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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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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七天之后,她就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秋寒霜还想在做什么,但莰尔万托斯已经脱离了意识空间,秋寒霜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她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中愤愤不平,瘫倒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强行冲破意识屏障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可她还想再多看看夜行千……
莰尔万托斯从意识空间中脱离出来,装出秋寒霜醒来时头痛欲裂的模样,扶着脑袋坐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夜行千看到她醒来,鼻头涌了一股酸意:“你终于醒了……”
秋寒霜撑着身子,虚弱地扯出一丝笑容:“好啦…这不是没事吗?你看……”秋寒霜刚想举起手给夜行千看看自己其实没事,结果刚举起来手臂上一道刚结痂的伤疤瞬间被牵扯撕裂,秋寒霜一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她猝不及防的摔下手臂锤在床上。
莰尔万托斯心想着:秋寒霜真是狠心,连自己都能下的去手,恐怕自己若是真动了她,那她还真就敢自刎“殉情”了,自己到时候得先悠着点。
秋寒霜很快整理好表情:“没事没事。”
夜行千看着她,眼神里是她不理解的疑惑:“你这几天,昏迷期间,身上总是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疤,真的很奇怪。”
秋寒霜心下一惊,看来意识空间里的感觉连带着一切都会带到现实。真是……真是昏迷久了,这个世界都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了。
“夜行千,不瞒你说,”秋寒霜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其实有件事情瞒着你。我的体内,存有着一种会危及自身的‘恶气’。”
夜行千似乎并不相信,有些迟疑地看着她:“恶气?”
“是啊……我一直没说,是怕你像其他人一样弃我于不顾。”秋寒霜说的真情实感,好似真的一般。
夜行千慢慢走过去:“就你?我不会。”夜行千的眼神似是要把她看穿,“突然和我说这些,是在担心什么吗?”
秋寒霜有些紧张,难道她看出什么了?但毕竟也算是一个老演员了,面上的不改色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怎么会呢?只是想着这个秘密迟早瞒不下去,倒不如我现在自己说出来好。”
吴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屋子里面两位姐姐谈话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心里默默地数着为数不多的日子。
剩下的时间,夜行千和秋寒霜谈了一会,就出来了,顺手将门关上,吴年小步跑过来问道:“怎么样?姐姐还好吗?”
夜行千沉默了。
“夜行千,姐姐?”
夜行千有些空洞的眼神这才回过来,低垂着头,双手握住吴年的手:“如果,我和你秋寒霜姐姐免不了一场分割,怎么办?”
“为什么这么说?”
“她不像她,我能肯定,我认识的秋寒霜,只会逞能,除非自己的秘密真的败露,否则她不会和我坦白。”
“那千千姐姐,你的意思是…”
夜行千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眼神坚定,语气也十分笃定:“她不是秋寒霜。”
“那她是谁?”
夜行千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准确来说,她知道但不敢肯定。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吴年的头:“乖,这几天不要想太多了。”
吴年点了点头,那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惹得夜行千一阵心疼。
房间内的秋寒霜躺在床上,自顾自般说道:“怎么样?她应该看出破绽了。”
你究竟要怎么样?
“我只是想让她察觉出来而已。况且,我很好奇,如果是夜行千亲手了结你,会怎么样?”
你要做什么!
“别激动啊小秋,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警告你……
“你的警告在我这无效。”
秋寒霜靠着床头,随意玩弄着手上的玻璃球,她抬手将玻璃球对着窗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玻璃球上绚烂的光彩。
“真是美丽啊……”
紧接着,她捏碎了手里的玻璃球:“可惜,美丽的事物维持不了多久。”她冷哼一声,略带嘲讽:“假象。”
或许是她不在了?
“你安静待着不说话又能怎么样?”秋寒霜已经有点烦躁了。
你让我出来。
“想都别想。”
嘴上这么说着,秋寒霜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回笼,她回来了,是秋寒霜,真正的秋寒霜。
她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嘴角渐渐浮现出笑容。一抬头,是莰尔万托斯,她的身体虚像,像是灵魂出窍?
莰尔万托斯看着她呆滞的样子,食指微曲,敲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
秋寒霜捂着刚刚被敲的地方,揉了揉:“下手不能轻点?”
“不能。”
秋寒霜有些埋怨,但也没多说什么:“你和,斯洛缇亚……”
话音未落,莰尔万托斯怒声呵斥:“闭嘴!不准提她!”
秋寒霜被她这幅样子吼得一愣,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莰尔万托斯紧握着双拳,身子有些颤抖,下唇被她咬出了血。
“哎,我不说了。”
莰尔万托斯转过头看着她。
“你……”秋寒霜好像说错话了。
“没事。”莰尔万托斯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慢慢飘向她。
直到她走近,秋寒霜这才看清楚她。身着黑色的神服,深色的头纱盖在头上。她将视线渐渐移向她的脸,那双原本显露的薰衣紫色的眼睛被黑色的薄纱遮住。
“你把眼睛遮着干什么?”
