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对狙：重生之我的第二人格是宿敌（原耽）》微语岚亭

9、相守

　　跨国洗钱案的成功，让顾吟安在司法界的声誉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也将他，或者说，将他们，推到了更危险的风口浪尖。涉案的势力盘根错节，狗急跳墙的反扑随时可能到来。

　　果然，不久后，顾吟安收到了一份匿名的“礼物”——一个加密的U盘，里面是一份详细的、关于“白刃”某个外围行动小组的人员名单、活动规律以及部分尚未执行的计划。附言只有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份“礼物”如同一块烫手的山芋。如果能利用好，无疑能对“白刃”造成一次沉重打击。但这也意味着，他将直接与这个庞然大物正面对抗，风险不言而喻。更关键的是，信息的来源和动机极其可疑，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顾吟安在书房里反复研究着U盘里的内容，眉头紧锁。他需要做出抉择。

　　“数据初步分析，真实性概率约78%。但来源信号经过多重跳转，最终指向一个……与我们之前交手过的、某个敌对商业组织有关的服务器。”顾解意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这是一个诱饵，想借你的手打击‘白刃’，同时也有可能暴露你……和我们。”

　　“我知道。”顾吟安沉声道，“但如果这些信息是真的，这意味着能阻止好几起他们正在策划的犯罪，能保护很多可能受到伤害的人。”
　　“所以？”顾解意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跳？就为了你那所谓的‘正义’？顾吟安，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的‘正义感’可能会把我们两个都拖进地狱！”

　　这是自关系缓和以来，两人之间最激烈的一次观念冲突。顾解意立足于生存与利弊计算，认为应该立刻销毁U盘，置身事外；而顾吟安则立足于职责与道德底线，无法对近在眼前的犯罪线索视而不见。

　　“这不是简单的正义感！”顾吟安反驳，情绪也有些激动，“这是责任！如果我因为害怕风险，就对这些证据视若无睹，那我和那些麻木的旁观者有什么区别？法律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在黑暗中点亮灯火吗？”

　　“灯火？”顾解意嗤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恐惧？“灯火只会吸引飞蛾，然后被更大的黑暗吞噬！你根本不知道‘白刃’真正的手段！他们对付叛徒和威胁的方式，远超你的想象！”

　　“所以就要退缩吗？”顾吟安握紧了拳头，“因为对手强大，就放弃抵抗？顾解意，这不是我认识的你！那个在仓库里毫不犹豫站出来保护这具身体的你，那个在高烧中拼命维系我们意识的你，难道只是一个畏惧强权的懦夫吗？”

　　“你！”顾解意像是被狠狠刺中，意识剧烈翻腾，怒火与某种更深沉的情绪交织，“你什么都不懂！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陷入一种压抑的、仿佛蕴含着风暴的沉默。
　　争吵陷入了僵局。书房里只剩下顾吟安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顾解意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好，既然你坚持。但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执意要动用这些信息，行动方案必须完全由我来制定。你不能以任何形式直接介入，所有公开的调查和行动，必须通过你能完全控制的、可靠的第三方渠道进行。并且，一旦发现任何超出预期的风险，立刻终止，不留任何痕迹。”

　　这不是妥协，更像是一种……在无奈之下，最大限度的保护性安排。

　　顾吟安愣住了。他没想到顾解意会退让到这一步。他明白，这对于习惯掌控一切、厌恶不确定性的顾解意来说，是多么艰难的决定。

　　“……好。”顾吟安最终点头，语气也缓和下来，“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进入了一种高度紧张却又配合无间的状态。顾吟安负责在外围利用其法律资源和可信的线人，小心翼翼地释放和引导信息，制造合法的调查契机，如同在雷区边缘跳舞。而顾解意，则动用了其所有的技术和反侦察能力，一方面确保信息传递的绝对安全和隐蔽，另一方面严密监控着“白刃”和那个提供U盘的“朋友”的一切动向，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守护神，为顾吟安每一次看似偶然的“发现”和“行动”保驾护航，并随时准备在危险降临时，启动应急方案。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顾吟安需要精确地把握节奏，既要达到打击犯罪的目的，又不能引起“白刃”的直接怀疑。而顾解意则需要计算无数的变量，预判各种可能的风险，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有好几次，顾吟安的行动几乎触及了“白刃”敏感的神经，都是顾解意提前预警，并通过精巧的技术干扰和误导，将危险消弭于无形。他甚至暗中处理掉了几个试图靠近顾吟安进行调查的“白刃”外围人员，手段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顾吟安并非毫无察觉。他能感觉到顾解意在他意识深处那份始终不曾放松的警惕，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处理完潜在威胁后的冰冷煞气。他没有点破，只是将那份复杂的感激与担忧埋在心里，在行动中更加谨慎，尽力减少给顾解意带来额外的负担。

　　最终，在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下，借助那份“礼物”和后续的引导，警方成功捣毁了“白刃”的那个外围行动小组，阻止了数起即将发生的严重犯罪。而顾吟安和顾解意，如同行走在钢丝上的舞者，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次危机，没有暴露自身。

　　当捷报传来时，顾吟安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熙攘的人群，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成功的喜悦，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对体内那个存在的依赖与感激。

　　“这次……谢谢。”他轻声说，这一次，包含了太多无法细说的含义。

　　脑海中，顾解意久久没有回应。就在顾吟安以为他又会选择沉默时，却听到他用一种极其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语气说道：

　　“……下次，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依旧是责备的口吻，但顾吟安却从中听出了那份沉重的、沉默的守护。他没有反驳，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在这场关于底线与生存的激烈争执中，他们没有说服对方，却更深地理解了彼此的立场与坚持。顾解意为了顾吟安的“底线”，打破了自己的“原则”，选择了最危险的道路默默守护；而顾吟安也看到了顾解意那冰冷理性之下，所背负的沉重枷锁与深沉的保护欲。

　　他们的关系，在这一次的底线之争与无声守护中，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淬炼。信任变得更加牢固，理解变得更加深刻。那份在数据迷雾中萌芽的情感，在生死边缘的相互扶持与理念碰撞中，变得更加坚不可摧。他们之间不再仅仅是共鸣与欣赏，更是在深刻理解彼此全部之后，依然选择并肩同行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