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不住》魏东隅

9、命里犯克

　　夕阳是绝佳调色师，他把那艳丽赤红中掺了橘，将余晖抹了灰，让天空渡了橙黄，他没有感受过朝气的热烈，却在默声中倾诉暮色的美好；他希望通过泛黄的景象，让人们去捕捉、去记忆、去怀念。这抹残弱的橘光指引着绿皮车慢慢驶入终点站——南城！

　　下车前，他们五人建了一个群，群名叫：行侣，于你于我，都是行途中的美好伴侣；在群公告里还特意添加：常联系。尤克里三人到底还是年轻，按捺不住兴奋早早地收拾好行李就在车厢门口处排队等待下车。苏克和秦放呢，从进站开始就心跳不止，一个是因为不知道，也没想好，怎么去告诉沐沐那些残忍的事实，他活了30多年了也是头一次决定自己毫无用处；另一个呢，初来乍到完全是脑热之举，根本没有一点准备，那么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做什么？去哪里……毫无头绪！她其实心里也埋怨自己为什么做事总是这样不计后果，明明就是自找苦吃的事，甚至让家人、朋友跟着劳心，去还要一意孤行！也不知有多少人是这样，明知道前路荆棘，却仍在果断前行……

　　苏克有些愧疚地给苏妈和白微报了平安之后，就静静地靠在窗前放空……窗外乘客们步履匆匆，有的连蹦带跳，洋溢着幸福、期待的微笑，有的愀然不乐，提着公文包闷声赶路，有的肆意不拘，漫不经心地游荡……车站、医院大相径庭，百态之间，尽是人生。

　　记性差，忘性更差那绝对是苏克甩不掉的标签！就拿现在来说，她已经完全把下午脑补秦放是危险分子的事抛到脑后。

　　“大姐姐，大姐姐！”沐沐地呼唤把她从思绪里地抽离，小丫头汪汪清泉般双瞳泛着朦朦胧胧的柔光，白嫩手臂上带着粉色的电话手表，横在她眼前：“大姐姐，我加你好友吧，一会儿见到爸爸妈妈，我好告诉他们见到你啦，沐沐还想找大姐姐……聊天、玩呢。”沐沐吐字不是很清晰，粉嫩肉糊嘴唇认真说话时呆萌可爱！苏克强压下想要咬一口的欲望，抱起沐沐嗲声嗲气说“啊，这样啊……我也想和沐沐小宝贝聊天，可是怎么加啊？”

　　“我记得妈妈说得下载”苏克搜索添加方法，还真是需要下载，她按照提示一步步下载、注册、添加“好嘞！”在沐沐小脑门轻敲一下。

　　“那大姐姐就要下车啦，你想我时候，就给我发信息啦！”秦放没有拦着沐沐加苏克好友。他想于情于理苏克帮过沐沐的，确实应该暂时保持联系，等棘手事情处理完请人吃顿饭啥的，表示感谢。他在心里特意强调一下“暂时”，毕竟此女太抓马，他有些……吃不消！

　　苏克在他们之前下了车，迎面扑来的潮湿和闷热，让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仿佛是上了蒸笼一般，尤其是走了一段路后浑身上下黏糊糊的。港城这个时候已经是瑟风落叶，而南城却不一样，绿意盎然。出发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来到这里，行李箱全是秋装，身上穿的也是！为了让自己的体温不再升高，她特意放慢步调，手扇着风往外走。

　　“独在异乡为异客”，作为客人，这陌生的高楼、大道、行人没有带给苏克一丝接纳与融入。苏克深吸一口气，她嗅到一股凉意的，沁入心脾后愈发冰冷，属于这座城市特有的味道，这就是疏离吗？她心想。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这点苏克还是懂得。她给自己订了一个南城五星级评价很高的酒店，位置在市中心，吃饭、购物、出行都很方便。又找了附近一家牌匾很醒目的店面，打算在那叫网约车。现在是下班高峰，她绿化带旁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了，还是没有司机接单。方才出站时，她懒得绕道去车站指定的打车区排队，才会选择出站打车。唉！没件顺心事……怎么总是选不对呢！烦闷的情绪一旦聚集，就需要发泄，这不遭殃的就是一路同行的行箱了，一连被苏克踢了好几脚。

