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宫主,我们想像您请教关于‘诅咒’的事,不知您是否有所耳闻。”
  公主一笑道:“当然,说起来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今日又有些晚了,不如你们先休息,明日再说。”
  子昭和回昱都点头答应,梨娘看出了宫主的未尽之言,不多说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寝殿。玉雨宫除了宫主、少宫主,其余的房间都是一个规格。梨娘私心想让小弟住进原本就属于他的地方,况且,梨娘的寝殿里离山樆树近,灵力缭绕,回昱的身体在这里也许能恢复些。
  子昭和回昱不知道,只当是梨娘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房间。两人还没坐下,梨娘又折了回来冲着子昭问道:“你算是我弟弟什么人,你和出来,我单独给你安排了房间。”
  “他是我心上人。”
  “朋友。”
  两人同时答完后都相互看着,好似不能理解到底对方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梨娘却‘莞尔一笑’道:“我小弟说了,只是朋友,你跟我来吧,别赖在这儿。”说着梨娘指了指子昭道:“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什么就……”
  话没说完回昱打断道:“我们就住这里就好,不用麻烦了。”
  梨娘看回昱这么护着子昭,她心里一凉,毫无期待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虽说回昱不明白这位阿梨姑娘究竟为何对子昭这么大敌意,但是好歹她对自己很客气,于是他点头说道:“是。”
  梨娘虽然早看出来了,但就是不愿意相信,若是事实如此,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人,于是她迅速适应了现在的状况,看着子昭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小弟。”
  这句话说的两人均是一愣,子昭是觉得这个态度转换的未免有点太快了,回昱则想为什么一定是娶呢?
  梨娘见子昭不说话,当即就觉得自己弟弟遇到了负心汉,欲要动手,子昭见状不对忙道:“这不是看回昱吗,我们家他说了算。”
  “你们家,你们住一起吗?”
  “对啊,我们家在……就是雁京有一处沈家别院,你要是想去我带你去看。”
  “这么说你们已经成亲了?”
  “怎么说呢,还差点仪式,不过该有的都有,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在雁京不好办事。”
  梨娘若有所思,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既然弟弟已经看上他了,就不能换了,与其凶他不如给点好处,让他安分守己。想到这里,梨娘走到桌前坐下,两人跟着走过去,站在一旁,梨娘道:“坐吧。”两人坐下。
  梨娘端详了子昭许久,开口道:“既如此,那我们玉雨宫也是不会亏待你的,但是我这人有个规矩,你既然已经和我弟弟在一起了,便不能在喜爱他人,不许三妻四妾,也不许始乱终弃。”
  子昭难得见到有人真心的为回昱说这样的话,于是他也郑重地说道:“终生终世,我只要回昱一人,如有不忠,生不得志,死不瞑目。”
  回昱听到这些话,总觉得心里涨涨,他不知到此时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握住子昭的手。
  梨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担心回昱,但是能看出来子昭是认真的人,于是她说道:“我暂且相信你,你记住你说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辜负他,任何时候只要你做一丁点儿对不起他的事,我都一定会杀了你。”
  这样的威胁在旁人听来也许会觉得害怕,但是子昭没有任何怯懦,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何来害怕。
  等梨娘走后,回昱叹道:“虽说是担心我,但总觉得那位姑娘戾气太重。”
  “我不觉得,要不咱们来在这里补个婚礼吧。”
  “你来带个脑子还差不多,就算我真的和两位仙人有什么瓜葛,人家愿不愿意帮忙能帮到什么地步,那都说不准呢。”
  子昭一点没听回昱说什么,像是刚才想起来,一拍桌子跳起来惊到:“我娶了个神仙。”
  “咱们家不是我说了算吗,那你不应该是嫁过来的吗?”
  “哈哈哈~对啊,我嫁了个神仙。”子昭说着凑近回昱亲了下他的眼尾,揶揄道:“这会儿承认是夫妻了。”
  “我不是神仙,我和他们不一样。”回昱难免觉得要是自己也能像那两人一样,仙法傍身,那很多事也许就很好解决了,至少子昭的身世就不担心暴露了。这么想着,就不由得有些失落,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你最好。”
  梨娘回到宫主寝殿的时候,左右只有巫婆婆在,梨娘像是泄了气一般躺在床榻上道:“巫婆婆,这下可怎么办,禁制解了,诅咒要开始反噬了,你说祖母也是,下的什么诅咒,人皇帝还没死绝,我们倒是处处逢绝境。”
  巫婆婆不会说话,好在宫主能感知到她,早年的时候梨娘无聊常找巫婆婆翻玉雨宫的记档,梨娘看的有关人间的传记也是巫婆婆给的,巫婆婆虽不能言,但会打手势。此时宫主在,梨娘眼睛闭起来,仔细去听,梨娘的耳力很好,手势变动周围的空气流动发出细微的响声,她都能听到。宫主问道:“还是没有破解诅咒的方法吗?”
