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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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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两人从南城门出发,过沈家庄的时候,回昱特意去跟贺叔安顿了一番。
这是回昱出门办事必须要有的一步,如果他没在约定好的时间回来,贺叔就知道他出事了。
沈子昭这些年走的山路不少,但是回昱却许久未走,堪堪能赶上子昭。两人脚程不慢,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就到深林中了,山里阳光足,中午时比山下暖和不少,回昱估计道:“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到。”说话间有些喘,子昭拉了回昱一把道:“在这里歇会儿,喝点水再走。”
“嗯。”回昱一边应着,一边找了个空地指着道:“这儿吧。”
子昭点头,手撑地翻身坐下,又向回昱伸手,回昱笑着拍了下子昭的手,挨着他坐下心里感叹:许久未爬山了,还真是累。
回昱将腰间的水解下来递给子昭,子昭仰头喝了几口,将水放在一旁,干脆躺倒在地上,阳光有些刺眼,回昱先一步伸手替子昭挡着问道:“要睡一会儿吗?”
子昭笑笑,拉住回昱给他遮着眼睛的手,用力一扯,回昱未曾防备,整个人扑倒在子昭身上,子昭看着回昱笑着说道:“手挡着太累了,这么挡着吧,还能看看你。”
回昱的腰被子昭一只手牢牢箍着,使不上力,手还被抓着一只,另一只手只得轻轻撑在子昭胸前,挣扎无果,回昱道:“别闹了,快让我起来。”
子昭笑着道:“你亲我一下,我放你起来。”
“咱们还赶路呢。”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林中蝉虫始鸣,风从草间吹过,阳光一束束洒在回昱身上,子昭收起嘴上挂着的笑容,目光炯炯,等着回昱,回昱撑着的手改为抓着子昭的肩,缓缓向子昭靠近,近到回昱清楚的看见子昭微启的唇下露着的泛红的舌尖,回昱突然将头埋进子昭的脖颈处闷声道:“快走吧。”
子昭轻笑,原本抓着回昱的手摸了摸回昱的头,另一只手托着回昱的腰,把人带了起来,回昱刚抬起头,子昭就凑上去亲了一下,亲在眼下,分开一点后又凑过去亲在嘴唇上,轻咬了一下,没松开含糊道:“走吧。”
回昱立刻起身,往山上走。先开始走的快,后来放慢脚步听到子昭跟上来,才又开始快步往前走了。子昭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道:这么容易害羞,要到下一步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上山的路回昱走过很多次,倒是不会迷路,但是刚开始的路好走,过了密林,都是爬坡的路,几乎没什么人走过,也就没有好走的道路。回昱回头等子昭一起,把人紧紧的拉在自己身后道:“这里的路不好走,而且有财狼蛇蝎,你跟着我走。”子昭也收起心思,专心盯着周围道:“两侧和后方有我,你看着前面就好。”
回昱抽出匕首插进陡坡中,拉着子昭的一只手往上攀,好在不是直立山崖,他们有都是会功夫的人,虽说这里的山路,基本上走两步就是一个陡坡,但还算能过去。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的眼前开阔起来,一条小溪自山上潺潺而来,回昱道:“顺着溪流往上走,到了水的源头,就算是到了我常去的地方了。”
“要不在这休息会儿,我们吃点东西。”
回昱犹豫了一下道:“还是算了,慢慢往前走吧,你要是饿了,可以边走边吃。”
子昭笑了拉住回昱道:“我这次真的就是吃点东西,不然背着多累啊,我们装点水喝。”
回昱忙拦着要去装水的子昭道:“水你不能喝。”
“为何不能?”
“我不知道,但是,小时候都是太爷带我上山的,他喝了这里的水会不舒服,而且这水最后汇进下泉。”
下泉是雁京的死泉,早就被官兵重兵把守起来不让人靠近了,若是误食了下泉的水,轻则低烧呕吐,重了还会丧命,子昭收起水壶问:“那为何说我不能喝,你不是也不能吗?”
“我喝了没事,一会山上的果子,你也别乱吃,都有毒。”
子昭想起,之前皇上之前给自己看的太爷的信,心里莫名生气一股燥郁之气道:“那你也别乱吃。”
回昱笑笑道:“好。”
子昭向四下看去,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什么时候来过,回昱看出来后说道:“你小时候贪玩到过这里。”
子昭想起来是回昱来救自己那次,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找到我的?”