　　肖扬在车里盯着苏大美人已经有一会儿了。男人看美女，就跟野兽盯猎物一样，本能反应！他觉得这妞是真好看，且不说她针织长袖牛仔裤有些与这南城气候格格不入，就说这长相：肤白貌美大长腿，□□翘臀小蛮腰，堪称尤物！肖扬是典型IT男对于美人的评价也不过如此了。他沉醉其中这可比部队里那帮霸王花养眼啊，难道缘分到了？要不过去要个微信……全然没注意秦放牵着沐沐已经来到了副驾门前。拉了拉车门，但没打开，探进车里一看，发现臭小子跟白痴似的在那傻笑，发春了？这是欠收拾了，还有精力想有的没的。秦放黑着脸，咣咣敲了几下副驾车窗，见里面人动了，又转向去了后备箱放行李。

　　“操！”回神一看是老大惊呼一声，赶紧开锁跑下车。“老大！老大！我来……”心虚地跑过去献殷勤。秦放也没客气，照着他因放行李而撅起地屁股狠劲儿一脚。“诶呦，老大，我错了！”惨叫声把被车尾挡住的沐沐给逗笑了，她跑过去扑向正揉屁股的肖扬略带嘲讽地说：“肖爸爸，我可想你啦…… 你怎么总是让干爸揍啊！”

　　肖扬尴尬地抹了抹断刺地头发，抱起小沐沐就是一顿亲“臭沐沐，坏沐沐，敢笑话肖爸爸”沐沐被他脸上的胡子扎在怀里东躲西藏，叫苦不迭“哈哈，够啦……够啦，肖爸爸，我不笑你啦……”

　　这爷俩倒是玩的乐呵，我这一道也没见小东西这么开心，秦放心想，果然还是兵书适合我！真酸啊……“赶紧上车”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他也没多耽搁催促道。

　　“是”肖扬利落地把沐沐抱进后排座，跑回驾驶室；秦放在副驾上提醒沐沐系好安全带后，就坐正望向前，正好发现了在路边左顾右盼的苏克。他啧了一声“你小子他妈的看美女都忘记自己干啥来了是不？”被点的肖扬没否认，弱弱哀求着：“老大，小孩面前留点面子……”

　　“咦？那不是大姐姐嘛……”肖扬准备从人行道并入主道时，沐沐也发现了苏克，立马兴奋打开车窗：“干爸是大姐姐，快停下！大姐姐，大姐姐……”肖扬随即一脚刹车！

　　苏克正焦急的寻着出租车，听见有人喊大姐姐，寻思这声音有点像沐沐就她回头一看，真的是沐沐。苏克笑意盈盈走过去吊着嗲气道：“沐沐宝贝，你怎么才走啊，赶快回去找爸爸妈妈啊，他们肯定给你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

　　“嗯嗯，没错一大大大桌好吃的，干爸你说是吧？”沐沐童真的炫耀包裹着浓浓眷恋，幸福溢于言表。秦放和肖扬低着头装作没听见，可心里那根刺仿佛又插进去几寸，疼……沐沐没有理会车里两位愁肠百结的爸爸，还在热情地和苏克聊天：“大姐姐，你在等人嘛？”

　　“没有，额，那个……我等车呢”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小家伙自己因为懒而错过打车的事。二人聊得正来劲儿，后面的车不乐意了，嘀嘀了两声。苏克赶紧往后退了退摆手“宝贝，赶紧走吧，拜拜！”肖扬一脚油门，驶入车道离去。苏克看了看表才六点，正是高峰最旺时候，估计是打不到车了，她又不敢坐黑车，只能往回走去出租车指定位置打车了。

　　沐沐在车后排悠闲地哼着儿歌，两条小腿耷拉在座椅前后有节奏地摇摆。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部队了，这就意味着两小时后，真相不攻自破，沐沐才五岁啊……佛手：“渡人先渡己”秦放迫切希望自己能在这个时间段里组织好语言、语气，想好怎么做，把沐沐的伤害降到最低。