  巫婆婆摇头,梨娘道:“我们要是如法炮制再下一道诅咒,与之前的相冲能行吗?”
  巫婆婆还是摇头,梨娘睁开眼坐了起来道:“巫婆婆,你去找找怎么下诅咒,不能再来一次的话,我想从跟儿上毁了她下的诅咒,捣毁那个力量源头,我们就能救下梨族众人了。”
  巫婆婆沉默的出去了,宫主却道:“阿梨,归根结底,我们的力量都来自山樆树,那是第一任宫主的化身,也是我们梨花妖当中唯一真正受过佛祖点化的宫主。”
  梨娘嗤笑道:“要我说就是佛祖的不对。”
  “不可妄言。”这是头一次,梨娘每每说到这些事,宫主总要发脾气,但是这么多年梨娘也没有因为母亲的训斥而改变。但是母亲只要不开心,她总也不好受,随即她低下头,但没有收回自己的话,没有道歉,也没有示弱。
  宫主因为从前弄丢一个孩子,对留在身边的这个格外骄纵宠爱,一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就忍不住想去罚她面壁,但是一想到这个孩子虽说在自己身边,从小连玉雨宫都没出去过,就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梨娘见娘亲不那么生气了,自顾自得往床上一趟,让出了旁边得位置道:“快来睡吧,明天听你讲故事,你以前不愿意告诉我,现在小弟来问了,你肯定知无不言,你说你是不是偏心,不过没事,我也偏心,我跟你说个秘密吧,也不算什么秘密,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就那个子昭,他是小弟的心上人。”
  宫主终于笑了,梨娘接着道:“我觉得小弟眼光好,那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在意他。”
  公主点点头,心道:但愿如此,人心难测,曾经能在危难之际救自己一命的人也能变得如此心狠手辣,遑论其他呢。
  过了许久宫主才道:“无论如何,回昱的灵力须得找回来才是。”梨娘闭着眼拍拍宫主的背,困得直打哈欠,含糊道:“放心,我一直记着,不会让小弟受委屈。”
  翌日一早,宫主自己起来,回想自己还在人间的时候学做过的一些点心,忙了一早上总共就蒸出三只小兔子模样的馒头,梨娘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新奇,因为这东西她可是从来没见过,但是在沈子昭看来这个兔子说是老鼠也不足为过。回昱却是这里面最不解风情的一个,直接开口问道:“为什么捏成老鼠的样子?”
  子昭忙道:“你什么眼力劲儿,这分明是兔子,还是宫主手巧,这是给我们特意准备的早饭吗?”
  宫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无妨,凑合吃吧。”
  回昱才明白过来,觉得自己唐突,点了点头想道歉又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梨娘将一只‘兔子’递到他的手上,无所谓道:“娘亲说没事就没事,别乱想吃你的。”
  索性点心的而味道还不错,三人吃过后,宫主也该履行昨日的诺言了,宫主的寝宫内,梨娘照样去床上盘腿闭着眼,子昭和回昱规矩的坐在桌旁,宫主道:“这件事要说起来,还有一个须得在场,以防我说的话有失公允,误了你们正事。”
  不一时,门外进来一个男人,子昭和回昱均是一惊,那人看着与当今的皇上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两人都不敢往下想,宫主对那人道:“涛郎,今日我要将当年的事讲予两位后辈听,让你过来,是为了做个见证,若是什么地方我说的不对,你也好指正。”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始终立在一旁,除了抬头看了一眼子昭和回昱之外,就一直低着头,忏悔似的。
  成远年间,东市还热卖着梨园村的梨花酿。彼时大皇子还小,吃不得酒,只能买梨花酥解馋,但是梨花酥一年只有春上才卖,梨果在雁京城中,只是给王公贵族的贡果,且供量有限,就算是皇子一年也吃不了几颗。
  梨树和梨果虽然随处可见,但是只有产自林山的能称得上是绝品,可惜人们前仆后继的去林山猎寻,却没人真正找到过。
  不过大家都知道,梨园村的村民由他们自己的方法他们能找到林山最好的果子,于是集市上的富商们都会定期约好时间,等村民做好了果脯点心他们买来再拿到东市卖,花茶酒水一样是村民酿好托人上林山搬进东市。
  也有一些搬酒的小斯想自立门户,偷偷沿着老板给自己的路线,独自去林山,但每每独自去林山都会迷路,连梨园村的村头都找不到。
  大皇子年轻气盛自然不服气,非要去一探究竟,只要下学,都要上林山,他手里有雁京所有富商的地图,而地图中画出来的路一目了然,但是大皇子也屡屡受挫,从没找到,他虽说怀疑富商给了自己假地图,但是真的混进取货的车队按时去的时候,有能看见热情的村民扛着绸缎包好的坛子,里面装着各色食物。
  皇上尤其看重大皇子,觉得孩子只是生性好玩,惯着不管,加派了人手保护。
  但是大皇子每次到了林山都会想办法甩掉自己的随从,他总能跑到一片瀑布之下,那样的瀑布她似乎在梨园村也见到过,但是之后就不管怎么走都只能绕到瀑布之下,大皇子懊恼不已,却也丝毫没有办法。虽说生气但还是忍不住去到瀑布旁待着,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
  有一日,大皇子去到瀑布边儿,惊喜的发现潭水边上躺着一名少女,大皇子激动不已,但也故作矜持,他跑过去指着那名少女道:“你是妖怪。”
  少女笑盈盈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妖怪?”
