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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法规礼物 ...

  •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退缩。退缩意味着认输,意味着承认自己的一切感知和冲动都是错误,意味着家族可能再次陷入危机,也意味着……他可能永远无法触碰到那冰层之下可能存在的痛苦真相。
      他的方式错了。送礼物这种行为,太过直白,太容易被误解,也太容易被轻易驳回。
      他需要换一种方式。一种更间接、更持久、或许……更能让他“专注自己生活”的方式。
      他想起了自己。除了那点微弱的、似乎能感知到特殊情绪波动的精神力,他还有什么?他是一名艺术系的学生,但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
      战术推演大赛上,那些庞大的星舰、精妙的战术、浩瀚的星空……以及那个坐在主位、掌控着一切冰冷力量的身影……
      一个念头如同星火,骤然划过他的脑海。
      他打开终端,不再是搜索元帅的喜好,而是开始查询帝国最高军事学院的公开信息。他的目光聚焦在星舰指挥系的基础公开课和旁听制度上。
      既然直接靠近会被视为骚扰,那么……如果他出现在一个“合理”的、与对方世界略有交集、却又保持安全距离的地方呢?如果他努力去理解那个冰冷世界运转的规则呢?
      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做的、既不越界又能继续靠近的方式。也是那条匿名信息暗示的“专注自己的生活”的可能方向。
      就在纳西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军部总部,元帅办公室。
      雷克斯·冯·伊西多尔刚刚结束一场与边境指挥官的加密通讯。淬火银灰的眼眸中残留着一丝未散的锐利,边境星域的不稳定因素让他周身的气压比平日更低。
      副官肯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进行例行汇报。在提到日常事务时,他谨慎地提了一句:“阁下,关于纳西·洛森……按照您的吩咐,《行为守则》和法规摘要已经送达。对方……没有后续反应。”他原本预期会收到哭诉、道歉或者更愚蠢的辩解,但那边安静得出奇。
      雷克斯的目光甚至没有从星图上移开,只是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已经处理完毕的垃圾,不值得再浪费他丝毫注意力。C级雄虫的安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识时务”。
      肯特副官松了口气,正准备汇报下一项议程,办公室的内线通讯突然响起一个最高优先级的加密频率。
      雷克斯眉峰微蹙,挥手示意肯特暂停。他接通通讯,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恭敬的声音:
      “元帅阁下,目标区域(‘白鸦之巢’)监测到异常精神力波动。印记更替已完成。新印记属性……分析中,初步判定为温和守护型,能量等级……异常高,但与西里尔·阿斯塔阁下既往记录存在偏差。波动源(洛兰)生命体征稳定,情绪波动剧烈但趋向积极。”
      汇报者是他安插在“白鸦之巢”附近的、最顶尖的侦察人员之一。任务只有一个:监控西里尔·阿斯塔及其所有物的任何异常,尤其是精神力层面。
      雷克斯冰灰色的眼眸瞬间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印记更替?温和守护型?能量等级异常高却存在偏差?
      西里尔·阿斯塔,那个冷漠到骨子里的雄虫,会使用“温和守护型”的精神印记?这比那个C级雄虫的匹配申请更加荒谬!
      而且,“能量等级异常高却存在偏差”……这意味着什么?力量属性发生了变化?
      淬火银灰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疑虑和警惕。他想起近期关于西里尔行为“变得奇怪”的零星传闻。原本他对此嗤之以鼻,但结合此刻的监控报告……
      那个亚雌,洛兰·瑟维尔,难道不仅仅是一个玩物?西里尔在他身上投入如此大的精力,甚至改变印记属性,目的何在?那所谓的“偏差”又意味着什么?
      “继续监测。重点记录能量偏差数据及西里尔·阿斯塔的一切异常行为。非紧急情况,勿扰。”雷克斯的声音冷冽如常,下达指令。
      “是!”
      通讯结束。
      办公室内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仿佛更加凝滞了。
      肯特副官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雷克斯的目光重新投向星图,但焦点却似乎不再那之上。西里尔的反常、晶尘矿星的潜在价值、边境的暗流……这些碎片在他脑中飞速组合又拆解。
      至于那个刚刚被他用《行为守则》警告过的、名叫纳西·洛森的C级雄虫?
      早已被抛诸脑后,如同宇宙尘埃般微不足道。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白鸦之巢”内更值得关注的异常所吸引。
      冰山之下,暗流涌动。而试图靠近的微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刚刚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更为迂回、也更为艰难的道路。
      纳西·洛森,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错过”了元帅更深一层的冷冽关注。他正全神贯注地填写着帝国最高军事学院星舰学院的旁听申请表格,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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