　　“那个老大”肖扬他们平时不在部队时都会这么称呼秦放“一会儿不行我来说吧！”许是看出了秦放的为难，多年相处，肖扬是知道自家队长不善言辞的。

　　秦放哼笑下说“看情况吧……”臭小子不驴时候，还挺会关心人的。他打开车窗想抽根烟静静心神，但想到沐沐还在，索性把已经揣在裤兜里手拿了出来，胳膊肘杵在车窗上。外面天色渐黑，霓虹闪烁，熙熙攘攘的人们穿行其中，万家灯火，一片祥和。有谁知道这盛世民安的浮华是出自他们的双手！那年出征时气宇轩昂，归途时……他又想起了韩屿牺牲时的画面，想起回到港城在医院看到沐沐时的画面，想到在高逸他们会议室里看曲晓佳头像放映在投影中……可能是入戏有点深，秦放发现前面商场门口有个身影特别像曲晓佳。起初他没上心认为是刚刚情绪使然出现了幻觉。可当车距拉近，人影变得清晰后，他立刻叫道：“肖扬，快，开双闪靠边停车把我放下来”。

　　惯性反应，肖扬立刻执行。秦放灵活地跳下车快速隐身于人流之中，向曲晓佳方向移动。肖扬不知道老大这波操作为何，不过身为特种兵，敏锐的洞察力让他迅速警惕起来，边继续开车找停车位，边观察四周。秦放电话打来：“肖扬，我看见曲晓佳了，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等我，保护好沐沐”。

　　“是！”沐沐不明所以，看着秦放着急的跳下车，有些紧张害怕起来：“肖爸爸，我，害怕……”声音有些哽咽。

　　“沐沐，别哭哈，干爸是想起个事儿着急去办，我们找个地方等他，一会儿肖爸爸抱，等他回来，咱们一起教训他，多大个人了办事还这么冲动，都吓到我们沐沐了。”肖扬温声哄着沐沐，还要四处留意异常，紧张地额角的汗珠滚下来，顺着衣领流了进去。

　　秦放火速移动，寒眸死死盯着那渐渐清晰的身影。在距离还剩不到十米时，曲晓佳茫然回头，苍白如纸的脸松松垮垮，头发有些凌乱无序，泛着油光，看样子应该是有几天没洗了；而那双迷了韩屿心智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纯情，涣散、呆滞；嘴角处，有不太明显的淤青。秦放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那个淡雅清纯的曲晓佳！许是感觉到有道灼热的目光射来，曲晓佳双瞳有了转动，往人群里望去想要搜寻那道灼热，可惜没有找到。

　　这时，她的身后突然冒出三个壮汉，两人架着她的胳膊朝路边走去。那三人黑衣黑裤，有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一看就不像好人。旁边的路人看见他们也都绕道而行。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商务停在他们身前，几人迅速上车往前开去。秦放瞅了眼那辆车的车牌后，扭身飞速往前跑，又给肖扬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前面十字路口等红灯。正好这辆车也是相同方向，他算了下时间，喘着粗气说：“过了红绿灯，靠边停车等我，迅速调监控看南A68988”黑色别克，往那个方向开，我看见曲晓佳了！”

　　“什么？谁”肖扬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再次确定下，秦放已经挂了电话，加速飞奔。

　　汇合后，二人换了位置他开车，肖扬负责调监控。他们跟着捕捉的画面一路追踪到了亚斯酒店。“老大，现在怎么办，要进去？那沐沐呢？”沐沐在他们开车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回想刚才看到曲晓佳的情形，他猜测曲晓佳应该是吸毒了；这几个男的不是善茬，曲晓佳有个三长两短，沐沐真就成孤儿了。沉思片刻，他决定肖扬带沐沐先归队，他去救曲晓佳，同时通知团长立即支援。肖扬不同意，对方人多势众，太危险，他们刚牺牲一个队长不想再次经历。驴劲儿上来，气得秦放恨不得一枪毙了他。秦放下车点了根烟，四下张望一圈打算给团长汇报情况，然而就张望的一瞬，看见了酒店门口刚下车的苏克！哼笑一声——这他妈是什么孽缘！

　　他扔掉烟，命令肖扬原地待命，自己则走进酒店。因为不是旅游旺季大堂里没有几个人，一览而尽，可就是不见苏克的身影。他们是前后脚进来的，不可能这么快就办好入住。估摸下时间他只好在前台处等待。结果真让他猜对了，原来苏克是去了一趟洗手间。这会儿正边低头整理衣服，边拖着箱子往他的方向来，他大步走了过去。苏克整理完衣服自然抬头，一下定住，这不是面瘫男吗？他……他怎么会在这？什么情况他……他，他跟踪我？越想越害怕，小心脏噗噗的快要窒息了，她想要发声呼救，可是万一他有枪呢，自己不就是活靶子了！

