　在转过身去的时候，忘川深沉的眼神在暗魇身上落下，嘴里平静地继续话语，“现在离开‘暗之黑森’，刚才的战斗已经惊动了其他的三级灵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们去穿越女神湾，寻找‘呻吟的魔泉’吧。”

　　忘川动作连贯地收回目光转身就走。整理了一下腰间小包，五个少年也跟了上去。

　　“哎，伤得重不重？”莫邪一边揉着额心，一边靠近暗魇。

　　“没事。擦伤而已。”暗魇微微抿嘴，“倒是衣服破了，比较可惜...”

　　尾音转向另一个方向，暗魇看着那边幽深的丛林顿了一顿。

　　宫云夕头也不回地跟上忘川。其他人看着暗魇，“喂，怎么了，暗魇？”

　　暗魇直接回头向前走去，手指向后冲他们勾了勾，“没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