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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偷鸡不成蚀把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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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买卖做得大,衙门里的刘大人自然认得她,也多少知道宋家这个三姑娘的情况。
“孙氏,你说宋家三姑娘将财物赠予你们,你且说说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事情是这样的……”
采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屋中等了半晌,等来的并非海芋离开的消息,而是衙门里的官兵。
原来,经过刘大人的审讯,孙氏夫妇不敢隐瞒,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找到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璃书身边的二等丫鬟采薇,而婚书也是他们伪造出来的。
刘大人派人将采薇收监后,又通知了宋岳,宋璃书方才被送回家中。
经历了今日一事,宋岳亲自与墨先生告了三天假,并派人将对方送回了府上。当他来到女儿院子里时,天色已暗。
“璃儿睡下了?”
宋岳一进屋,就见妻子正守在女儿床前,于是轻声问道。
全氏点点头,眼里满是红血丝,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宋岳走到妻子身边,将她扶起,两人一同走出内室。
“怎的这就哭了?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倒是挺高兴的。”
宋岳说着,弯了弯唇角。
“亏你还能笑得出来!我都快吓死了。咱们璃儿哪里经历过这些?幸好没出大事。真没想到日日守在身边的丫鬟,会因为争风吃醋,做出这种事来。”
看来全氏真是担心极了。
“采薇虽然是个不安分的,但仅凭她一己之力,想要找到海芋老家的亲人,并设计到这一步,显然是不太可能。”
宋岳的话让全氏原本已经平复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相公,你的意思是采薇背后另有指使之人?”
宋岳目光沉了沉,并未回答妻子的话,“总之,经历了今日之事,你我都要多长个心眼才好。”
……
次日一早,宋璃书洗漱完毕,拉着海芋就要去衙门,结果自然是被全氏拦了下来。
“还去!当真是不知害怕。那是姑娘家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地方么?”
全氏埋怨着女儿,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坐下。
“璃儿,你跟娘说,昨日之事是否都是你出的主意?”
看着全氏殷切的目光,宋璃书虽然心中不忍,但知道眼下不是说出实情的最好时机,于是扭捏开口道,“其实是海芋想出来的。”
“海芋?”
全氏看了眼立于一旁的海芋,见她低头不语,又怜爱得理了理宋璃书两鬓边的碎发,叮嘱道,“海芋,你是个稳重聪慧的,我向来看重你,以后璃儿这孩子免不得你多照看。”
闻言,海芋立马开口道,“夫人言重了,照顾姑娘本就是奴婢的本份,奴婢便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姑娘周全的。”
海芋这番话并不假,她本就是个衷心的,特别是经历了这件事后,海芋更加感恩宋璃书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好,是个好孩子。”
全氏与宋璃书一同用过早饭后,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开。
此刻屋里只剩下宋璃书与海芋二人。
见宋璃书有些没精打采得半伏在迎枕上,海芋贴心得拿出几颗蜜饯送到她眼前。
“海芋,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宋璃书从海芋手里接过蜜饯,笑盈盈得问道。
“之前于嬷嬷叫上我们帮忙做的,做成后,特意留了一罐给我。”
“看管外院的于嬷嬷?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宋璃书说着,取一颗梅子放进口中,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霎时在嘴巴里充盈开来。
“夫人叮嘱过,这些个零嘴不可多食,担心您吃多了这些就不正儿八经吃饭,以后想长高就更难了。”
宋璃书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全氏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的个头会在十六岁那一年猛蹿起来。
“姑娘笑什么?”
海芋不解。
“没什么,就是笑我娘。爹爹个子那么高,我即便是矮又能矮到哪里去呢?”
想着宋璃书说得也不无道理,海芋也跟着笑了。
看着海芋此刻恬静的样子,宋璃书不由想起前世的事来。
前世的她简直太偏心了,以至于让海芋吃了许多苦。
嫁入邺王府前,宋璃书身边就剩下了个海芋。得知她要出嫁,田氏便又把采薇送回了她身边。
当初,宋璃书还因此对田氏感恩戴德,现在想想,采薇的心思可能根本就不单纯。可谁让她傻,分辨不出忠奸?
