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非人类当主任》火猫三丈

8、第八章

　　“证件拿了么？我先给你办理入职手续。”办公室里除了刚进来的鸦九和赵岁稔，只有玉卮一个妖在。

　　赵岁稔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只绿色的鸟，边说人话边敲键盘，这群妖怪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为无辜人类考虑过。明明昨天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今天却好像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在大惊小怪。

　　不过赵岁稔转念一想，倒是也没毛病，确实被冲击到的只有自己一个，妖怪们又不是第一天见到人类。

　　赵岁稔平静地pua了自己之后，把放在手机壳后面的身份证抠出来递给玉卮。他坐在桌子对面，托着腮帮子好奇询问，“我入职的是华夏公务员系统吗？昨天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妖也能进人类的编制？”

　　“二十二年前老大从沉睡中苏醒，人类的道士探测到了钟山的能量波动。”看到赵岁稔面露迷茫，“额，钟山就是你们现在说的吕梁山一带。”玉卮主动解释了一下。

　　“你们人类的高层知道了老大的存在，主动提出了合作，然后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妖管局这面还没有接收过人类员工，饕餮在人间界打理着的公司倒是有不少人类员工，回头等他来了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玉卮交谈地功夫也没停下手头的工作，几分钟就把赵岁稔的身份证还了回来，这工作效率在赵岁稔看来，碾压了了几卡车的人类。

　　真希望那些鼻子不是眼睛，成天消极怠工的人都能来跟他内卷一下，推动社会全速发展。

　　不过饕餮——就不用认识了吧……

　　赵岁稔暗自抱紧自己，那可是传说中的凶兽，一口一个小孩嘎嘣脆。他才刚当上赵主任，工资一毛钱都还没领到，人间美好的事物还很多，他并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凶手拉去打牙祭。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甩出了新的问题，打他进来已经困扰他十分钟之久了，“大家都没来上班吗？”

　　说着他还挺不好意思地绞了绞手指，美滋滋道，“我管着几个人啊？”

　　新官上任的赵主任，读书时当过最大的官是小学的课代表。可惜那时候还不懂权力的美妙，天天就只会傻了吧唧帮老师收作业。

　　长大后每逢午夜转醒，都会扼腕叹息那种。

　　没承想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一出马就当上了主任，赵岁稔着实有些小激动。

　　“咦，没人告诉你吗？后勤部就你自己。”37度的嘴巴怎么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玉卮的话一下子把赵主任冻在原地。

　　“噗——哈哈哈哈哈哈——”

　　自打进来还没插过嘴的鸦九，笑得乐不可支，“小傻子还想管妖呢！樕邾山这里平时没什么妖在，大家都是过来轮值，最近刚好轮到我和青耕这家伙。你昨天见过的老大、白泽什么的，一年来不了一两回。白泽算到你和妖族有机缘在，又和你宁家是熟人，这才给你安排到了妖管委。”

　　“顺便说一下，不光后勤部只有你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长龙妖管委也只有你一个常驻员工。之后这里就全靠你啦~”

　　赵岁稔无语凝噎，沉默是此时的妖管委。

　　现实职场瞬间把他从威风八面的幻想里拽了出来，但咂摸了一会儿鸦九的话中的信息，他又支棱了起来。

　　没员工+没领导=一言堂
　　办公地点=自己家

　　等式成立。
　　赵岁稔爽了。四舍五入这不就相当于居家办公么！

　　没有同事没有领导，这下子都不是抵达职场的尽头了，都站到职场的彼岸了！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比上岸还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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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钟“咔哒咔哒”地走着，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赵岁稔坐在樕邾山下白家的堂屋，一个人盯着钟摆发呆。

　　如果时间能回到两天前，他一定不下山；就算下山也一定不会走村里老头们下棋那个路口；就算走了那个路口，也一定要不惊动任何人地悄悄溜过去……

　　两天前他趁着休假，兴冲冲地下山采购生活物资。

　　路过村口大树时，见村里的大爷们吵吵嚷嚷地围成一团，他一个没忍住，就凑上去关心了一下发生了什么大事。

　　然后就听大爷们七嘴八舌地，说起了白老头孙女整容失败闹绝食的事。

　　特别说明一下，白老头就是之前他上山时，给他甩过脸子的那个。

　　赵岁稔一听是人家家事，还是女孩子的私事，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好掺和这些，还没听完就礼貌地告别，准备走人。