  大皇子哼了一声道:“我常来这里,从未见过任何人,你突然出现,不是妖怪是什么。”
  少女看着双手抱拳,扬着头一副自若地样子,起了玩心,做出一副阴鸷地表情道:“是吗?那你不害怕吗?”
  皇子虽说被下了一跳,但是他是皇子,日后他要最雁京的皇上,断不会被这种雕虫小技,就吓得逃窜,更何况,他眼中看到的是位灵动的少女,他向少女勾了勾手指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敢跟我打一架吗,你指定赢不了我,我看你要是识趣地话,勉强给我做个丫头还差不多。”
  少女虽说挺佩服面前人的胆识,但也实在不喜欢他傲慢的态度,于是冷下脸道:“跟你打架我还嫌累手,虽说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小公子,但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喜欢与人分享我的东西。”
  大皇子原本是要喝斥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有人敢跟他争。可是眼前的少女冷脸的那一刻,他慌乱了,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与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不同,她真的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尽管对方看起来不情愿,但是大皇子想和这位少女做朋友。
  少女似乎真的懒得说话了,一片素白的纱巾遮着整张脸,像是睡着了。
  这山中有猛兽,大皇子都遇到过好几回了,躺着的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妖怪,也打不过那些猛兽的,这么想着,于是大皇子就坐在边上守着,就连一直蚊子他奋力赶跑。
  少女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在山头了,她伸了个拦腰,似是睡了个好觉,脸上挂着笑的时候就显得亲切起来,皇子痴痴地看着。此时少女也注意到了依然在这里的皇子。
  等太阳彻底落下,下山的路会变得漆黑一片,就是常年行走山林的术士也不可能走出林山,这是她们保护自己的方式,而且山下的人类很清楚,并不会留在林山过夜,如果有误入的人,他们也会用幻术引导,让人们不知觉的走出去,但是若有人执意留下,那就会给自己引来灾祸,入夜的林山犹如地狱,百兽猎食不说,还常有精怪缠人,更甚者有怨鬼吸魂。于是少女不由的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不走,这会儿你还敢下山吗,你家有人来接你吗?”
  大皇子知道侍卫在山腰处等着自己倒也不害怕,见小姑娘醒了,便道:“你一个人就这么睡着了,我走了你被猛兽吃了怎么办,我叫叶阳涛,你是我在这儿遇见的第一个人,我想以后来的时候,你也能陪我玩儿,也不枉我照看了你许久,所以我们做朋友好吗。”说了那么多,只为了最后这一句,皇子大约是第一次用这样类似恳求的方式说话,他忐忑不安的等着一个答案
  少女不解,但随即明白过来,人间的少爷公子睡觉都是需要人守夜的,巫婆婆讲过,于是道:“你叫我葵娘就好,我不用人守夜,你快些走吧,回去晚了小心你家老爷打你,这里危险别再来了。”
  叶阳涛听到这样的话,别提多失望了,他想转身就走,从小到大被捧起来的自尊心可经不起哪怕一星半点儿的拒绝,但他还是追问道:“我不是小斯,也不会给别人守夜,我们家除了我爹娘,没人能管我,不过我后天还会来,到时候你还在吗?”
