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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秋荷×池夜雨 ...

  •   从高中开始,池夜雨就喜欢上了秋荷,当然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他对她竟然如此长情,哪怕八年未见,仍旧心如擂鼓。

      学生时代的秋荷非常不起眼,最初池夜雨也没有注意过这个孤僻的女生,直到高一升高二的暑假,他的父母兄长黄土之下,他的朋友发小——冷凇胡霁雪暗通款曲,他独自走在沥沥雨水之中,有人愿意将伞朝他倾泻。连绵阴沉的雨幕中,她拘谨,紧张,别扭,但又真诚,热忱,关切。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天之后,他忍不住在班上寻找这个名叫秋荷的一点也不起眼的姑娘的身影。

      扭头看教室后面的钟表时,他的视线总会掠过她的座位,课间走动时,他总有意无意的从她身边经过,瞥两眼她手下正在写的习题,他甚至意外发现她的手很巧,总是用彩纸折许多小动物放在课桌的角落陪她上课。

      当所有人都无视这个默默无闻的老实姑娘时,他总忍不住看她,总会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好像她周身散发着光芒一样。

      起初池夜雨不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天,班上忽然流行起用人名对对子,两三个人名连成一句诗,东拼西凑不伦不类,惹人发笑,他忽然灵光一闪:“秋荷池夜雨。”

      “诶!这句不错呢,秋荷池夜雨,秋荷池夜雨……”同学们念念叨叨,“下句对什么好呢?”
      ……

      池夜雨没听同学们的激烈争论,而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教师角落的秋荷,她静静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教师的喧嚣总是与她无关,阳光打在她的头发上,留下一道光圈,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池夜雨的目光,她抬起头,看了过来。

      池夜雨瞬间挪开了视线,心中一阵乱跳。他发现她抬起眼睛时,眼光照射其中,是一片柔和到无与伦比的浅棕色。

      “秋荷池夜雨。”他在心底默念数遍,忽然愣住。
      “秋荷,池夜雨。”他轻轻笑了,从此多了一个秘密。

      他是很想找秋荷多说几句话的,但秋荷显然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他不确定她是否欢迎他,更不敢贸然打搅,生怕惊扰她安静的方寸天地,直到——
      一次调位之后,他成了秋荷的前桌。

      那可能是池夜雨将自己收拾的最干净的一段时间了,甚至干净过头了,校服洗的干干净净,连袖口处也洁白如雪,从头到脚,一尘不染,干净到以至于胡霁雪一度怀疑他患上了强迫症,把冷凇从大学摇来给他谈心,顺便开家长会。

      但令人遗憾的是秋荷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唯一一次提起他还是她那位活泼多话的同桌告诉他的。

      “你怎么总是请假?你不来,前面没人遮挡,秋荷上课犯困都提心吊胆的。”秋荷的同桌乐呵呵地同他说。

      从那之后,他总不着痕迹地挺直腰杆。
      当然秋荷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临近毕业的一次班会,班主任说大家要珍惜一起努力的时光,很快,大家就要分开,各奔东西各寻前程了。

      池夜雨对毕业啊分离啊之类的不怎么伤感,只是忽然想到了秋荷,毕业后他与她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他心里一阵凌乱,回过神时,草稿纸上同样凌乱,密密麻麻的字迹指向一个人——秋荷。

      “这题你会吗?”他同桌探身过来,他匆忙将草稿纸往课本里一夹,将他的青春回忆一并藏了起来。

      毕业后整整八年,果然如他所料,再也没有见到秋荷,以至于他总是有些后悔,他该在十八岁那年问秋荷要一个联系方式之类的,毕竟他也不会想到这八年间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很多年以后,参加完冷凇与胡霁雪的婚礼,他和秋荷都在婚宴上都喝多了,酒精麻痹了神经,两人想到什么说什么,肆意汪洋。

      秋荷显然是醉了,否则不会这样笑嘻嘻的,两靥嫣红。

      “夜雨,”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问道,“假如能穿越时空,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池夜雨不假思索:“最想回到十八岁的夏天。”

      秋荷问:“为什么?”
      “不想让你跑了。”

      秋荷还是问:“为什么?”
      “不然就像现在这样,毕业后又过了八年之久,我才重新见到你。”池夜雨不无遗憾。

      “你很想见到我?”
      “是啊。”池夜雨仰面摊在沙发上,轻声说,“很想见到你。”

      秋荷眨着醉意朦胧的眼睛,又一次问:“为什么?”
      “为什么?”池夜雨笑了,笑声吞掉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我想这应该显而易见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
      “好啦,别着急,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池夜雨也觉得自己醉得不清,否则不会用这样慵懒地腔调说话,“因为上学的时候我很喜欢你。”

