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温度和零上》Top39

13、第 十三 章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莰尔万托斯。
　　“莰尔万托斯。”
　　莰尔万托斯看着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变成了看“der逼”的表情：“哟，几百年没见，埃尔斯你怎么变那么老了？”
　　埃尔斯嘴角微微抽搐，心想着果然，这才是他认识的莰尔万托斯。他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咳，那个……雪栖地里，有个女孩，你等她一个人落单时解决一下。”
　　“干嘛是我？”
　　“我信得过你。”
　　莰尔万托斯摆了摆手朝屏障走去：“行行行，您说的都对。”
　　埃尔斯无奈地扶着额，一边庆幸，一边思考着怎么让莰尔万托斯在知道真相后不会失控。
　　莰尔万托斯的手里悬浮着用神力凝聚起来的晶球，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屏障。
　　夜行千走到了雪栖地的深处，越走离出口越远：“唉……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夜行千转过头本来想和秋寒霜再商量商量对策的，结果身后空无一人。
　　“人呢？！”夜行千一下子慌了神：“又去哪了……”她在四周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的腿都快打死结了都没看到秋寒霜。
　　“不是吧……又走丢了……”
　　夜行千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洞穴前：“这是……”好奇心驱使着她进去，她的脚步不自觉向里面走去。踏进洞穴的前一刻，洞口上方的积雪坍塌堵住了洞口。
　　夜行千扫了扫在身上的积雪，抬眼看着眼前的积雪：“怎么回事……”
　　“什么人？”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若即若离。
　　夜行千一时以为是冒犯了那位神，尴尬地说着：“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那个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次问题：“什么人？”
　　“斯洛……”夜行千想了想，脱口而出的名字顿住改为了：“夜行千。”
　　“夜行千……”女声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随后，夜行千听到女人的轻笑，她笑着开口：“既然来了，那便是客，雪并不是很厚，它就像窗帘一样。”
　　夜行千听着她的话，将信将疑，伸手像掀窗帘一样掀开了堆在洞口的积雪。
　　走进洞口时还在想着怎么会有人住在雪洞里，转念一想，也许那个人不是神，没有神力可建造房屋呢。
　　走进深处，别有洞天，一座冰雕成的城堡映入眼帘。
　　“哇……”夜行千不禁感到有些震撼。她缓步走着 欣赏着周围各式各样的冰雕。突然一个冰雕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这个冰雕同前几个不同，它只有些许冰蝶周身还围绕着席卷起来的水流冻成了“艺术品”。
　　冰蝶……
　　“来了。”刚才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夜行千转过头吓了一跳，脚步不自觉往后退，后腰撞在了冰坛的边缘。
　　面前看着只有11、2岁的女孩捂嘴轻笑：“吓到了？你们大人怎么胆子都这么小？”
　　夜行千看着这个女孩虽然长得确实显小，但身高和自己也大差不差，基本都是一米六几快一米七的样子。
　　“你是……”
　　“姐姐好，你可以叫我吴年。”吴年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夜行千愣了愣，边点头边伸出手捂着她的手表示问好。
　　夜行千缓过神时，吴年一直笑着看着她，夜行千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问道：“吴年，你几岁了？”
　　吴年掰着手指头：“一、二、三……”她数了几个数之后就摇了摇头：“嗯……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但我知道我成为神女时是八岁！”吴年一脸骄傲，像是在自豪些什么。
　　“八……八岁？”夜行千有些震惊，仔细看着这个跟自己一样身高的孩子。
　　“姐姐，你别这么看着我……”
　　夜行千收回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吓着她了。
　　貌似是想起了什么，夜行千问道：“你刚刚说你八岁成为了神女？”
　　“是的。”
　　“那……成为神女之前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
　　吴年沉默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
　　夜行千盯着她，似乎是在告诉她继续说。
　　“我成为神女之前，就是两三个月前，村民还有爸妈对我老好了！给我买糖还给我做衣服。”说完，她拉着夜行千激动地向城堡里跑去。
　　夜行千边跑边提醒着：“慢点，慢点。”
　　吴年非常开心，一路上笑得开朗，似是好久没那么笑过一样。夜行千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理解，但还是没说什么。吴年将她带到一个衣柜前，她从里面拿出一条裙子：“看，这是我阿妈给我做的衣服，说要给我当嫁衣！”
　　夜行千听到这一愣，瞳孔地震般看着她：“嫁衣？！”
　　吴年看她的表情非常疑惑：“对呀，嫁衣，我阿妈和阿爸说，这是我的荣幸。”说完她的脸上满是傲色，仿佛这件事真的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夜行千的眼神有着琢磨不透的情绪掺杂在里面，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命为“荣幸”的嫁衣轻声细语：“你……什么时候结婚？”
　　提起这个吴年笑得更欢了，她指着左面墙上的冰晶碎片：“你看还有七个，我还有七天就要结婚了。”
　　七天……
　　她原本的生活……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七天……”夜行千喃喃自语。
　　“哎，姐姐，我看你我还挺投缘的，不如……你陪我一起准备吧！”
　　夜行千看着女孩开心的样子，不忍心打击她的乐头，扯出一丝笑容：“好，我陪你。”
　　吴年听到她的话，上前抱住她：“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愿意陪我。”
　　她很开心，开心有这么一个人可以陪她，陪她一起……
　　夜行千感受着她温暖的拥抱，心里的暖意也直冲头顶，她回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没注意到吴年哭了。吴年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泪水滑落滴湿了她的衣衫。夜行千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吴年，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夜行千立马抬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喜：“秋寒霜！”
　　秋寒霜看到她，眯着眼笑了起来，吴年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是秋寒霜立马跑过去：“姐姐！”