　　结果其他热心老头拉着他不让走，一直给白老头出主意，说什么年轻人一定有办法。可想而知，他一下子就被白老头给拽住了。

　　白老头完全忘了自己前些日子是什么嘴脸来着，口中叫得亲切，“小赵，小赵，你说怎么办啊？”

　　赵岁稔叹气，“额……白爷爷您别着急，我先捋一下，是您孙女整容把脸整坏了，现在躲在房间不见人，还不吃不喝闹绝食对么？”

　　白老头重重点头，“是。”

　　赵岁稔还在试图溜掉，“事情我是了解了，但我也不认识您孙女啊，您说让我去劝劝，这您孙女能听我的么？”

　　白老头拽住赵岁稔，当然有他的理由，“这孩子平时就不爱和我们沟通，现在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你们都是年轻人，肯定能聊的通！而且我孙女平时爱追星，你长得俊，她肯定给你开门！”

　　赵岁稔：“……”

　　白老头看出赵岁稔的无语，但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怕赵岁稔推辞，赶忙又打起了感情牌，“爷爷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是爷爷最后的希望！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你可得帮帮爷爷啊！”

　　都把去世的外公扯出来了，赵岁稔也实在是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这不，赵岁稔今天就被喊到了家里来“治病救人”。

　　白老头此时早就借口下棋，躲了出去。如今整个白家，就只剩白老头的孙女白昕昕和被赶鸭子上架来做开解师的赵岁稔两个人。

　　虽然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但开头是好的。毕竟还真被那群老头说中了，谁都叫不开的门，一下子就被赵岁稔给敲开了。好说歹说，白昕昕戴着口罩走出房间来见人了。

　　赵岁稔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举着一杯热茶，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场，只能不停地战术性喝水。

　　天知道这三十多度的天气，白老头给准备的热水有多么磋磨人。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是一个年纪不大面若……恶鬼的女生，此时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着她失败的整容经历。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赵岁稔真有些想笑。

　　在他来之前，白老头给他看过自己孙女整容前的照片，说不上貌若天仙，但怎么说也是个活力四溢，面貌姣好的青春女大。

　　可是现在就算对方戴着口罩，也能看得出原本的一张匀称的鹅蛋脸，愣是搞得变了形状，成了个上宽下窄的样子。

　　对面，白昕昕哭的鼻子一吸一吸的，因为鼻子垫了，她不敢用力擤，只能不停吸溜鼻涕，“我一开始没想整容，吸——”

　　“但我喜欢的哥哥，哦，就是镜洲哥哥，你知道的吧？”虽然是个问句，但她语气十分肯定，确信赵岁稔一定知道。

　　赵岁稔：“……”别说，这个哥哥他还真知道……甚至知道的比白昕昕还要多一点。

　　“哥哥在采访里说喜欢鼻梁挺直，额头宽，下巴尖，眼睛大的人。吸——然后我抽到了下个月哥哥粉丝见面会的入场券，吸——”

　　白昕昕哭得鼻涕都连上流了，她胡乱地擦了擦蹭到口罩上的鼻涕眼泪混合物，艰难地继续往下讲，“正好学校附近新开了个整容医院，门口贴着开业大酬宾。那家医院不光打折还整一送一，我和室友商量好俩人均摊就去了……”

　　这回赵岁稔算是彻底理清白昕昕整容的前因后果了。

　　而且白昕昕说的镜洲哥哥他也认识，虽然镜洲哥哥不认识他。

　　她的哥哥是如今演艺圈的顶流，全名胡镜洲。长相奇佳演技奇差，因为长着一张好看得毫无争议的脸，一经出道便连年制霸娱乐圈，又因着本人无任何绯闻，所以圈内圈外盛传胡镜洲是资本家的少爷，后台强硬。

　　白昕昕提到的那段采访，他刚好也看过，上周工作摸鱼的时侯，无意中刷到的。

　　原本他对男明星的采访完全不感兴趣，刷到了正准备点个不感兴趣就划走。谁知还没等他划拉完屏幕，原本离他三步远的两个人影却凑了过来，俩脑袋挤在手机屏幕前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他瞠目结舌之下没好意思刷走，愣是被迫看完了全部。

　　凑上来的是鸦九和日昃。赵岁稔工作了快一个月，和这常驻的两妖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玉卮比较忙，经常外出不在樕邾山。鸦九却比较闲，估计也是个性因素，组织轻易不敢给他安排任务。

　　而日昃，是最出乎赵岁稔意料的。日昃是来山海干部疗养院，休养的……

　　赵岁稔万万没想到，长得像个初中生似的少年，反倒是个高级干部，实在是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