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未过》姬昀滟

10、 疗伤 上

　　身边没有个男人就是不踏实，我知道自己是离不开男人的人。不是□□上的依赖，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给我安全感的眼神就足够了。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是睡意全无。身上留着焕熄留在我身上的气息和温度，脑袋里却充满了对牧远的歉疚。有多久没有梦见他了，有多久没有回去看看我的噗噗了，我在梦中能回去的能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常常是一夜无梦。我感觉到不安，感觉到惶恐，知道焕熄占据了我全部的心。也许，曾经能回去也只是因为思念过甚吧，也许其实我从来没有回去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唯一留下的只有枕头上的泪痕。
　　琉冬送来了早饭，我随口问道姐姐怎么样了，我还是有点担心她会不开心。琉冬说姐姐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回府。
　　“怎么回事？”姐姐原本应该比我早到的。
　　“桐主事昨晚谴人回来说可能会晚点回来或者不回来，叫我好好服侍堇小姐休息。”琉冬似乎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意外。
　　“那姐姐说了最晚什么时候回来么？”
　　“没有吩咐过。”
　　我突然想起来那晚在姐姐屋顶看到的场景，突然感觉那个就是答案，我微微一笑便不再问了。
　　下午琉冬回话说姐姐回来了，我便到姐姐的房间去转转。
　　一推门，看见姐姐正坐在梳妆台前面，便没有做声，“死丫头，来了还不赶快进来。”
　　“我不是怕姐姐责罚么。要是姐姐想打我消消气，我总不能躲开吧。”我嘿嘿一笑。
　　“昨晚和炎焕熄谈的怎么样了？”姐姐看似不经心地问道。
　　我心里一慌，但马上控制住了。姐姐为什么会知道我昨天和炎焕熄出去了，我们分明是在佩锦山的山洞前，而且我知道当时周围是没有人的。
　　“姐姐怎么知道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昨天晚上刚走，炎焕熄就找借口离开了水府，难道不是去找你么？何况你被他救了之后在他那住了那么久，有点‘交情’也寻常不是？”姐姐故意放慢了语速，八卦地笑着看着我。
　　我脸上一红，“对了，水家那几个没怎么样吧？”我知道我突然一走，虽然不是因为水家的原因，但是毕竟欠了礼数。
　　“臭丫头你走的好。”我听得一愣，姐姐接着说：“你这一走，那个水凇潮更得意了，了解了你和炎焕熄不合他是求之不得呢，哪还在意礼数上周到不周到。”
　　我放了心，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别跟我装傻！说！都跟炎焕熄说什么了？”岚梧貌似一脸正经地说。
　　“没什么，就是……叙叙旧呗。”
　　“你和他有什么旧可叙的。”姐姐显然一点也没有相信。
　　“就是感谢了下他救我。我见他追过来，也没什么话可说，就到了个谢，早早回来了。”漏洞百出的说辞。
　　“要是不说实话，”姐姐边描眉，边暼着我，“后果自负。”
　　后果是什么我不清楚，姐姐也是半开着玩笑，但是早晚也得知道，索性说了也好。
　　“他答应给我解毒。”我平静地说道。
　　姐姐描着眉的手停在空中，“此话当真？”
　　我点点头。“堇儿的手段果然不凡，连炎焕熄之流也拜在堇儿裙下。堇儿，炎焕熄他痴迷的很吧？”岚梧不怀好意地笑道。
　　“什么痴迷？”岚梧的反应倒是让我一头雾水了。
　　“他炎焕熄虽为炎家主事，但是凤家独门的床第之术想是未见识过。堇儿一定让他□□了吧？”凤梧说起来竟然毫不带羞色。我一听倒是头一下子变大了，她竟然以为我是靠这个收服了炎焕熄，让他能帮我解毒。为什么凤家还有独门的床第之术？凤家到底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靠这个起家的？这也太……我虽然对这一行的人没有什么偏见，毕竟在古代，若说命运最凄苦，生活最艰辛的差不多就是这些烟花女子了，但是若是我的门庭原来靠这一行起家的话，还是有点别扭，倒不是因为这一行不光彩，只是干这一行手上必定沾满了女人的血和泪。我顿了一顿，“不想姐姐想的那样，炎主事是自己提出来的。”
　　“哦，这倒奇了，炎焕熄这种人能这样帮你，堇儿，”姐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你的本事还真大呢。”随即又恢复了平时迎人的笑脸。之后岚梧便叫我每日注意调息，准备疗伤。
　　过了几天，炎焕熄派人来接我，我看了看姐姐站在门口担心的眼神，便冲她安心地笑了笑，上了马车。