  就这样葵娘和叶阳涛在这个潭水边,过了许多个少年人无忧的时光。直到有一次叶阳涛在约好的时间内没等到葵娘,往后连着好几个月都没等到。而同一时间东市上从梨园村拉来的梨花酥也许就没见了。
  百姓不过抱怨几句很快就找到其他替代品,而叶阳涛却始终忘不了梨花酥的味道,还有那个看似冰冷却不吝施展笑容的姑娘。
  接连十年,宫里也没再见过来自梨园村的梨果。
  等来年开春,此时的叶阳涛已经褪去稚嫩,拥有了像父皇年轻时一样宽阔的臂膀,他接任太子即将成为雁京新的皇帝,但是他的婚事却一直是皇上的心病。为了不让父皇担心,他承诺,若是此次他还是找不到心上人,就接受父皇给他选的人。
  他最后一次,抱着渺茫的希望去了林山旧地,等了没一会儿,林间走出一名女子,面上与葵娘七分相似,脱落出一副曼妙身姿,平添几分妩媚倒显得不那么冷冰冰的了。
  叶阳涛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晌,他喜出望外,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认定此人是葵娘,虽说此时的葵娘不似年少时落落大方,有些颔首低眉,不免娇羞起来。但是多年未见能出现在此处,和儿时如此相似的人,不是葵娘又是谁呢,女孩子长大了,总是害羞的。
  叶阳涛忙跑到女子跟前儿,但停在和她一臂的距离处,双手举到胸前又不知该往哪里放,他带着疑问叫道:“葵娘。”
  女子点头不语,叶阳涛问起为何当年不辞而别,女子说家中突然生了变故来不及告别只能先离开,她还说自己现下已经改名不叫葵娘了。叶阳涛想,确实是有急事,以至于连名字都换了,他又问起家人,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都是一个人漂泊在外的。他心疼葵娘的遭遇,要是自己找点找到她必然不会让她受这么多苦。自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叶阳涛再也不想错过了。
  成远九年,大皇子得偿所愿,迎娶了苦寻十年的心上人,但好景不长,婚后不到半年,太子妃恶疾缠身,大皇子寻遍天下名医都查不出因何而病。
  这一段的后半部分是立在一旁的男子讲的,这时候,子昭已经十分确定那人的身份,回昱亦然。
  想到之前,他们听到关于大皇子想要救自己的妻子,就故意让已经有身孕的四公主常去太子府,为了让孕妇的精元去滋养太子妃。如果大皇子早就知道太子妃不是常人,那么这么做无异于真的在害四公主。于是子昭才听到这里就忍不住问道:“所以当年,你是真的想害四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吗?”
  叶阳涛不问世事多年,此时听见这句话,心里还是难以抑制的痛了起来,他喃喃道:“荣儿不在了吗,荣儿也被我害死了吗,连带她腹中的孩子一起?”
  子昭听这话,觉得大皇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虽说他并不全信,但还是向他说道:“四公主的孩子现下已经长大了,在外人眼中算是过得不错。”
  宫主此时问道:“我们休息一会,还是接着讲?”
  “接着讲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最多明日我们就要动身回去。”
  宫主继续回忆这那段不愿提起的过往。
  太子妃病重,太医无法,太子府上很长一段时间来往的都是民间神医和乡野术士。不过当时还真的有一人虽不能根治太子妃的病但是却可以极大程度的缓解,治病的是个道士。
  有了道士在府上叶阳涛放心了不少,但是道士说到底不能真的根治太子妃的病,恰逢此时,皇上年迈,大限将至,叶阳涛不得不在宫中和太子府来回跑,说到底宫里的事多且杂,叶阳涛也不是个只顾自己私欲的人,他托付倒是照看太子妃,自己有事一忙就是半月不回。
  在外人眼里太子妃和皇上虽说不知道那个先走,但都好景不长,此时已经有人开始王太子府送人,看着一个个水灵儿的姑娘进太子府,太子妃气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道不必着急他自有办法。
  那以后道士一直老实的在府上为太子妃作法治病,直到有一日倒是在城中见道了那个他等待已久的人。
  叶阳涛好不容易的偷了个闲,年后无事,就多在太子里住着陪太子妃,为了不让她心烦,还差人将那些要赠与他的女子都遣送了回去。
  这一日道士告诉叶阳涛,太子妃的病可以医好了。叶阳涛惊喜万分,马上求问方法,道士却卖起关子道:“天机不可泄漏。”
  “还请道爷明示,不论什么办法,我都会全力配合,只求葵娘能好起来。”
  女子虽说过不叫这个名字了,但是叶阳涛认为她只是担心有人寻仇,遂告诉她让她放心,说自己会保护她不用换名字,女子也只好依叶阳涛的意。
  他们不知道也正是这个名字才招来的道士的到访,且道士一眼就看出太子妃不是自己要找的葵娘。她这样的骗术,也就蒙蒙这个皇子,可逃不出道士的眼,于是道士私下同女子说破了她的身份,为了能留在叶阳涛身边,女子也算是绞尽脑汁,此时又怎么甘心被道士破坏,于是他们很快就达成一致,因为道士有办法让女子变成真正的葵娘,而道士想要的是真正葵娘的命。
  道士听了叶阳涛的话,故作一脸犹豫,随后罢了罢手道:“也罢,贫道见你痴心一片,就帮你这个忙只是此事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叶阳涛连忙答应下来。又过了三日道士将叶阳涛带到弥月楼,凑近小声道:“太子在这里往下看,一会儿会有一女子状似路过,实则是狐狸变的,太子钟情于太子妃的事天下皆知,因此不少狐狸精作祟,变化成太子妃的模样也说自己叫葵娘,想骗太子的一片痴心呢。”
  叶阳涛是不太相信的,《上古奇异录》记载人妖有别,互不相通,他就见过那么一只‘小妖怪’也是人扮的。
  道士又说道:“太子可小心呢,人的痴心可助狐狸修行,切不可太过靠近,不过若是能得狐狸的心头血入药,那么太子妃的病就可大好了。”
  叶阳涛听后一惊问道:“你要一命换一命?”