      秋荷呆住了,池夜雨觉得她这幅模样很可爱。

      “你不信吗?”他问她。
      她摇摇头。

      “你知道吗?”他又问,“你知道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你吗?”
      秋荷摇摇头,但忽然想起她看到过一张写满自己姓名的草稿纸,于是她又点点头。

      池夜雨晕了,不明白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不过这都无所谓啦,至少现在他们又重新遇见了,关系远比学生时代要好。

      “还好后来又遇见了你,”池夜雨放声笑道,“不然我会抱憾终身。”

      喝醉后的池夜雨看上去比往常放逸潇洒,少了诸多克制,说起话直来直去的,秋荷也迷迷糊糊的,竟然没有脸红心跳,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又一次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抱憾终身?”
      池夜雨眉毛挑了一下,直起身子,认真注视秋荷:“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池夜雨笑了,笑声低低回转于屋内:“秋荷呀……”
      这串好听的笑声忽然让秋荷感觉身上有点热,有点闷,她起身打开了窗户,清爽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酒气,也吹得两人不至于那么醉眼惺忪了。

      “你笑什么呀?”秋荷问池夜雨。
      池夜雨说:“秋荷池夜雨。”
      秋荷自然而然地对道:“冷淞湖霁雪?”

      “不对不对,只有秋荷——”他指指秋荷,又指指自己,“池夜雨。”

      “什么意思?”
      “荷花总会绽放在池塘,所以啊……”池夜雨忽然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眼眸水光流转,认真注视着秋荷,“你明白吗?”
      秋荷笑嘻嘻的:“……不明白。”

      池夜雨小小沉默了一阵:“你在装傻,要么就是你醉得太厉害了。”
      “我看你醉得也不轻。”秋荷毫不客气地回击。
      “好嘛,”池夜雨脸上笑意依稀有些溺爱的味道,他懒洋洋道,“两个醉鬼谈情说爱。”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吹得秋荷一激灵,她忽然意识到了他们在说些什么,陡然坐直了:“夜雨,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池夜雨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笼罩下来,春水荡漾,水波潋滟,秋荷败下阵来,小声嘀咕:“你说什么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除非,”池夜雨吃吃笑了,“你是跟冷凇一样的木头。”
      秋荷没有说话,她也当然不是木头,她心脏一阵狂跳,瞬间醒酒。

      见她不说话,池夜雨脸上的笑也渐渐散了,眼中的混沌醉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纠结犹豫。

      “秋荷……”他挣扎徘徊着唤了她一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注视着她说道,“我以为我暗示的够清楚了。”
      “什么?”

      “回村子那次,我说你不是外人,我都说不把你当外人了,”不知是不是仍然有些醉的缘故,池夜雨声音听上去莫名委屈,“可是你还是没什么反应!”

      秋荷愣了片刻:“这个……这个我真没多想过,我还以为不是外人的意思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确实是最好的朋友,”池夜雨直视秋荷,“我一直怕我太直接了,会把我最好的但又有点胆小的朋友吓跑了,如果我直接一点,会吓跑她吗?”

      “现在的话,应,应该不会吧。”秋荷视线乱飘,“她跑不掉的。”
      “你确定她跑不掉?”
      “确定……”

      “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嗯……她说她知道。”

      池夜雨忽然笑了,眉眼灿灿:“秋荷,你其实明白吧。”
      即便心快要跳出来了,秋荷问道:“明白什么?”

      池夜雨看穿了她是在故作不解,忍不住笑:“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看得出来什么?”她问。她在明知故问,不到最后一刻,不到一切彻底明了的时候,她会永远守在自己的城堡,绝不迈出一步。

      池夜雨不说话了,他慢慢凑近,近到秋荷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似笑非笑的春水之中,他俯下身子,留下一道很轻很柔软的吻。

      “我以为你看得出来的,我很喜欢你,”池夜雨说,“学生时代便是如此,现在依然如此,恐怕以后也会如此,嗯,或许可以说,我爱你。”

      天旋地转。
      秋荷心中嗡然,霎时一片空白。

      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双唇仍旧残留着淡淡余温。
      “我……”她脸红了,说不出接下来的语句,“我……”

      池夜雨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嘴唇,笑道:“我明白的,所以我不会走九十九步,然后苦等你迈出一步,我会走够百步,叩开城堡,让我的公主看到我。”

      “所以,请帮我问一问我的荷花公主,现在我可以亲吻她了吗?“
      “可,可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秋荷×池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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