莰尔万托斯将那层薄纱揭下来,薰衣紫色的眼睛,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秋寒霜不禁有些愣神,但她并未是因为那双让人沉浸的眼睛,而是因为脸上那道从眼角蔓延到嘴角的疤痕。
“怎么回事?”
莰尔万托斯沉默着,不愿多说。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勉强。”
“我要说。”
秋寒霜有些意外,但并未过多表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埃尔斯,创世者,我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朝祠13年,我在人间巡逻时带回了一个小男孩,你应该知道。”
“许安度?”
“是他。”莰尔万托斯的神情落寞下来:“他是我弟弟。”
“停,如果我的记忆和你一样,不是亲的,对吧?”
“你没记错。”
秋寒霜有些噎着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唯独在乎的只有为什么,为什么埃尔斯要杀夜行千。
莰尔万托斯看出了她的想法,毕竟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记忆不同罢了。
“许安度,是灾难中活下来的孩子,也是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他总是困在过去,他父母上吊死亡的那天。其实……他的父母不是上吊而是一场意外。”
秋寒霜思索了一会,反应过来:“你这是要把这些记忆都告诉我?”
“如果不说的话,单靠你自己还要多久?”
秋寒霜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确实,照她这么说,自己如果要恢复全部记忆,几年起步是有的,想到这,她晃了晃头脑,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莰尔万托斯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想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没让你去立什么死誓?”
秋寒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笑了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放松一下。
她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禁感叹:“真像啊。”
“像你?”
“不然呢?”她缓缓移到她的面前,她的一只手轻抚在她的脸颊:“不像我,你还想像谁?”
秋寒霜身子一怔,呆在了那里。
莰尔万托斯见她的这样,觉得更好玩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别呆,像个傻子。”
她能很清楚地看清眼前这个呆愣的女孩肉眼可见的脸红了:“真傻了?”
秋寒霜轻咳一声,转过头,想要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没有,你骂谁呢。”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
“我不小。”
莰尔万托斯有些嗤笑:“那你多大?”
秋寒霜顿了顿,唇瓣微张,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35……”
“那也是小年轻。”
秋寒霜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夜行千要是知道我的实际年龄比她大这么多……会不会更不喜欢我了。”
她想起之前夜行千的话语。
“我长大之后,不可能找比自己大的,特别是比我大十几二十岁的,更不可能了。”
那时的夜行千是这样,十分笃定。
莰尔万托斯垂眸:“那是十几年后吧?你们不是同样大的吗?”
眼前的这个人像一个正在热恋期中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你就这么在意她?喜欢,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感受都不顾吧?”莰尔万托斯不解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神经,这个人,对感情的态度……难评。
“我喜欢她,就像……”她似乎在找说辞:“你在意那个人一样。”秋寒霜很清楚莰尔万托斯在想什么,只不过是死鸭子嘴硬。
“我在意吗?她有我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重要吗?”
“你敢说你为了爬到这个位置,只是为了那些被世俗对待不公的人吗?莰尔万托斯的话音未落,秋寒霜忍不住接上。
就连她自己都愣住了,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现在该我嘲讽你了吧?”秋寒霜得意真的是装都不带装一下的。
莰尔万托斯见着她这得意忘形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我刚刚是好心和你说,结果你觉得我在嘲讽你?我发现你这个人……”
秋寒霜见她又要发些小牢骚赶忙制止:“别,刚刚不是还说要和我说记忆的事吗?”
莰尔万托斯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自然配合着演完啊。她一拍脑袋:“哦,聊偏了。”听她这么说,秋寒霜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不知怎么,竟然有点羡慕,可能是因为,在意的人还在身边吧。
简单说了说从前的记忆,秋寒霜听着那些陌生的记忆,心里的触动越发强烈。语毕时,她忍不住问起:“所以……你还是要这么做吗?”
“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莰尔万托斯十分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莰尔万托斯,你会后悔吗?”秋寒霜话里的不明不白,莰尔万托斯竟然猜不透,她看着女孩眼里隐隐约约的怒意,轻叹一口气:“行了行了,就当是为了你,但我作戏也要做全。”
秋寒霜眼里明亮起来,像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希望,她伸手抓住。
既然演戏要演全套,她们达成协议,如果莰尔万托斯真的违背了她的诺言,那么,秋寒霜无论拿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都不会阻拦。
当晚,夜行千走进房间:“秋寒霜,睡了这么久该醒了。”
秋寒霜揉了揉眼睛,笑嘻嘻地开口:“是该醒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日常的问候在秋寒霜的眼里是那么温馨,那么有温度。即便现在自己只能待在意识空间,慢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