  道士忙道:“不会,狐狸的心头血只要一滴即可,我来取,不会伤她性命,只是损耗她几年修行,让她不能出来害人罢了。”
  叶阳涛平复了神色,觉得如此也好。
  道士接着说道:“昨日,贫道见了一只,和她约好在此相见,太子只要将计就计,将此人带回府中即可。”
  叶阳涛点头,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但是他要取得药引不会伤及那只畜牲得性命,况且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和葵娘没有后顾之忧地好好过了,他也能安心地处理国事,这样想着他看见窗外楼下,走过一个一名女子。
  可是当叶阳涛看到,弥月楼下道士说的那名女子真的出现后,他恍惚了,道士虽然再三嘱咐狐狸能模仿人的模样,他看到楼下的女子一如当年,白纱遮面,双眼冷峻,她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叶阳涛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狐狸精的幻术,而后起身下楼,向那名女子走去。
  葵娘认出了自己下山来找的人,在叶阳涛走近她的同时也笑着向他走近,等两人相见,葵娘摘下面纱,笑问道:“好久不见,公子可好。”
  叶阳涛只能将手背到身后用力掐住自己,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个是假的,但是他也抑制不住的想怎么能这么像,连神态都和当年一样。此时道士上前道:“太子可认识此人?”
  葵娘不认识道士,看着略有些眼熟,但她也不在意,只见叶阳涛久久不语,葵娘想果然这人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怒了怒嘴道:“看来公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亏我还想着下山找你呢。”
  叶阳涛终于抿了下嘴唇开口道:“在下不才,并不认识姑娘,我已婚娶,见姑娘与拙荆相貌相似才如此失礼,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与我去楼上小坐,我们也算是有缘。”
  葵娘眼底尽是失落,她才不会再和有妻室的男人有瓜葛。当年的小公子已经年方二八,早就到了婚娶的年纪。葵娘下山之前就做好准备了,但是准备是准备了,真的听到,见到又是另一回事。虽说难过,但是这也无法,是她自己无故消失这么久的,世事无常且人心易变。葵娘已经做好打算离开了,她欠了一下身体道:“既如此,我认错人了,就不叨扰公子了。”
  一旁的倒是见葵娘要走,在身后说道:“贫道掐指一算,姑娘会些医术吧。”
  葵娘回过头看着道士,自己会医术是真的,但是一般人怎么能看出来,她上下打量了道士,发现他身上居然有玉雨宫的花瓣玉,这东西只有她和娘亲才能做出来,她没做过,而娘亲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但是这种东西只会送给珍贵的人,她记得娘亲心爱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人想必就是娘亲的恩人吧。这么想着,葵娘没有说破,但是对道士多了几分好感。
  葵娘点头等着而道士接下来的话。
  “姑娘不知太子方才说的妻子就是太子妃,久病不治,若是姑娘真的懂医术,不妨试试,太子定当重谢。”
  道士打得好算盘,他料定葵娘见了花瓣玉一定会帮忙,同时他跟雅漾套说只要稍微抛出个话引,妖女就一定会为了太子妃的位子答应进太子府。
  “好啊。”葵娘爽快的答应了,但是说话间已经没有方才见道叶阳涛时脸上带着的惊喜与笑意了,留下的只有趋不散的悲伤。
  葵娘真的见到的‘太子妃’时,才发现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她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这个人心里也是有自己的,随即还觉得心上暖烘烘的,若非记挂在心,也不会被一只小狐狸骗了。
  狐狸见到来人后不由的惊惧,她担心身份被识破,但很快平复了心绪,她记得族长曾经说过,梨妖得了佛祖点化,已经不属妖族,若能食其精元便能摆脱轮回,狐狸知道这就是道士说的,能救自己命的人了。
  葵娘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去找了叶阳涛,向他说明了他夫人了真实身份,奈何叶阳涛笃信自己家中的人才是真的‘葵娘’,道士早就把这些说辞跟叶阳涛反复说了很多遍,这些事葵娘自然不知道,她很不解,三言两语就和叶阳涛吵了起来,此时的叶阳涛对面前的葵娘一点耐性都没有了,只等着道士取那一滴救命的心头血,好让这只自大的畜牲滚出太子府。