　　秦放将她的慌张与惧怕的躲闪以及不知所措尽收眼底！呵，这小样儿，原来是个假把式啊。他走到跟前，极为自然地张开双臂给苏克来了个深情相拥，好像是分别已久的恋人怜爱至极这操作苏克就更懵了，她别扭晃了两下，随之死面瘫男居然侧脸将头窝在她雪白的颈窝：“别出声，跟我走”低哑声线，性感十足，吐出了热气就像电流一样，顺着脖颈儿直通全身，麻麻的。僵硬凝滞的苏克就像木偶一般任秦放摆布。他们去前台办理入住，又互拥着往酒店外走去、上车，全程那叫一个配合。

　　苏克是被秦放抱着上的副驾，恩爱的画面一直主驾车门关上。被甘后排的肖扬很意外会短短一个小时内再次相见。他有些雀跃想要上去搭讪，又碍于自家队长的威严，只能心下唉声叹气，所谓“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秦放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苏克惊慌失措的怯懦模样，恻隐之心突升“苏小姐，苏小姐？苏克……”低沉的声线令苏克又是一颤，瑟瑟转头，明艳的双眸抖动不止，荡漾着眼里泪光泛起涟漪，让原本妩媚的颜，又添了几许娇柔、怜楚。秦放被这迷离娇弱的美给深深吸引，挪不开眼。他不自知地伸出手，抹去了即将掉落的水滴，有些热，更有些柔腻。粗糙带茧的手触碰苏克的一刹那，她轻轻地躲闪了一下乌咽咽问道：“你……把我抓来……要干嘛？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放收回手按揉了几下太阳穴，有些无奈地破颜微笑道：“那个苏小姐，我想你对我是有什么误会”说完又从钱夹里拿出自己的军官证递给苏克，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不那么冰冷说“我是军人，不是坏人……之前要是有什么冒犯地方请你原谅，刚唐突把你拽过来实属无奈，我是有事需要你帮个忙。”

　　军人？苏克有些意外，小心翼翼地接过军官证翻开，还真是！证件照上的秦放皮肤比现在白很多，看上去更像个奶油小生；发型没有变，眼神也不似现在这么寒厉老成，有着年轻人的生气，整个人透着富家少爷的气质。盯着证件凝思许久、不发一言，原本可怜的小脸逐渐阴翳，喘息声一点点加大。秦放见过这表情就在昨晚，她和那帮大婶儿吵架时候，在预判到她濒临爆发之时赶紧抢话，他可不想这时候吵醒沐沐：“苏小姐，你消消气！”

　　消你大爷……苏克蹭得一下蹿起身子拽住秦放衣领，怒吼蓄势待发，却就被秦放大掌死死堵住嘴巴。她呜呜哼唧，同时，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后面坐着的肖扬，看这架势赶紧捂住双眼，人不可貌相，看着柔柔弱弱的，发起来火来，这不跟那个死队花一样，他深刻认识到惹谁千万别惹女人！情急之下，秦放一个倾身手臂发力搂着苏克的细腰抱放到自己大腿上。他用两腿夹住苏克乱蹬的小细腿，又一手将扑腾胳膊别在苏克背后，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苏克使劲挣脱折腾半天，可还是没能摆脱束缚，手腕处被秦放勒的生疼，力气也消耗殆尽了。她消停下来，瞪着大眼睛恶狠狠地瞅他。承下这愤怒的小眼神，秦放拉近些距离态度十分诚恳说：“大姐，能不作吗？我们真的有任务”这语气听着也不像假的，貌似还挺紧急的。苏克还是很有大局观地收回眼神，又冲他扬首点了几下让他把手从嘴巴上松开。秦放见她真的不闹了，松开了手，又防备地搂着苏克肩膀往自己这边贴，另一手和腿并没有放开。他小声继续说道“刚在回程路上，突然收到进阶任务需要这家酒店有嫌犯，真不是跟踪你！”他特意加重些语气强调“沐沐跟着我们不合适，太危险！正愁怎么办呢就看见你下车了……你之前救过她们母女，我相信你，能帮忙现在送沐沐回我们部队吗？另外，可能得需要你的房间”。

