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骗的漂亮学长》图图大王1

9、悬崖勒马

　　石小潭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道惊到了，他抬眼，胸口起伏很大，唇润而红的被捏住，呼吸在狭小的空间和欲望里变得越来越快。沉默地看他，手抵到肩头，安抚性地轻拍，说道：“方千驰，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那不然呢，不然要说些什么。”方千驰眼圈腾一下红起来了，贴着他腰的手搂得越来越近，整个人软下来，“你穿那么好看来看我，你不就是也想在我面前更漂亮一点吗，你给我拍照，陪我打电话，为了我想方设法都要来看演出，你真的只把自己当作我的家教老师吗？”

　　方千驰贴过来，把他搂住了，严丝合缝地嵌在了自己怀里，在石小潭的沉默里继续说：“我喜欢你，哥哥，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我想亲你。”他的神色很沉，眼睛向下垂，明明还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却显得有些偏执的疯狂。

　　“方千驰你不要太过分了。”石小潭突然开始挣他，拿手肘顶住胳膊，拿了十成十的力气，方千驰掐着拉开的距离，把毛茸茸的脑袋凑下去吻他的脸颊。先是脸颊，再贴上唇，只一碰到，再拿舌头浅浅地舔，搂着的力道也下意识放轻了。

　　石小潭一巴掌扇过去，全力，很响，啪一声过去，世界好像都在一声脆响后安静了。他的眼神很冷，嘴巴很红，漂亮的锁骨在摩擦里泛出淡淡的粉色，怔怔地盯了方千驰两秒，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走人。

　　“哥，石老师，石小潭，我错了。”方千驰追在后面，犯了错造了孽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大型犬，一巴掌打清醒了不敢上手不敢摸了，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个劲地道歉。

　　“方千驰。”石小潭转身，说道，“在你和我这段师生关系中，我承认我有失职的部分，我享受和你暧昧的时刻。但是我现在知道了，错的不仅仅是你，还是我，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接着拉开门，干脆利落地走了。

　　回到寝室，室友还在上课，石小潭把自己躲在了床帘里。

　　他把自己罩在了被子里，闭上眼闪过的是方千驰搂着他抵着他时垂着脑袋性感的脸蛋，方千驰长得很漂亮，长卷发从耳后垂下来，像摇曳的流苏耳环。他的搂抱、气息、贴近时的温度，还有那个若有似无的吻……

　　吻，他的初吻。

　　但石小潭觉得这一定不是方千驰的初吻，不过这不重要。哪怕方千驰想亲他想摸他想和他上床，哪怕窝在被子里的他会因为这些青春期荷尔蒙飙升混乱的触碰而，如此悸动。

　　他搁着裤子拿指尖碰了碰自己，轻轻念了一声这个惹人厌的名字：方千驰。

　　石小潭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再回来时，他顺便洗了个澡，头发上湿漉漉地滴水，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石小潭登录微信，打开了储存了与方千驰家教相关的课程资料，把今天的照片和视频也放进文件夹里，打成压缩包，发送给了方千驰。

　　石小潭：这是一些相关资料，我们的课程到此结束，本周末不再上课。

　　接着石小潭把方千驰拉黑，把压缩包拉进了回收站。

　　坐完这一切石小潭仰面倒在椅子上，方千驰这个人给他带来了太多的不稳定，其实方千驰一直应该知道他的底线，但是方千驰一步又一步地在把他逼上绝路。他删了方千驰，实际是迫不得已地把自己抓回正道的矫正手段。

　　如果方千驰能乖一点就好了，那他们就会像之前一样，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手机铃声响起来，他坐起身去看，正是方千驰。

　　“喂，怎么了？”石小潭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哥哥我错了。”方千驰说道，“我不该这么冲动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你亲了我，对不起你我之间产生了情感与欲望，对不起你没有遵守我的规则当一个乖乖的好学生。

　　石小潭是有些遗憾的，也是有些无奈的，这时他说：“没关系。”接着挂断了电话，并立刻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半个小时后，石小潭正在看他那本又没看进去的《正面管教》，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而脸上好湿，情绪不高，此时手机铃又响起来了，是个陌生来电。

　　“喂，是不是石小潭石老师呀。”一个温柔的女声在电话那头响起来，“我是方千驰的妈妈。”
　　“是的，千驰妈妈，我是石小潭，您有什么事吗？”石小潭皱眉，回答。

　　“是这样的哦，小潭，千驰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特别特别喜欢你，这两周的英语小测内容我也看了的，英语老师也和我说他进步很大。你今年也才大一是不是，和千驰一样大，真的是特别优秀。”方千驰妈妈说道。