  葵娘觉得长大后的叶阳涛一点都不如从前可爱,但是她又不忍心放任自己心爱的男子遭人算计,更何况她觉得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于是葵娘去找了那只狐狸。
  第二次见面狐狸不像第一次那样胆怯了,葵娘开门见山道:“你本可以在山中修行,来凡间算是犯了忌,现在回去,这事我可以不告诉你的族长,但你若是执意再次霍乱人间的话,我就会将你打回原形,你应该知道我要是对你动了手,你这半生的修为就算是完了。”
  狐狸一脸惊慌道:“我喜欢太子殿下,从小,看着殿下在林山上我就喜欢殿下,若是我小时候也能幻化人形,那么遇到殿下的人不是你会是我,况且我没害殿下,你们梨妖向来不管闲事的,看在狐族族长曾是玉雨宫的恩人,你放过我吧。”
  葵娘仔细查看之下,相信了狐狸的话,她确实没借着叶阳涛的精元修行,反而为了护着叶阳涛,才把自己搞成这副妖不妖鬼不鬼的样子,狐狸见葵娘松动,马上说道:“殿下也喜欢我的,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吗,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你能让我好起来,你只要略施法术,就能让我成眷属。”
  葵娘看了眼狐狸,没再答话。梨族世代重恩情,狐族族长曾对她们有恩不假,且这只狐狸还是族长嫡系后代。
  翌日她找到叶阳涛问道:“我说的话,你不愿听也不信,现在我只问你,若是我说的才是真的,你后不后悔?”
  “不悔。”
  “好,那我能救她,这算是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应当还我一个人情。”
  叶阳涛听后大喜,或许是久久没能寻到医治的办法,突然间这病就可完全解了,他高兴之余看着面前人疲惫的神情,心不知怎么空落落的,不管怎么说葵娘终于有救了,叶阳涛郑重道:“只要你愿意救她,报酬你随便提。”
  “我要你别再叫她‘葵娘’了,不是什么难事吧。”
  叶阳涛愣在原地,这么简单的要求,何况‘葵娘’也说了自己早就改了名字,但是叶阳涛忘不了小时候,他们约定好,名字是两人的缔约,生生世世,他们要靠着名字去找到彼此。葵娘当时想的是名字有很多重复的,这只是玩笑话,但还是陪着那个少年傻乎乎的许诺。葵娘不知道在人间皇室的姓氏是有所避讳的寻常人断不会姓叶更别说和他有一样的名字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太子应该能做到吧?”葵娘以为自己原本不在意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深入脑海,被牢牢地记住不说,还要时不时的出来嘲笑自己。
  “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当朝太子吗?”
  随后葵娘听到了一声“好,我答应你”。
  狐狸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正不知道该怎么的时候,太子府来了一位声称有回天之术的道士。她知道道士没有那么厉害,但是道士看破了她的真身,狐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凡人道士居然能识破他的幻术,但是道士斌没有告发她甚至决定帮她。
  梨花妖是受过佛祖点化的,心头血有悬壶济世只能,保狐狸在凡间不受‘忌’的束缚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取梨花妖的心头血,稍有不慎就会让梨妖丧命,因此从未有梨妖愿意摘心取血。
  葵娘知道,既然决定救她就一定会履行诺言,狐狸没什么大事,只是常年用幻术维持自己的样貌精元耗损过多罢了,只要帮助她恢复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治好她以后她会变成自己本来的样子,如果道行浅的话,还得回到山林中去。
  葵娘探了探狐狸的精元,发现她只修到了半人就强行用幻术改变自己的身形样貌,难怪耗损如此严重。她正准备帮忙医治,狐狸却突然说道:“你若是治好了我,我便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涛郎也不会继续喜欢我了。”
  葵娘不置可否。
  狐狸接着说道:“给我们几日时间道别吧。”
  葵娘没多想问道:“何时?”