　　来到皎月居，我熟门熟路地走到上次自己住的房间，坐在床上，不由地觉得这间屋子似乎比凤家岚堇的房间更让我感到放松，于是忍不住打起哈欠，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焕熄？”我睁开眼睛，周围已经点上了灯，炎焕熄就坐在我的床边，满眼相思地看着我。
　　“怎么？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想我啦？”我开心地倒在焕熄的怀里。
　　“嗯，很想你。”焕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他让我觉得幸福的同时不知怎么有点不安。如果是因为自己面对散功的心慌和不舍倒是很容易让人理解，但我有感觉不是这么简单，却无凭无据，全凭猜测。我不是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但是直觉这个东西太容易被周围的事情干扰。
　　“怎么一来就睡了这么久，饿了吧？饭菜都准备好了。”焕熄体贴地说。
　　“我就是觉得这里让我很放松，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你不说我好不觉得，真是有点饿了呢。”我没有穿鞋便跳下床，光脚跑到桌子旁边，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这小菜还是这么好吃。”
　　“慢点吃，你这个吃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身子。”
　　“说什么呢。”我没理他，继续吃我的，“不过，你喜欢小孩子么？别误会哈，我就是随口问问。”
　　“不喜欢。”焕熄皱起眉头说道，“太吵。”焕熄又变成了那个有点呆呆还有点冷冷的他。
　　“那不吵的呢？”
　　“不知道。大概……会好一点吧。你喜欢？”焕熄木然地说。
　　我抹抹嘴，坐到焕熄怀里，“是呀，很喜欢呢！我特别喜欢，一看到小孩子的小脸蛋，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地好起来。要是能摸摸他的小手，抱抱他就更幸福了。”我一脸陶醉地滔滔不绝，谁知焕熄却一下子把我压在身子下面，“那我们努力一下怎么样？”我一听，涨红了脸，“焕熄……你真的这样想？”
　　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吻了下我的额头便坐起身来。
　　“堇儿，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疗伤的过程其实……其实，可能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呃……需要我们，我们……”不会是像杨过和小龙女那样赤裸相对吧？我心里想着，有点打鼓，听他这个语气，似乎疗伤的过程十分难以启齿。“需要我们什么？”
　　“行男女之事。”他直言道，“丝丝无殇是至阴之毒，需与至阳之人阴阳相交方能解毒。”
　　虽然我前世已为人妻，而且社会也比较开放，对于这种事早已不再讳莫如深，但是突然这样说我还是不禁有些羞涩，毕竟这个世界的我还只有十五六岁。不过也不知怎么回事，凤岚堇的这副身体似乎对这件事毫无排斥，没有羞涩，也没有兴奋，就像听到每天要按时吃饭一样平常，心里毫无波澜。
　　“如果是以前的凤岚堇，不会有丝毫羞涩的吧。”我把自己的感觉坦白地告诉焕熄。
　　“嗯，凤家女子有三样绝世本领，轻功，易容和这个。这是她们安身立命之本。”他说了“她们”而不是“你们”，让我觉得很欣慰。
　　“我还是觉得我有点……”
　　“你不是她们。”焕熄静静地说，眼睛里没有一丝闪烁。我轻柔的靠在焕熄胸前，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看着他说：“谢谢你。”
　　“谢谢？”
　　“谢谢你把我当成我。”

　　“哎？跟我说说，以前的凤岚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继续问道。这段时间与凤岚堇的相处，让我对她充满了好奇。她似乎是与我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冲动，对任何事情都淡如止水。奇怪的确实这样一个冷漠的小人儿却长着一张天使一样能给人温暖的脸庞，既能美艳动人又能温婉端庄。人说貌由心生，可堇儿的心却让我感觉怎么也生不出这样的貌来。究竟是从前的堇儿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焕熄听到我问这个，只是说了句反正是和你不一样的人便应付过去，看着我不满的表情也没有再过多的解释。既然他不肯说，我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堇儿，这几天好生休养，疗伤不是一天的事情，对身体的损耗极大，千万不可大意。”焕熄临出我房门之时嘱咐道。
　　“知道啦。你什么时候这么罗嗦啦。”我笑眯眯地说，“你也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