　　“啊……”苏克转过来担忧地盯着秦放“那你们……危险不？”她完全没意识到二人距离很近，近到都能听到彼此呼吸的紧张，还有那忧心小眼神和糯糯的语气，仿佛真是秦放小媳妇儿一般。

　　铁骨铮铮的男人终究是逃不出绕指柔！秦放觉得自己硬如磐石的心快被苏克柔化了，他轻软地揉了揉苏克的头发“放心，没事的！”

　　“可是，被你整得……我真的有点害怕，我…… 到了部队怎么说啊？”苏克一头雾水。

　　这么近距离，秦放能闻到女人身上的淡淡奶香，他确定不是香水，这清香让人特别心安“我会跟部队人交代的，他们都认识沐沐！”

　　“咳咳……老大，你俩这是搞对象呢，还是搞任务呢，还是搞什么呢！”肖扬看不下去了，到手的白天鹅，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老大捷足先登了，他此刻非常不满、非常鄙夷、非常想吃鸡，狂狙一顿……

　　“呀，你放快开我…… 流氓！痞子！”

　　得！这大姐又来劲儿了……秦放向后斜了一眼得逞的肖扬，又紧了紧手问“那你帮不帮？”

　　“帮帮帮…… ”苏克不耐烦回答。见秦放松了说，红着脸迅速坐回副驾。

　　秦放将位置发送给苏克，提醒她慢点开，注意安全后，拿着房卡迅速下车。看着二人走进酒店，苏克的心也跟着颤颤巍巍，自嘲道“还真是跟拍电影似的”。她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利落地调出导航打火、出发！

　　路程过半时候，已经没了城市的灯火通明。苏克从高速下来，跟着导航一路驶进山里！夜晚的盘山公路灯光昏黄，枝叶扶疏，除了无止尽的幽暗和发动机的声响，没有一点声迹。道路是坑坑洼洼土路，苏克不敢开的太快，一是怕颠醒沐沐，二是她自己也怕得要死，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一层冷汗，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你大爷的秦放，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干人事！解放军叔叔也不都是好人，走时也没说部队在这深山老林里啊，还注意安全呢！我呸，我呸，呸呸呸，我要投诉，绝对投诉你，我都快吓出心脏病啦！

　　远在百公里外的秦放，这时一连打了两声喷嚏，“老大，该不是那个苏小姐骂你吧…… ”肖扬打趣。

　　“滚蛋！”

　　一路战战兢兢苏克紧绷的弦终于在一拐弯看到前方乍现的光亮和部队大门后解绷。脚底加了点劲，提速开去。她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还是站岗的士兵跑过来问询的。沟通过后，士兵拿起对讲机呼叫团长。而团长此时正和夫人在门卫室等着接沐沐，收到消息后，二人立即跑出去。

　　“您好，通知我是秦放的领导，辛苦了！”团长笔挺地敬了一个军礼，又伸出手。

　　“把车先开进去，我给你指路”。

　　苏克依令行事一直把他们送到宿舍楼下。团长夫人道谢后抱着迷迷糊糊的沐沐先上了楼。小家伙应该是坐火车累坏了，这么折腾都没有醒。团长要给苏克安排住处，可苏克觉得也没干啥大事，不好意思邀功，连连拒绝！

　　不过，后面苏克就尝到了死鸭子嘴硬！从部队出来弯道拐过去前面的那个大弯，又是一片漆黑！她实在没有勇气走第二回了。她悔恨地抽打自己的嘴巴，就你会说，就你会逞能……怎么办？她是拉不下脸回去找团长说借住一宿！真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都怪秦放！想到这，她拿起电话想要给秦放拨过去，痛骂一顿！又在拨号前反应过来，不行，他在出任务，不能打扰……

　　“靠！诶呦我……”她狠劲儿捶了下方向盘，又被反作用力弄疼哀叫起来。最后，苏克没有办法了，只能将车往路边靠一靠，睡在车里！起码离部队近，心里踏实！

　　临睡着前，她还甘心地嘀咕和秦放绝对命里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