  狐狸想着道士说过的话,取梨妖的心头血,她就能永远的留在这里了,但是道士需要时间,狐狸知道如是时间太长梨妖一定会起疑,她道:“三日即可。”
  葵娘答应了。
  道士死里逃生,来到雁京,他要为死去的妻儿报仇,手刃仇人他做不到,但是他有办法让受人和他体会一样地痛苦。他不过是在做买卖的途中误入山林,山林中出现的女子必然是妖怪变得,他虚说自己是一名道士,骗那女子带他出山,看她有几分姿色山中又难免寂寞,谁知这女人居然要他留下,他千方百计骗到下山的路,回家与妻儿团员。
  好景不长,在他已经忘记那位山上遇到的女人时,那个女人找上了门。他苦苦哀求,但是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非要他跟她回去,最后无法他只能谎称自己时日不多了无法陪她回去,得知此事,那个女人给了自己一块白玉,玉石晶莹剔透,他原本打算买了换钱的,却意外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通灵的本事了,借此真的做起了道士的行当赚了不少钱,女人一只让他跟她回家。
  道士心中嗤笑,得了这宝贝玉,他有何畏惧,于是轻松上山,找到了女人住的村子,一把火烧了干净。
  女人时玉雨宫的宫主,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救人送玉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安顿好自己的族人后,她还了道士一把火。
  道士一家老小皆丧命于宫主之手,这回好不容易让他等到宫主的女儿,他怎么会放过,报仇的欲望将他整个人笼罩,道士的恨意被激起,他要葵娘死,要宫主也尝尝他曾经品尝过的滋味。
  越好日子的葵娘还不知道自己等待的是什么。
  十年前葵娘是玉雨宫的少宫主,那日梨园村大火,山樆树却结果了,葵娘不得不去到树根棺中,生取自己的护心枝养育梨果。等她出棺,宫主便不准她离开玉雨宫,此番下山也是因为宫主闭关,她偷偷跑出来的。如此十年一晃而过,物已不再,人不如故。
  远处走来两人,虽然远,但是以葵娘的耳力,足以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太子,你这么做怕是不妥。”
  “没什么不妥,今夜之后‘葵…’太子妃就能痊愈了,往后就都…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以直,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太子,若真的像是道士说的,来人是狐狸精要害你,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答应给太子妃治病,这一切都不合常理,更何况取人心头之血,这不就是要人命吗?道士所言尚不能自圆其说,太子三思呐。”
  葵娘好奇为什么要心头血,自己只要略施法术即可了,但随即她想到一件事,他的心头血可以让狐狸彻底变成人形,还能更像她的样貌,霎那间她觉得周身冰冷好像是那一滴珍贵的心头血已经被抽走一样。
  葵娘去找狐狸,她一进门就质问狐狸是不是真的动了这种心思,她的心头血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狐狸否认再三,葵娘还是选择相信她,不过临走前葵娘还是问道:“你确定,从未想过要这心头血吗,你最好真的从未想过,否则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狐狸以为葵娘只是恐吓她,她不知道哪一点心头血,若是沾了半分凡人精元,会顺着经脉调动全身景气朝着心口冲去,这样一来,别说是狐狸了,就是再凶猛的野兽,亦或是修为再高的神仙也会被冲的经脉尽断,元气散尽而亡的。狐狸在葵娘知道她没有吸食过叶阳涛的精元,但是她在人间多年,不□□元活不到今日,葵娘从第一日见到她便闻到了她身上有人的气味儿。
  叶阳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从他得知太子妃有救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像是归了巢的倦鸟的,他需要一个完好的葵娘。
  葵娘回去的时候遇见道士,她打了个招呼,没有任何防备。
  葵娘进屋被一种迷药熏的站不住身,普通凡人用的迷药对她是无效的,除非是从林山山泉中,但是寻常人怎么能拿到。葵娘再醒来的时候,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她隐约感觉自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外面人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有些吵闹,但葵娘这间屋子还算是安静了,
  挣扎了一会儿,葵娘试着站起来,她今夜必须离开回到山樆树棺里才能疗伤,推开门,白天那位公子赶忙上前扶住葵娘,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葵娘虽然虚弱,但是还能勉强撑住,她原本想自己走,但是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那位公子才开口道:“这会府里乱,我送你出去。”
  她问:“请问公子姓名,劳烦公子再送我出城可好?公子今日与我有大恩,来日我必倾力相报。”
  “在下沈志荣,不敢求姑娘相报,但愿此事就此了结,姑娘放心,我必会送姑娘出城。”
  说罢,就带着葵娘往外走,不了还没到院门,道士冲上前来一剑朝着葵娘刺了过来,沈志荣推开葵娘,自己挡了上去,伤了右臂,也就是这一瞬间,太子府所有门砰的一声关上,狂风大作,白花瓣带着鲜红的血腥味漫天飞扬,叶阳涛在葵娘身后撕心力竭的哭喊道:“你好狠的心啊,那就和她一起去死罢,我们都去给她陪葬罢。”
  空中一声尖锐的笑声道:“啊哈哈哈哈哈~陪葬,是,你们是该陪葬,不过拉着我女儿做什么,她被你们害的还不够惨吗?”
  众人不知道声在何处,太子府自太子妃房内起,大火蔓延,众人不停的乱窜,想寻一条生路,有人去拉水,有的人拼命的砸门,也有人试图翻过高墙,但是没有一个人能从这府上出去。
  空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般景色好看吗,臭道士,你还喜欢吗,当年你烧我梨园村的时候,今日你设计害我女儿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了吗?”
