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荷（《冷月如霜》同人）》水思鱼

14、明涛

　　当然，皇家一年一度的木兰围猎也不能因此就停搁。行刺事件的三天之后，御林军都将九头山的草场踩成草浆场的时候，刺客的尸体终于在河流的下游被找到。找到尸体的人是豫王唯一的养子——李曜。
　　少年皇帝支着下颚看着下站在下方和自已一样年纪的人，脸上有些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缓缓的动了下身子，一旁的王喜连忙上前却被他一手挥开了去。皇帝走到那人面前，同样是半大的少年，眉宇间总是有些相似之处。
　　他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月下却开口唤道：“棣哥哥，他是谁？”
　　皇帝转头看向小孩：“我以为，你认识他。”那天，小孩直愣愣看着少年的目光让皇帝有些不悦。他扫了眼地上的刺客，也不甚在意，“嗯，找到就好。省得那些老头子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着这不行那不许的。”烦都烦死了。他挥挥手让宫人立刻将刺客因为泡水而有些臃肿的尸体抬下去，还必须小心些不让上面附着的白纱飞起，惊吓到小孩可不好。
　　皇帝朝着小孩招招手，在将后者抱入怀中之后这才转头对着一旁被忽视了许久的少年说道：“哦，你先下去吧。朕期待你围猎那天的表现。”说完，心思便全然转到小孩身上去了。
　　消息传到如霜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她正斜躺在床上看书。豫王受的伤并不严重，只不过血留的多了有些触目惊心而已，修养了数天之后便可以下地了。
　　“豫小王爷。”如霜细细想着这个人，“是当年那个孩子吧。”她随手将手中的书搁下，缓缓坐起来。
　　今日天气不错，月下闹着豫王带她去山上采花玩儿。整个大殿中只剩下如霜主仆。她结果一旁虞央递上的清茶：“虞央，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虞央接过茶杯，将它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娘娘，恕奴婢直言。娘娘和王爷的关系刚刚缓和，这件事恐怕……再说，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想来豫王并没有将那件事告诉小王爷，还是……”
　　如霜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虞央，你变了。”
　　纤细的身子离开躺椅，浅色单衣在阳光透视之下几乎可以看到曼妙身躯：“可是，我从来不留任何可能性的。”
　　此时，月下从门外飞奔而来，手里攥着从外面搜来的战利品：“娘娘！娘娘！”
　　如霜展颜一笑，仿若刚才所说都是过眼云烟。她低头看着月下将新做成的花冠献宝一样的展示在自己面前：“哦？这是月下自己做的？”
　　月下摇头，指指自己头上的花冠：“这是月下做的。”再扬扬手中的，“这是爹爹做的。”她扯着如霜的裙摆，让如霜蹲下。
　　如霜蹲下身子，月下捧着花冠小心翼翼的戴在她头上。今日的如霜本就没有梳妆，长发披散垂肩，浅紫色的单衣有些松垮的穿在身上。戴上这顶花冠之后整个人清灵如初入凡尘的仙子。
　　如霜轻轻的刮了下月下的小鼻尖：“不是说去看狼崽了？”
　　月下却没有应她的话，她突然冲出殿外，大眼睛迅速盯着正在和范栎谈事情的豫王，迟疑一会没有冲上前去。她走到一旁，小身子在圆月门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交谈的两人。
　　豫王扫过月下，转眼让范栎先下去，自己则弯下身子将躲在门后的月下抱起来。月下指着寝殿，让豫王将自己抱过去。
　　如霜原本正疑惑月下怎么突然跑了出去，再回来时和豫王对上眼。两人淡淡的收回目光，豫王怀中的月下却像奸计得逞似的呵呵直笑。如霜上前伸手将使坏的小孩抱过来：“玩了一天，你身上都是汗。跟娘娘去洗澡。”
　　如霜抱着月下走进里间，虞央垂着首恭敬的朝着豫王一拜，也退下为如霜和月下取来新衣。眼帘垂下，掩住深深笑意。可是心中也不免带着忧虑，一想到那天在皇帝寝宫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便隐隐不安。虽然两人是兄妹，但是这件事情皇帝并不知道，现在月下还小若是等到月下大了那事情还收得回来么？