采薇重新回到宋璃书身边伺候后,海芋更是没有立足之地。她惯是个嘴巴会说,又十分讨巧的,背地里不知给了海芋多少小鞋穿。
宋璃书还记得,那一年夏天极热,她最是怕热。于是辰遇便送她去了邺王府的庄子上避暑。那次海芋跟采薇都没有跟着。只短短大半个月,回到邺王府的宋璃书便听说海芋人没了。府里人只说她得了疾病,可能是因为天气炎热。
后来,宋璃书一度十分自责。她总是想着,若当初去庄子避暑带上海芋,她就不会这样死去。
如今回想起来,海芋前世的死也处处透着蹊跷。只可惜现在这事已经没法追究了。
海芋前世过得实在太苦了。
这样想着,宋璃书塞了一颗梅子到她的嘴里。
“你也吃。”
宋璃书的这个举动,让海芋猝不及防得鼻子发酸。
“海芋,咱们也来做蜜饯吧!”
宋璃书灵机一动,提议道。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东西。”
晚些时候,在于嬷嬷的帮助下,几人在院子里晾了一地的杏儿、枣儿跟梅子。
宋璃书喜欢这个于嬷嬷,耿直憨实,做事手脚利索。晚些时候,她与全氏请愿,将看守外院的于嬷嬷调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于嬷嬷是个忠厚老实的,让她进来伺候着也好。不过如今采薇不在了,你这身边总归是缺人手。我与你爹爹商量,过些日子请牙婆送些人来你瞧瞧。”
全氏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得拍了拍女儿的手。
宋璃书从全氏的语气里嗅出一丝不对劲,于是瞪大了眼睛问道,“娘亲,采薇她不回来了么?”
“这……采薇不会回来了。”
全氏摇了摇头。
看着宋璃书似是一脸不解,她慈爱得摸了摸对方的头,柔声解释道,“采薇犯了错,断然不能回来再当你的二等丫鬟。”
“那她可以回来做洒扫的工作,实在不行柴房打个杂也好呀。”
宋璃书表面恳求,实则打探道。
“娘知道你与采薇感情好,不过这次她错得太离谱,我宋家留不得她。璃儿也莫要再提采薇的事,记住了么?”
宋璃书还不死心,刚要开口,见全氏已经起身,适才收了口,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次日一早,宋璃书吩咐海芋去打探打探采薇的消息,没成想这次海芋带回来的竟然是采薇的死讯。
“采薇死了?”
宋璃书虽然曾经也猜到过这个结果,但冷不防听到还是不太敢相信。
“奴婢今天一早便依照姑娘的吩咐去了衙门,起初奴婢也是不信的,与官差确认了好几次,采薇是昨儿个夜里在狱中服毒自尽的。”
海芋说话时,表情尚存惊恐,显然是还没从这件事里缓过来。
“后来,奴婢又去了趟采薇家里,不过……”
“不过什么?”宋璃书追问。
“不过没有见到人,大门也锁起来了。周围的邻居都说不知道这家人去了哪里。”
“不知所踪了?这也太奇怪了。”
宋璃书实在想不出采薇服毒自尽的原因。她对采薇也算了解,此人绝不像是肯轻易舍弃生命的样子,况且这次的事情完全不至于做到这一步。除非……有人想要灭她的口。
想到这里,宋璃书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采薇不过是深宅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婢女,若说谁会这样大费周章得去灭她的口,宋璃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房的人。
联想到之前二叔对父亲的算计,宋璃书只感到阵阵心寒。
重生一次,她绝对不会让家人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另一边,一直守在宋府外的茂行总算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并一一禀报给了自家少爷。
“采薇……死了?”辰遇闻言,微蹙着眉道。
“是,这几日宋家大爷跟夫人正准备从人牙手里给宋三姑娘再选一名贴身丫鬟。”茂行回答道。
辰遇先是若有所思得点点头,随后立即写下一张笺纸,折好递给茂行道,“送去给街角杂货铺子的常老板。”
“是。”
……
翌日,人牙子一早便领了五六个小丫头来到宋府。小丫头们在宋璃书的院子里一字排开,等待着被挑选。
“常老板,今天怎么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全氏看了人数,略有些不满。因为除了给宋璃书配给个二等丫鬟外,她还想再添几个手脚麻利的进府。
“夫人,您别看我今儿个人带得不多,可是她们个儿个儿是伺候人的好手。”人牙子说完,走到第一个小丫头身边介绍道,“这丫头叫春妮儿,今年十四,体格好得很,什么苦活累活都不在话下,重点是肯干肯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