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欧阳少恭]平生意气》钟离陌

39、第 39 章

　　白木见他许久不说话，有些发怵，问道：“你怎么了？喂，喂，你别生气呀。我……我只是想变成蓬莱公主的模样，悄悄跟着你嘛。”

　　少恭松了拳头，嘴角荡起一抹笑意：“我不生气，也不会杀你。只是，想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生不如死？嗯……世人是不是都贪生怕死啊？可是……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呢？生，真的比死好很多很多吗？”白木托腮，一脸疑惑，像个四五岁孩子似的，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

　　少恭忽然觉得眼前这女孩懵懵懂懂，很有些意思，便与她多说几句话又何妨。“哼，之所以汲汲于生，要么是心存不甘，要么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罢。我那位相生相伴的故人说，‘活着，虽然令人感到痛苦，然而美好之事，却唯有活着，才能经历。’比如，被人挂念和挂念别人。若无人可以怀念，又怎能称为‘生’？”

　　“那白木一定不是活着的人了。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相识之人；不挂念谁，也不可能被别人惦记……”白木低了头，“以前觉得这一切再平常不过，听你一说，倒伤感起来，唉……”

　　“没有相识？这么说，不是别人派你来夺焚寂、玉横？你一个小女孩，要此邪煞之物何用？”

　　“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你，梦见你的朋友——百里屠苏啦、风晴雪啦，梦见我把焚寂和铸魂石带回幽都。梦醒，就来找你啦。但我只是要这两样东西，不像敖岸，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伤你性命。他好坏呀！”

　　“敖岸？上古时女娲氏座下巨鳌？你如何认识他？”

　　“我也不清楚呢，只是一见他，就觉得他是敖岸。他武功好厉害哟，把白木都打伤了呢。”

　　少恭扶额，心道：“要从这女童口中套话，实属不易，看来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又问道：“你来自幽都？与女娲氏有何关系？”

　　白木摇摇头：“栗广之野，有一棵参天古木，满树银花，树皮也是米色的，我在树下醒来，便来找你啦。那儿一片广袤平原，渺无人烟，雨季水丰时，芦草长得比我还高呢！一点儿也不像地界呀——当然啦，我也没去过地界，只是觉得地界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女娲娘娘是我的……唉，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与女娲娘娘有很深的关系就是啦。”

　　“很深的关系？”

　　白木抬眼，一脸无辜地看了看少恭：“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少恭，我是不是特别笨啊？只会说‘不知道’、‘说不清’……可是，我绝对绝对不是有意隐瞒的！你要相信我哦！”

　　“我相信你。”少恭点点头，心想，不相信又能如何。这女童不知死为何物，岂能以死惧之。

　　“嘻嘻，谢谢少恭！我没有完整的身体，没有完整的记忆，也没有完整的灵魂，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唉，在栗广之野自是无妨，来到人群中，才发觉自己处处与别人不一样。真烦闷呀！”

　　身体、记忆、魂魄均有所缺失么？那真是十分有趣。少恭忽然很想看看，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不谙世事的女童，一朝落入凡人堆里，当如何自处，因说道：“无妨。将你所知一一道来便是。”

　　“嗯！”白木使劲点头，将白天发生之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