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明天》俟寂谙歌

9、Chapter9传说

　　虽然没有床，但晓海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再睁眼的时候，太阳正当头顶，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他坐起来看见旁边放着已经晾干的衣服，穿上边喊边走：“泮星洋！陈小晞，凌晨！你们在哪啊——”
　　“喊什么呢？”特伦特忽然出现在身旁，把他吓了一跳。
　　“其他人哪里去了？”
　　“就在那边，看见没有？”特伦特指了指，晓海顺着方向看去，他们正在一棵树下。
　　“喂——”晓海呼喊着跑过去。
　　“晓海你躲开点！”凌晨在那里急切的喊。
　　晓海还没听清讲的是什么，就感觉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
　　这很不对劲。他急忙跳开，结果不小心摔倒地上，一块比较大的不规则矿石从他股刚刚站着的地方钻出来。
　　“这是……”晓海有点被惊到了，他赶紧爬起来朝朋友们走去。
　　“对不起！那是磁铁矿！”凌晨充满歉意的说。
　　晓海表示没有关系，他更好奇的是，凌晨已经学会变异能力了吗？
　　“刚刚是你干的吗？这么快就学会了，你真厉害！”他发出赞叹。
　　凌晨非常谦虚的说自己还不是很熟练，需要多练习。
　　“哎呀哎呀还有我呢，我会控制声音，怎样！”泮星洋跑过来求夸赞。他话音刚落，晓海突然就感觉世界变得寂静，没有丝毫声音。
　　“我随便取了个名，叫‘万籁俱寂’，不错吧！”
　　真相是泮星洋几乎是绞劲脑汁想尽所学才蹦出这么个成语，他嘴上说的很轻松，实际上学的时候表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不过他们学得很快，这的确是个事实。
　　陈小晞见不惯他这副飘飘然的样子，不就是声音，并没有什么大用吧。她想着，擦了几下衣服，就这么带出了一道闪电窜向泮星洋。
　　“你怎么还暗算！”泮星洋被电得发麻。
　　“叫你自己站这？”
　　“你针对我！”
　　陈小晞没理会泮星洋的无理取闹，向晓海解释道：“这是摩擦起电，你应该能听懂吧，就是我扩大了它。”
　　晓海有点担心泮星洋，但一看到他这精神样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他忽然觉得他的朋友们一个个都天赋异禀，实在令人太安心了。
　　至少这样，他们存活的几率会升高吧。他也挺想学习变异能力，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特伦特落到他身边，道：“怎么样，你的朋友们挺有天分的，学了小半天就会了。”
　　“快开始吧！我也想学！不过我原来睡了这么久吗？”晓海激动的说。
　　“你们先去练吧，我来教他。”特伦特对其他人说。
　　“晓海你也加油，学不会有我们保护你昂。”泮星洋这会又义气起来了，就好像昨天狮子来了要抛弃队友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晓海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又到了刚刚的小河边上，晓海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问特伦特：“变异能力有多少种啊？”
　　“呃……其实我知道的不多，跟你讲笼统点吧。”
　　特伦特说，人类能控制的是物质、能量与基本力。常见的有元素，电、热、声、辐射，以及四种基本相互作用力。还可以继续细分，就没多说了。目前顶端的变异能力者都在钻研光以及时空，控制是基于认知与意识感知的，可以想一下最熟悉的东西，由此下手。
　　晓海好像上又了一节课，就这一会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喂，小孩，你学不学？”
　　“学！那个……可以直接操作吗？”晓海一听是理论就有点坐不住了。
　　特伦特白讲一顿，他无言以对，也没多说什么，道：“你先静下心来，坐下感受周围的一切。”
　　晓海答应得挺好，结果安静了没一会就说起话：“你之前说的基因怎么没算进去啊？”
　　“笨蛋，基因构成的基本单位是脱氧核苷酸，脱氧核苷酸的组成部分细分下来也是分子，分子又是由原子构成……”特伦特没再讲下去，他发现晓海还完全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最终放弃科普，只说让晓海心静。
　　他登上一颗还算茂盛的树，躺在上面吹着风准备小憩，可刚泛起睡意就听见晓海在下面喊他。
　　“这个变异能力是怎么来的啊？”晓海虽然看了云博士的记忆，但他根本不懂那些片段的回忆，只能问特伦特。
　　特伦特没好气道：“你能不能闭嘴！”
　　晓海很不好意思，他又没忍住。
　　“是因为有棵树，它产生了一种能量让人体产生变异，获得了能控制自然的力量。没人知道这棵树的来历，相关的传说也只有一对兄弟的故事。”特伦特虽然很不满，但也没追究。
　　“那你能跟我讲讲吗？”晓海又来劲了。
　　特伦特答应道：“好吧，这是最后一次讲了，你一会就不能再问了，听见没有？”
　　“嗯！”晓海答应的很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照做。
　　“大约一千年前的时候……”
