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抱月亮》Serenin

4、不会喜欢女朋友

　　影子的主人不知道…
　　“是不是我不说话，你就…”
　　停住转身的林青道怀里莫名其妙地挤进了一团黑乎乎的毛线球，说是毛线球吧，其实用一座冰山形容会更合适一点。
　　怎么会有人春天这么冻人的。
　　低头入目的是一头乌黑的头发。
　　是沾染上淡淡苹果味道的小脑袋。
　　两人皆一愣。
　　“…抱歉抱歉！”
　　哦，浓浓的水苹果味没有了，只剩下一点萦绕在林青道鼻尖。
　　“我不是鸡妈妈。”
　　“…什么？”
　　“后面没有老鹰捉小鸡宝宝的。”
　　林青道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望舒的脸，而后又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他变红的耳朵上。
　　这人上辈子怕不是株含羞草呢？这也太容易害羞了一点。
　　知道他话里有话，不管是什么意思，韩望舒都只觉得难堪。
　　他低着头又往后退了一步，与林青道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林青道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嘴上没说什么，不过是慢慢地撑着膝盖，把身子往前盯着韩望舒的眼睛说：“我有这么吓人？”
　　下意识想要否定的韩望舒一抬头就跌入了林青道眼里。
　　所有的惊慌失措，忸怩不安都隐进了林青道盛满笑意的脸上。
　　见他不答，林青道只能见好就收，主动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抬腿往前走。
　　“没觉得你吓人…”
　　林青道愣了一下又有点好笑地背着他说：“已经超时了，我可不接受。”
　　韩望舒慌了神，赶忙跑上去站在他前面：“…我说真的！”对上林青道面无表情的脸后越说越小声“…你很好看…”说完就低头思故乡了。
　　终于憋不住的某人：“hhhhh，知道啦～”边说边揉了一把韩望舒的头，在后者呆住的时候催着往顾南办公室前进。
　　老师的办公室都是六人位，一般来说是选科的老师齐聚一堂。
　　顾南的办公室在体泽楼二楼的207房。
　　“报告。”
　　“进。”
　　办公室里一阵凉气，只有2个老师的工位上传出打键盘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后来仅剩的两位老师也停下了动作，开会去了。
　　把韩望舒带到顾南的工位上后，林青道起身准备去找年级长拿注册表，但刚刚起身就被人扯住了校服衣角。
　　“我去拿表给你。”他对扯衣大盗说。
　　“……”
　　林青道看着他慢慢把手放下，又把手放在桌子上。
　　俨然一副好学生模样。
　　“好好呆着。”
　　对面不答，林青道也不在意，转头去了210找年级长拿表，只留韩望舒和一屋子凉气待在207看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发呆。
　　……
　　“哎？漂亮哥哥！你是新来的老师嘛？”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和一道虎头虎脑的身影瞬间占据了韩望舒的视线。
　　应该是哪个老师的小孩吧。
　　“我不是。”
　　小孩沉思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韩望舒的手说：“我忘记啦，妈妈说，问别人问题之前要先进行自我介绍的！”
　　那小孩顿了一下，像是在脑库里选词完善他的自我介绍。
　　随后他郑重其事地盯着韩望舒：“漂亮哥哥，你好！我叫何途安！爸爸是何益达，现在就业于和颐幼儿园大班，他们都叫我小团子！很高兴认识你，的！”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韩望舒轻轻地说着。
　　“那那漂亮哥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保证！”
　　“你可以叫我望舒哥哥。”韩望舒回握小团子的手说。
　　“唔，那漂亮哥哥为什么坐在这呢？”
　　“我等人呢。”
　　小团子好像并不满意他的答案。
　　“漂亮哥哥，你话这么少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小团子气呼呼地说。
　　韩望舒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小孩的小脸，笑得很浅：“哥哥不会喜欢女朋友的…”
　　这句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本来门口看戏的少年心里。
　　不喜欢，女朋友，是什么意思？林青道一遍遍在心里斟酌，就是不敢敲定。
　　“…可是，妈妈说男孩子只能喜欢…”
　　“韩望舒。”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韩望舒赶忙捂住了小团子的嘴，免得他把剩下的话抛出来。
　　“唔唔唔…”
　　小团子刚开始有点害怕，后来倒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虽然有些喘不上气，但也只是轻轻地拍拍韩望舒的手。
　　韩望舒的耳边只听得见空调运行的声音。
　　林青道皱着眉把韩望舒死死捂着小团子的手扳开。
　　可韩望舒力气大得出奇，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手，仍然紧紧地捂着小团子的嘴。
　　“韩望舒，放手，他呼吸不上来了…”
　　直到韩望舒的手上粘上了湿，他才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突然惊醒，松开了小团子。
　　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和林青道怀里的小孩，边说着对不起边跑出了办公室，就连林青道喊他也充耳不闻。
　　林青道茫然地抚摸着小团子的脊背，轻声安慰他。
　　“别怕，别怕，望舒哥哥不是坏人，他也不是故意的。”
　　“……”
　　在断断续续的哭声里面，林青道听清楚小团子说了一句什么。
　　他说，漂亮哥哥在发抖。
　　只这一句，林青道就不再说话了。
　　安慰完何途安后，林青道就带着注册表赶回教室。
　　林青道走在密密麻麻的石子路上。
　　脑子里全都是刚刚韩望舒两只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的红血丝和戒备，他在害怕什么…
　　林青道不敢再往下想，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找他。
　　天台上
　　“砰”的一声。
　　“哎哎哎！大兄弟！大兄弟！别关门啊！”一不算粗矿的标准东北腔传来。
　　“谁？”
　　“韩望舒？是你啊！”少年边笑着边从一堆废弃课桌椅后面走了出来，站到韩望舒面前。
　　借着刺眼的正午阳光，眯着眼都把双方看了个遍。
　　对方一身标配高中校服上，外套被他挽到手肘，裤脚也一样挽到膝盖 ，顶着颗在太阳底下显深蓝色的脑壳，脸也算得上是英气的那种。
　　韩望舒只觉得骚得好像有点眼熟，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个眼熟法。
　　“不记得我了？”少年笑问他。
　　“不记得了。”韩望舒老实交代。
　　“伤心的哩，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呢！”少年故作捶心的姿态看着他。
　　“……”
　　见他不领情，又继续说道：“高一开学的时候我也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