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欧阳少恭]平生意气》钟离陌

40、第 40 章

　　原来她知道古木岳山有吸人精气之力，便有心将此物毁去，以回护少恭。趁少恭外出买琴漆，她悄悄潜入室内，伸手取下墙上九霄环佩琴，一手扶琴，一手用力扳岳山，急切之下却拆不下来。她指端燃起阴火，在七弦上依次滑过，竟将琴弦逐条灼断，岳山随之掉落。断弦齐鸣，一时间响彻屋内屋外。白木没料到动静如此大，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忽听得门外“砰砰”声响，两扇木门向后扑到，扬起一阵尘土，紧接着便看见敖岸移步入室。他更不多话，探手来夺岳山。白木臂膀一扭，将之别在身后腰带上，退开两步，手上已多了一对鸳鸯剌。敖岸振起衣袖，如同两把匕首，左右开弓向白木刺来。白木被迫的连连后退。迫的越近，她便退得越快。仗着身法高超，倒也可支撑一时半刻。对方攻势如飘风骤雨般袭来，绵密不绝。眼看白木就要退到墙角，敖岸身子忽然一探，上臂伸长，与白木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二尺。这一击挥出，足够把白木钉在墙上。

　　好白木！退到退无可退之时，双手向后拍击墙面，借着这一撑之力，身子“嚯”地腾空而起，紧接一个鹞子翻身，又俯冲而下。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划两道弧形，便有两道银弧自鸳鸯剌飞出，直击敖岸颅顶。银弧如燕子掠水，更借了俯冲之力，去势极快。饶是敖岸迅速退让，衣摆仍被剌了一道口子。

　　“月轮斩？”他定睛看白木，脸上黑气忽盛，“你是女娲之肠中的谁？”

　　白木双脚轻轻巧巧地一踮，稳稳落在地上：“女娲之肠？那是什么呀？”

　　“天界拥有看透魂魄之力。伏羲陛下既然收留我，自会赐予神力。你虽然化为人形，但魂魄不全，逃不过本座法眼。侥幸胜得本座一招半式，便以为可以平安度过么？久战之下，你必不是本座对手。还不速速如实道来！”

　　白木丝毫不惧：“敖岸，你不该害少恭呀！这截岳山，我偏不还给你，哼！”

　　“此乃伏羲陛下心爱之物，岂容你私藏？陛下承诺，若将焚寂带回云顶天宫，便允许我随意出入三界。到那时，看本座不将幽都搅个天翻地覆！小丫头身为女娲之肠，叫你尝尝本座的痛苦，想来幽都神殿中的那位大神，也能感同身受，嘿嘿。”敖岸阴笑两声，身形暴长，两袖及披风左右下摆如同四把尖锥，向白木奔袭而来。白木急忙退让，双肩、双髋还是被扎了四个大洞，鲜血直往外冒。她吃痛之下，站立不稳，跌坐地上。敖岸一脸得意之色，步步逼近。白木睁大双眼，惊恐地摇着头。

　　忽然屋内血光一荡，敖岸低哼一声，扭头见一武士手持长刀，刀刃舔血。原来白木重伤之下，无力对敌，只得施法唤醒三个纸扎，将敖岸团团围住。

　　敖岸同时接战三人，依然下盘扎实、招式不乱。白木看他举动之间沉稳如山岳，忽然想起许多往事来。强压疼痛，提起一口气道：“敖岸，我记得当初你自愿献出四肢，支撑天穹。女娲娘娘说，苍生会永远感念你的恩情。如今你怎么反而对娘娘心怀怨恨？你……你这简直是帅赖皮嘛！”

　　敖岸拨开长刀，反手一带，将那武士首级斩下：“哼，什么苍生大义，那只不过是女娲氏用以诱骗奴仆的借口罢了！妄想让别人替她卖命，还心甘情愿！本座失去四肢，动弹不得，只余下一头一尾，一背甲，一腹甲，终日蜷缩暗室之中。那样子……哼，便是三尺小童也敢耻笑于我！大地、生民，于本座何干？他们又何曾懂得感恩戴德？”言语间又斩断执戟武士一臂。

　　两个纸人招式凌乱，渐渐失了法度。白木不得已，念动龟息之法，自闭心脉，将身子化为无形。敖岸忽然掀起披风，在空中转了个圈，那披风便如磔刀一般重重落下，将执锏武士斩成两截。他收了披风，回头看时，却不见了白木，直恨得咬牙切齿：“小丫头胆敢欺我！”四下寻找一番，仍不见人，只得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