“从你和众人走散的地方开始每一条能走不能走的路,我都派了人手去找,这条路最难走,我就自己找来了。”
“你的意思是,那天无论我在哪儿…”
“我都会找到你。”
子昭捏了捏回昱的手道:“放心,永远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以后换我守着你。”
回昱带的干粮不多,这会山上还有许多果树,回昱挑着摘了一些放到子昭身边道:“这些都能吃。”
子昭看着着溪水连个果子都不能洗,向回昱的方向喊:“回昱,把你的匕首给我用一下。”
回昱回身将匕首直接抛到子昭身旁,子昭一惊道:“你也太自信了吧,万一戳我身上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
回昱撇了他一眼,四处观察,没见着什么危险的动物,就回到子昭身边坐下。
子昭将削过皮的苹果切下一小块递给回昱,回昱接过将果子送进嘴里,嚼到一半看着子昭直接拿着苹果咬着吃,才知道这是专门给他削的。回昱吃完后,子昭打算切一块,回昱接过手道:“我自己来吧。”
子昭没让,切好直接递到回昱嘴边道:“吃你的就好了。”
这次休息完,再往上的路就没有休息的机会了,有好一段路是要踩着水里的石头往上走的,石头湿滑,回昱紧拉着子昭的手,片刻不敢大意,终于再日落时分到了他们要找的第一个地方。
此时梨娘在玉雨宫无聊,虽说明日是初十,但是因为回昱六年没来,梨娘也早就没有在那里等着的心思了。这几年每到春上,住在宫中的那个凡人都要去求见宫主,梨娘见今日那人又在宫主门外跪着,便上前去道:“你别跪了,每年到了春上你一跪在这娘亲就不大高兴,你要是真有什么话不妨就这么说,娘亲能听到,玉雨宫里那里有什么动静,娘亲都一清二楚的。”
跪着的人依旧跪着,一声不吭,梨娘往台阶上一坐道:“你该不会是专门给娘亲找不痛快才跪在这儿吧,娘亲留着你的命已经是对你莫大的仁慈,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那人闻言抬起头看着梨娘,梨娘双手抵在下巴处,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要干什么就直说,我娘亲没那个闲心见你,别杵在这显眼了,自己回去吧。”
跪着人随即低下头,起身向屋内望了一眼,发现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后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梨娘就在台阶上坐着,宫主自身后出来拂去落在梨娘肩上的花瓣道:“你何苦和他计较,我没想将他禁锢在玉雨宫的,若非当年一回来就出不去了,早就放他离开了。”
梨娘对上宫主的时候,总是一副长不大小孩子心性,笑道:“我见不得他总给来碍眼,娘亲说得对,当初就应该让青鸟把他扔出去。”梨娘早就看出宫主眼中难言的无奈与不忍了。最开始梨娘其实是希望那个人勇敢一点,她每每说那些话刺激那人的时候,都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或者直接走进去。后来才明白,有些事迟了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多一份纠缠都是对彼此的折磨,放不下的东西最终只能放下,或者被压垮。
宫主与少宫主坐在台阶上,时不时说一两句话,梨娘已经找到破开禁制的方法了,但是却不想再破开禁制了,若是离开的人回来也许诅咒可解,如此禁制可破,但是梨娘隐约觉得巫婆婆说诅咒可破的时候甚是哀伤,她直觉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宫主坐着突然皱了下眉头道:“有人。”说着看向梨娘,梨娘先是一脸惊疑随后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能进来的人手必然要有她给的花瓣玉,于是她小心问道:“是小弟进来了吗?”宫主摇头说道:“感知不到,连方位都感知不到。”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梨娘用幻术封住了玉雨宫所有的入口,宫中霎时变成了一片白原,广阔无垠,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来路。
宫主去到山樆树旁,在山樆树旁时,宫主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在那里也许她能感知到进来的人是谁,在什么地方,只要她知道了,梨娘也会马上知道。
瀑布之下的潭水边,回昱还拿着手中的画册比这自己眼前的画面,子昭却指着一处岩石遍布的山说道:“那里不是有个洞吗?你没进去过?”
回昱纯这子昭指着的地方看去道:“你别胡说了,帮我看一下,图上是不是说我们应该从那边上去。”
子昭也觉得奇怪,但是那个洞实在不像是幻觉,于是子昭自己探过去,回昱见子昭朝着一块石头走过去,忙赶上去拦着他怒道:“做什么?这里处处有危险,你之前是怎么答应的,让你别乱跑。”
说话间回昱没拦住,就见子昭将手伸进来了石山之中,回昱也不由的伸手去碰,但挨上的时候,回昱触碰的就是一块混着沙土的山石。
子昭握住回昱的手,这一次两人的手一起没有任何阻碍地再洞中晃了晃。
回昱早知道这个地方不一般,但还是不由的心中震颤,他极力压下心中地惊恐问道:“你还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了?”
子昭摇摇头说道:“我看到一个山洞,和山那头有一颗发光的树,看起来和这里的树一样,其余的就是上山的路。”说着子昭绕道回昱身后,紧紧抱住回昱闭上眼问道:“这样你能看到吗?”