　　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变异能力的出处，没有开发得这么多，并且绝大部分人还不会变异能力。某次饥荒时期，一对年纪尚小的兄弟被父母赶出家门。
　　“我们家的粮食不够了，再这样下去都会饿死的，你带着弟弟走吧。”妈妈哭着。
　　哥哥不敢相信，他看见有先天性疾病的弟弟还在不远处的泥巴地里玩，不知道手无寸铁的两人离开了父母该怎么活下去。
　　“快走！再不走就把你们俩吃了！现在大家都这样，没把你们俩吃了就不错了！”爸爸拿起扫帚赶他们走。
　　弟弟哭起来，哥哥抱着弟弟逃也似的离开了家，过起了流浪的生活。
　　“哥哥，为什么我们要走啊？”弟弟天真地问。
　　“谁说我们要走了！我们……我们已经到了可以独自生活的年龄了，就像……就像鸟儿一样。鸟儿长大了是不是要离开爸爸妈妈？”哥哥没有说出真相，他不想让弟弟难受。
　　“那我们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吗？”
　　哥哥急忙说：“会的会的！鸟儿长大了就会回家找爸爸妈妈的！”
　　“真的吗?”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弟弟相信了哥哥说的，并期待着某天他们的回家。
　　他们住在了荒废的祠堂，池塘干涸、大地龟裂，食物只有死去的干草。
　　更瘦弱的弟弟就快要饿晕过去。哥哥清楚，如果他们再不找到食物，会被天空盘旋的秃鹫吃掉这身皮包骨，于是哥哥带着弟弟走到城市去讨生。
　　没有人要他们做工，四处乞讨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找了很久，总算有个人愿意给哥哥一个挑煤的工作，不过要带走弟弟。
　　“哼，碰见我可是你们祖坟冒青烟！你这弟弟长得挺水灵的，饿死就可惜了。”
　　哥哥虽与弟弟不愿分开，但看到对方的模样像极了有钱人，心想如果弟弟能过上好日子，就算不能见面也没关系的。
　　“哥哥我不要走！哥哥！”
　　哥哥流着泪，对他说：“鸟儿长大会飞回家的。”
　　哥哥不知道弟弟后来过着怎样的生活，于是他就幻想着弟弟在有钱人家吃香喝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弟弟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带来了一场闹得满城风雨的惨案。
　　弟弟学会了变异能力，将那家人水淹了。世间有无数的人，偏偏他的弟弟学会。
　　“我把他们杀了，哥哥……我好害怕。他们把我当成畜生……我一醒来他们就都死了。”
　　哥哥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撼不已，他知道这里不再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没关系，我带你回咱们家，咱们自己家……”
　　哥哥带着弟弟，用攒的一点钱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们找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棵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树。
　　弟弟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加上他先天性的疾病，每一天都痛不欲生。哥哥无论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不知道，弟弟还能活多久。
　　他看弟弟每天就是一副无望的样子坐在那棵树下，想尽办法逗他，还咬牙送他去上学，希望弟弟可以在学校找到朋友。
　　后来弟弟在学校伤了人。
　　“管好你家的畜生，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那个人骂。
　　弟弟不说话，但哥哥知道，绝对是对方挑衅在先。于是哥哥骂了回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学校也容不下弟弟，放弃了让他上学的想法。
　　他一天打好几份工，想买到更好的药医治弟弟。
　　“哥哥，我们长大了吗？”某天夜里，弟弟问他。
　　“还没有，不过我们以后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我们没有家了吧。”
　　哥哥愣住了，他说：“有我们俩在，就是家……”
　　“过不上好日子的，只要有我在。”
　　“你说什么！”哥哥第一次骂了他。
　　“是我拖累了你。”
　　哥哥抓住他的衣领，又脱力的放下，他知道，他们永远长不大了。
　　后来在一个波涛汹涌的黄昏，弟弟走到悬崖边，他看着脚下奔腾的海水，释怀的落下。
　　那天哥哥回来的晚，他看到弟弟留下的遗书后拼命的追逐落日，海岸传来一声声孤独的回响。
　　那天夜里，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永恒的月亮。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但他没有明天了。
　　他回到弟弟常待的那颗树下，再也没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