　　“谢谢千驰妈妈。”石小潭猜也能猜到方千驰请他妈妈打电话，心里头悄悄打的是些什么主意。他一手拿着笔，在本子上下意识练起基础汉字的笔画用来转移注意，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面对长辈，他暗地里有点紧张。

　　“今天方千驰惹你生气了是不是？”方千驰妈妈接着说道，“阿姨知道方千驰的臭脾气，有时行动做事不过大脑，阿姨先给你道个歉。”

　　石小潭回答：“嗯，没事了阿姨。”

　　“是这样哦，阿姨有个不情之请，方千驰马上就要高考了，能不能麻烦你再给他上两周课，我花点时间再给他找个老师，家教费用阿姨这边双倍打给你，好不好？”方千驰妈妈是那种特别经典的南方温柔妈妈，说话很嗲，有带着勾的口音，柔柔的，又端着难以拒绝的芯。

　　石小潭知道一些口子不能开，他们两个之间本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一旦继续，命运的手不知道会把他带向哪里。

　　“阿姨，这周不行，我有别的安排。”石小潭拒绝，在他的日历上本周六晚上确实有一场之前就和陈安约好的livehouse，虽然时间并不冲突，顺口也就拿来当作拒绝的借口，“这几天您刚好有空再给他找找，如果下下周还没找到，您再联系我，下下周末我再来最后一次，您看行不行？”

　　拒绝得体面又干脆。

　　方千驰妈妈没辙，说道：“小潭……”
　　石小潭学她：“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于是两个人各退一步，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电话挂断没多久，寝室走廊上就热闹起来了，男孩子下课乌泱泱一群人，王达更是个大嗓门，中气十足的小京腔大老远就嚷起来，一路念念叨叨，推开寝室门时还在念石小潭的名字。

　　“也不知道小潭哥和他那个学生玩得怎么样了……”王达打头，单肩背包，一手插钥匙，一手挂着外卖袋，一个抬头。
　　他小潭哥正坐在椅子上，侧着脸，对他酷酷地一点下巴。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谢松盈从他身后进来，把滑溜到手肘上的书包袋子拎起来，搁在了王达的位子上。

　　石小潭不知道怎么回答，觉得丢脸，只好说：“高中生管得严，开幕式结束了就集合了，没什么事。尔诚，你相机我放你桌上了。”语气平平，兴致不高。

　　李尔诚打开相机一看，越开越有味道，他夸赞道：“小潭，你拍照不错啊，你这学生长得也挺帅的。”

　　王达站在宿舍中央，脑袋一会看着李尔诚，好奇这学生究竟长什么样，一会往石小潭身上眨。谢松盈在后天往他后脑瓜子上来轻轻一下子，王达又反过身跟他龇牙咧嘴地干架。

　　“行了，去看看你小潭哥。”谢松盈轻轻说。

　　王达过去，从后头搂住石小潭，捏了他一只手，说道：“咋了哥，出去一趟不高兴啦是不是，是不是没吃午饭？”

　　石小潭眼圈腾一下红上来了，没人讲也罢，一讲，所有烦心事霎时间全涌上来。他有点委屈，又觉得丢人，垂下脸，不想叫别人看见。可是越躲眼泪越往外冒，顺着脸颊往下，哭得很安静。

　　“他小子敢欺负你？”王达暴脾气腾一下上来了，另外两个人一惊，也围过来。

　　石小潭摇头，讲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好。眼睛红、皮肤白，泪水流过得地方皮肤有点泛红，显得很可怜，而人生得锐利的漂亮，像裹在初冬的寒霜里的一株松柏。

　　“小潭。”李尔诚说道，“如果他的家庭因为你年纪小，社会经验不多，做了欺负你的事情，你和我们说。我们知道他的就读学校，一定能有解决办法的，你放心，好不好？”

　　石小潭拿纸巾擦干了眼泪，再抬头，脸上一片湿，鼻头红，讲话已经不打哭腔：“没事，已经解决了，谢谢你们。”

　　石小潭想，在这整件事上，他如方千驰说的一样也享受了和学生暧昧的乐趣，哪怕他再冠冕堂皇地装作只要没有捅破窗户纸就是无事发生，客观事实、主观感受也早就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不堪。在这件事上他没有立场哭的，他活该的。

　　还好悬崖勒马，忘记就好，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