回昱的背紧贴着子昭胸膛,这样两人都能感受道那枚不再冰冷的白玉散发出细如游丝的力量,于是回昱也看到眼前得景象,那是一个不算小的山洞,能容纳四个人过,而且能看到洞的尽头有光亮。他此前从未看到过,此时一直寻找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他却有些退怯了,原本他什么都不怕,但是现在他不想让子昭和他一起冒险,但是回头看子昭,他知道这是后子昭是断然不会让他一个人走的。
回昱抬手用力握住子昭的手带着点颤动地声音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道:“我们过去,万事小心。”
子昭在后面笑着说道:“嗯,看来是要抱着你过去了。”
其实到这时,回昱已经隐约想到那块白玉了,于是他轻声说道:“子昭,你把白玉拿出来。”子昭闻言从怀中掏出白玉给回昱,回昱接过将白玉握在两人手中,果然前路在他们以前显示出来,回昱说道:“我们这么过去就行。”
子昭这才明白过来,想问又想到回昱应该也不清楚,两人沉默着走到洞的出口,他们没想到一出小路,眼前的景象变成了白茫茫一片,而他们再回头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就好像正站在沙漠的中心,霎时间梨花瓣纷飞,一名女子一身紧袖素白衣裙,长发只有一条丝带轻轻拢起,虽明眸皓齿生的明媚动人,但眉间微蹙,深情冰冷,衬得额间的嫩蕊梨花钿像是沾了冰霜盈盈发着光。
子昭看着和回昱有四分相似的面庞,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还是梨娘先笑了起来,走到回昱身边拉过回昱空在一边的手道:“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没想到你还带了一个人回来。”回昱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虽然是个冷面美人,但是笑起来却又格外亲切。梨娘还没来的及多说,宫主自天而降,落地就一眼盯住回昱声音少有的沙哑道:“阿梨你先过来,小弟没有在玉雨宫的记忆,你…别吓着他了。”
梨娘倏然睁大眼睛看着回昱道:“你怕我,你没想起来,那你怎么可能进来,哎,算了,你…你先跟我们进去吧。”
“阿梨,把幻术撤了,他们只有一块玉佩,根本看不到路。”
闻言梨娘抬手轻轻一挥,眼前的景色便是以跳跳阡陌纵横的玉石板铺成的小路,一簇簇梨花争先绽放,不愿书冰晶般的宫殿若隐若现。
此时回昱放开子昭的手,也能清楚的看到脚下的石板。但是回昱还是握住了子昭的手,又将白玉揣进子昭怀中,让他收好。
梨娘将两人的亲密尽收眼底,宫主亦然。但同时两人也均是心有疑惑,因为梨花妖只要心动,山樆树便会结果,果子成熟后,山樆树会强行抽出护在梨花妖心上的一节枝杈化作心脏注入果子的内核,此时上一代宫主便会开始消减,等到宫主真正化归之时,果子会落地成为新的少宫主,这也正是梨花妖逃不出的宿命。
她们一生只能动一次心,因为山樆树一但结果,果子绝不会枯萎,就像那份爱意在消亡之前绝不会停止一样,所以梨妖爱上一个人后就再也分不出任何心思给别人,无论是善缘还是孽缘都要自己去承受,梨花宫主借着山樆树的力量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故而也就不得不世世代代被情所困。
此时的山樆树没有结果,要么是回昱不是女身的缘故,要么就是他并未心动。
宫主带着他们去了宫主殿,几个白衣女子端上了果茶,和一盘果子,玉雨宫里的人是不需要吃东西的,但是宫主怕他们二人上山累了,还是让人照着平日给那位的吃食准备了。
子昭伸手去端茶杯时,回昱伸手拦住,梨娘不喜欢回昱一副戒备的样子,她有些不快的说道:“无妨,这里住着个凡人也吃这些,活的好好的。”
闻言回昱不情愿的撤回手,子昭尝了一点觉得不错,就把一杯都喝了下去。梨娘在一旁看着他喝完才道:“你是谁呀,我小弟这么在意你。”
“阿梨,别闹。”
梨娘努努嘴不再说话了。宫主顿了顿开口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贺回昱,这位是沈子昭。”
“是沈志荣的…孙子吗?”
回昱问道:“您认识沈太爷?”
“年轻时有过一面之缘,他对你好吗?”