　　夜行千跟着走过来：“姐……姐？秋寒霜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这不是见到了吗？”
　　夜行千知道她在跟她犟着玩，撸起袖子作势要揍她：“好啊，跟我这么说话！”
　　秋寒霜见状，只是慢慢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袖子拉了下来：“小心着凉。”
　　夜行千一愣，低下头，脸颊微红，她怎么知道她会突然这样关心她……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秋寒霜半蹲着与她平视：“害羞了？觉得我不按套路出牌？”
　　“你耍赖！”
　　“我哪有？”
　　“就是有！”夜行千仰起头，理直气不壮。
　　秋寒霜笑了笑：“行，我有，那夜行千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夜行千臭屁一样的勾起唇角：“行吧。”
　　吴年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走到秋寒霜面前：“姐姐，你们聊的好开心啊。”
　　秋寒霜眼神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那是姐姐的朋友。”
　　“朋友……啊！”吴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是姐姐说的，在你眼里很不……唔……”吴年还没说完，就被秋寒霜捂住了嘴。
　　她转头看向夜行千，用着牵强的理由解释着：“很不错的朋友，对！很不错！”
　　吴年不明白，为什么要改呢？为什么不可以说呢？
　　秋寒霜心里松了一口气，抬眸刚好对向夜行千直勾勾盯着她的双眼，她瞬间有些心虚，夜行千笑眯眯地问她：“干嘛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秋寒霜被她看的心慌，转过身背对着她：“那个，我出去一下。”说罢，她便迈步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夜行千的笑容慢慢消失。吴年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心生不解。
　　秋寒霜走出去之后，看着门口的那些冰雕，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其中一个冰雕面前。那个冰雕面露恐色，一副要逃跑的架势，秋寒霜食指轻点着太阳穴：“可惜啊……要怪，就怪你们太容易相信我。”
　　她的眼睛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形冰雕，最后停在了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女孩的形的冰雕前：“浅兮……你真是，天真。”
　　意识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莰尔万托斯，别忘了你的任务。”
　　秋寒霜顿了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埃尔斯你急什么？她跑不了……我现在可是秋寒霜，你觉得……她会舍得？”
　　“利用心爱之人的躯壳对她动手，不愧是你。”
　　“谁让我……是莰尔万托斯呢？”
　　埃尔斯严肃厉声道：“记住，尽快完成。”
　　“你的话太多了……”
　　“我这是……”埃尔斯的话还没说完，秋寒霜已经关闭了意识连接。
　　埃尔斯低声咒骂却又无可奈何。
　　秋寒霜刚整理好思绪，打算往回走时，眼前一黑。
　　再睁眼，她看到了原本的秋寒霜。
　　“莰尔万托斯！”秋寒霜看到她冲上来在她的脸上揍了一拳。
　　莰尔万托斯感觉到她这一拳的力度知道她这是下了死手，毕竟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冲击力从颅骨直冲大脑，耳边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耳鸣。莰尔万托斯好意提醒道：“我现在用的可是你的身体，你也不怕把自己打残了……”
　　“你敢动夜行千，我他妈直接自刎！”秋寒霜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咆哮着：“你别忘了，你我为一体，我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莰尔万托斯听到这里不屑一顾：“那又怎样？她不过只是一个嚣张跋扈、爱炫耀的‘大小姐’而已。”
　　秋寒霜将她一把压在地上，自己骑在她身上又打了一拳：“她才不是……”
　　“怎么？这小姑娘到底有什么值得吸引你的，让你那么宝贵？”
　　“她……她……”秋寒霜语无伦次已经被愤怒冲昏了脑，她晃了晃头企图恢复点理智，但一看到莰尔万托斯那张得意的脸，她就控制不住。
　　“我这么做，是为了斯洛缇亚。”
　　“那我这么做，是为了夜行千！”
　　莰尔万托斯冷笑一声：“为了她？秋寒霜，单相思……痛苦吗？”
　　秋寒霜原本呲牙咧嘴准备再打一拳的动作顿住，眼神黯了下来。
　　是啊……
　　单相思……
　　痛苦。
　　可她害怕，害怕她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以后，她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秋寒霜举着的手放了下来，莰尔万托斯支撑起上半身，一只手轻轻撩了撩秋寒霜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单相思痛苦，不如我帮你解决了吧。”她的声音有着绝对性的蛊惑，似乎是想说服她。
　　秋寒霜眼神空洞，她害怕……害怕……
　　莰尔万托斯见她这样，自己的心里竟也开始有些不好受，她轻叹一口气：“灀儿……别难过，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秋寒霜抓住她的手腕，非常轻，下一秒，她用力将她按在地上。
　　莰尔万托斯面露惊恐：“你干什么？！”
　　“莰尔万托斯，你真自以为是，你神明的脑子里都是什么？怎么那么蠢？”
　　莰尔万托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抬脚将她踹倒在地上。
　　秋寒霜被她一脚踢在小腹上，倒在地上捂着小腹。莰尔万托斯趁机将她反压住：“你他妈说谁蠢？”
　　“你……”
　　“去你妈的！”莰尔万托斯用膝盖狠狠压着她的肚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秋寒霜强忍着苦痛，眼里已经泛了泪光，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莰尔万托斯将膝盖移开，恶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秋寒霜，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莰尔万托斯，你以为你好的到哪去？”
　　莰尔万托斯无视了她的话语，站起身狠狠踢了一下她的腰侧。
　　秋寒霜“嘶”了一声，强撑着身子上的疼痛站起来，懊恼着自己刚刚那么冲动干什么。
　　“你不会把我拉进来就是为了警告我不要动夜行千吧？”
　　秋寒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莰尔万托斯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人，冷眼嘲讽：“真是痴情，可惜啊……七天之后，她就再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