　　她退出大殿之后，转身却不巧看到璎珞正站在庭院之中与范栎说话。两人之间相隔十步，可是璎珞面上的红晕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虞央想起之前璎珞绣的男用荷包，似乎就是范栎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个。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心中思绪百转，不得其解。
　　豫王撩袍坐下，看着虞央捧着衣服再次走了进来，也没有开口问话。径自拿起刚才如霜看到一半的书看起来。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丝丝不安，不知从何而来。
　　这些许日子来他得空总是想着那件事情，木兰围场戒备森严，那名刺客是怎么进到里面去的？这个暂且不说。他行刺迅速快捷，连发数箭之后即走，并不像是死士，最重要的他不认为那个刺客行刺是为了取他的性命。
　　刺中肩胛的一箭刚刚好好恰如其分，有如此箭法得人以当时的情况要取他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而他为了护着月下绝对没有反手的时间。只是为什么？
　　心中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串联了一遍，隐隐想到了事件背后似乎存在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心中不免一阵伤痛，那个原本喜欢贴着他唤他：“七叔”的孩子，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想着想着，屋里的两人已经出来了。小孩已经换上了新衣，只是头上还带着今天新做的花环。而如霜却已经梳洗整齐，刚才那清秀淡雅的模样好似昙花一现。
　　“爹爹。”月下脱开如霜牵着的手跑上前去抱住豫王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看他。豫王将书放到一旁，弯腰将小孩抱到自己大腿上。小孩身上带着她管用的香气，淡淡的盈溢鼻尖。他看向她，那人正吩咐虞央做事背对着自己，刚刚清洗过的长发还有些湿润。
　　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怀里抱着小孩还有纤细柔美的身影，他曾几何时梦到过。他们之间从来充满阴谋算计，就算是在还没闹翻的那几年能够如此静静相处的日子也不曾出现过。皇宫朝堂将两人牢牢的隔着，即便身体的贴近心也隔得远远地。
　　感觉到有人扯着他的袖子，低头看向怀中小孩，她盘着他的肩膀将小脸凑近他的耳朵说道：“爹爹，明天我想去看棣哥哥射箭。”
　　豫王看向一旁的身影，心中也明白小孩肯定是在如霜不许之后才来跟他说的。他亦知道如霜在担心什么，那个不明不白死去的刺客还没有查清楚。此时让小孩出去着实冒险。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豫王俯身和她一样凑到她的耳边说道：“好啊，明天你就来找爹爹，小心些别让你娘娘知道。”
　　看到小孩的脸蛋一下子就闪烁着光芒，豫王不觉莞尔。小孩再得到允许之后开心一笑，奸计得逞的小眼睛里满是得意。如霜转身看向自得其乐的两父女，忽然想到一件事：“棣儿昨天提到过。说是从未见过你的那位养子想要认识认识呢。”
　　豫王闻言，黑瞳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思绪：“嗯，他这次倒是出了大风头。”语气中听不出是好是坏。
　　“养了个出色的儿子怎么还不高兴呢。”如霜走过去将刚才豫王放下的手拾起合上递给身后的虞央，“明天围猎一完，让他来给我见见吧。”她状似无意，侧脸看去时豫王的脸色却不若她语气中的那般淡然。她勾唇一笑，“怎么，害怕我想要做什么不成。都留着那么多年了……”
　　豫王将小孩放下，哄着她出门玩。再确认小孩听不到两人说话时，这才开口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会成为棣儿的威胁。棣儿已经做上那个位子这么多年，谁还能威胁到他？”
　　闻言，如霜冷冷一笑：“都说了，是棣儿说的。他毕竟是你的养子，论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顿饭，这有什么好防备的呢。”没有得到身后人的回应，她亦不多说。当年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双头针，刺着她也刺着他。
　　“慕如霜，你还是没变。”

作者有话说

　　发现BUG，来更改……留言啊留言，留言是写作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