  道士也是气极,对着天喊:“贱人,是你杀了我全家,我要为我全家老小十四口人命报仇错了吗,少你一个梨园村而已,我觉得不够,不服,不公,我要你死,要你的女儿也去死,要你也尝尝失去至亲,一无所有的滋味,不够。”
  “你要论是非,道士,你现在和我论谁是谁非,你不配。”
  说罢空中飘洒的花瓣如利刃一般一朵朵穿过每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身体,每一片花瓣都直取心脏,血滴四溅,这些飘飞的花瓣独独避开了那名叫沈志荣的人,同时也避开了葵娘扬起衣袍护住的叶阳涛。
  “你舍不得?阿葵,这不怪你,是佛祖错了,他不该单给我们这样的宿命,要是早知今日,要那点化何用呢。”
  随后,宫主以己为祭,源源不断地白花瓣从她的身体中飘散出来,一部分花瓣将葵娘团团围住,不一会儿就护送着葵娘离开,这空隙间沈志荣本想拉着叶阳涛一起走,但是四下找寻不到,府门被砸开了洞,看是空中仿佛建起了透明的墙,所有人挤在一起就是出不去,府中多数人已经陷身火海,叫声已经被风声淹没,沈志荣再次靠近破门,却意外发现自己可以出去,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爬了出去,而后拼命地逃跑,只听见不远不近地声音像是从空中飘来却又置地有声。
  “你舍不得,娘亲帮你,我玉雨宫的宫主不再受这世间男子的窝囊气,我们的山樆树自己也能产下男子。皇子就敢伤我玉雨宫的人了吗,那就自今日起,就让这世的皇帝都活不过28岁吧,这是你们人间的皇帝欠我们的。”
  “这就是关于诅咒,我所知道的事情了。”
  此时,立在一旁的叶阳涛问出了自己多年来一直不解的疑问,他道:“当时你既已决定要救她,又为何要杀她呢。”
  宫主看着他笑道:“我并非害她,道士就算去了山泉池水下的迷草迷晕我,他也取不到我的心头血,我也不知道狐狸是怎么怎么死的,道士那日确实放了不少我的血,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虚弱至此。我答应救她不假,但是我救她何须那么费劲,一炷香的时间即可,再说就算道士真的取了我的心头血,她吸食凡人精元也是活不成的。”
  “所以当年狐狸确实对四公主下手了,但是大皇子不知情。”回昱说罢看着身旁的子昭接着道:“你可以给白初从一个交代了。”
  沈子昭点点头,宫主知道他们天黑之前就要走了,就问叶阳涛:“如今禁制以解,你也可以出去了,待会儿,你就跟着他们走吧。”
  叶阳涛点了点头,到头来是自己辜负自小就衷心于自己的爱人,害了听话懂事的妹妹,可是就算如此,当他得知狐狸就算是自己死也不愿多伤害他一分一毫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恨那只狐狸,遑论当时为了救女儿死在太子府的宫主呢,就连那个道士叶阳涛都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梨娘送他们出去,送到潭水边时,梨娘对回昱说道:“小弟,今日我还要多陪陪娘亲,等过几日,我会去找你。”
  回昱点头,想告诉梨娘自己的住处,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梨娘看出他的意图抢道:“我能顺着你的味道找到你,放心。”
  沈子昭笑了笑,回昱拧了一下子昭的胳膊,梨娘努努嘴哼道:“小弟媳,你还没过门吧,别高兴得太早。”子昭收起笑,连忙道:“不敢不敢,阿姐什么时后能莅临寒舍,是我莫大的荣幸,阿姐来的时候,可以向人打听沈府别院,我都会提前打点好,静候阿姐到来。”
  叶阳涛虽说被那句‘小弟媳’惊了一下,但是也没表现出来,此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叶阳涛踌躇道:“我,我就不下山了,就在这就好,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震亲王也就是白昊因为当年的事,认定你就是害死四公主得凶手,现在蓄意谋权篡位,你若是能将这件事解释清楚,消解了震亲王的怨气,也算是位这天下做了件好事了。”
  叶阳涛问道:“说到底还是我害了荣儿,没那么多故意不故意,若是元荣(白昊的字)觉得能亲手了结了我给荣儿报仇的话,那我情愿一死,你们尽可以带他来找我,我就在这,更何况我们与白家不止这一件恩怨,不说这个,若我现在回去,皇上会为难的,宗亲也会不安,一个早就死了的人,何苦此时去扰他们的安宁呢。”
  沈子昭知道叶阳涛说得对,拥护他的百姓、宗亲大多都还在世,加上皇上年幼,要是真的回去,如今的皇上也不一定能容得下他了。
  梨娘随手一挥,潭边上生出一间勉强遮风避雨的茅草屋,梨娘朝着屋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那你就住这儿吧,没什么事就别去我娘亲跟前显眼,听到没。”
  叶阳涛早就习惯梨娘颐指气使的样子了,这样子很像年轻时候的葵娘,不过葵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