回昱又问:“您知道我在沈家。”
这下梨娘是真的忍不住了道:“怎么不知道,活说你怎么这样,娘亲问你的话,你一句都不答,反过来问那么多,我们这么担心你,好不容易见面了,你怎么冷冰冰的。”
回昱这下到不知道怎么回应了,他从没见过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她们具体是什么关系,而且……
子昭知道以回昱的性格,这个小姑娘这样问他,他必然会更沉默,索性你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一副全当没听见的样子,着实气人。
Y于是子昭抢先说道:“还好。”
梨娘见回昱不吭声,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
一边的宫主说道:“阿梨,他从未见过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担心从何而来,你要与他慢慢相处,不要着急。”
一时间桌上对坐的四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能填满这长达二十年的时间,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记忆全无,法力尽失的宫主,他从一早就知道就算沈太爷对他好,他也不会过得很如意,梨妖族虽不是过分要强的妖族,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失去法术,同凡人一起生活总是不占优势的。
回昱似乎能感受到那两人含着愧疚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再一次开口道:“我过得很好。”
这下梨娘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从来没见过我们,我以为你多少会记得我的,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就算重新认识也会很快就熟悉的,毕竟有血缘关系嘛。”
宫主还想说自己的女儿不像话,子昭先一步开口道:“你们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找他?”
“我们之前被禁制所困,一直不能离开玉雨宫。”梨娘接着道:“不过只要有人能从外面进来,禁制就被毁了,我们就自由出入了。”梨娘没说的是,禁制一破,诅咒的反噬就会来的更加凶猛的,从林山开始,所有的梨树,都会渐渐的死去,一直蔓延到玉雨宫,接着是山樆树,等山樆树死了梨花妖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们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在山樆树彻底死去之前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
“这么好破的禁制谁设的,你们自己吗?”
梨娘一听不由得一笑:“你这个‘容易’说的还真是信手拈来,要不是我小弟的花瓣玉在你身上,你就是再过八百年也挨不着玉雨宫的边,你还好意思说。”
子昭虽说已经见是过这位姑娘的不寻常之处,但当真是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到底不服气马上就要呛回去,梨娘没等他分辨又道:“你还不服气,一看你就是文文弱弱的少爷胚子,若不是我小弟的花瓣玉护着你,你能长这么好吗?”
子昭气急了,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回昱说道:“姑娘初次见面,我们没有得罪过你,这么说话是不是过分了。”
梨娘自小也只有自己说别人的分儿,哪成想自己原本要袒护的人却只向着一个外人。尤其是因为母亲的过去,和梨妖族该死的执念,她格外不喜欢回昱身边的这个人,希望他们能分开,但又害怕回昱已经动心。
子昭却突然想起自从自己带上这枚白玉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受过伤,北疆的六年,按理说就算是在大帐之内将养着,也难免有个小病小灾,更何况那六年就算有人不间断的保护,也不免遇到好几次刺杀,阿声阿慢的身手不差,但也都受了不少伤,但是自己确实一点都没有过。于是子昭拉着回昱声音有些发沉的问道:“你说这块白玉能保护拿着它的人一点伤都不受吗?”
回昱原本握着子昭的手轻捏了下,见子昭眼中满是后悔的神色,回昱就一下一下的捏子昭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护在掌心里的人。
“那当然了,这是我凝了自己的法力从山樆树上练就的,别说是区区凡人,就算是猛虎野兽,刀枪剧毒进身也都能抵御的。”
梨娘说着话的时候,语气依旧不善,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拜托了了好久青鸟才同意带出去,谁知道青鸟一离开,就把玉石丢进潭水中了,好在回昱来的时候捡到了,她那时候虽然嘴上把青鸟骂了无数遍但心里还是感激的。
宫主见沈公子脸色变得煞白,心里就一直有个不敢确信的答案,她缓缓道:“回昱,能把手给我,让我看看吗?”
子昭听了忙把回昱的手送到宫主面前,宫握住回昱的手,先是有些疑惑不解,随后眉头拧在一处,子昭小声问:“很严重吗?”
“倒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他能受这样的伤。”
回昱毕竟和梨娘一脉同枝,宫主和梨娘都是能感知到他的过去的,宫主松开手后什么也没说,梨娘马上接着握住,松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杀意,她带着不善的语气说道:“娘亲,从今日起,他于我们玉雨宫不再是恩人。”
子昭想问能不能根治,但是想起贺叔说过,药的事回昱不知道,于是他忍住了,想着单独找机会问问。
回昱收回手道:“都过去了,我们今日来也是有事想请教…”
“你喊我宫主就行。”
亥时以过,东叔已经出去许久了,徐芷柔的心揪着放不下,直到天彻底亮起来,东叔回来却带来一个让人如坠冰窟的消息,他去找的太医已经被别人带走了,徐芷柔想马上去质问张出芙,但是随即她明白,这不可能是张出芙做的,如果是张出芙,那她压根儿没必要来给自己提这个醒儿。
整个沈府上下,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后,会给徐芷柔和沈子昭带来杀身之祸,一个是沈太爷,另一个是沈二爷,如果沈二爷知道了就算茆上命也要告诉沈太爷,他不是为了沈家血脉,就是想证明自己没有不如他的大哥,哪怕分毫也要争个输赢。
徐芷柔松开手中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的手怕,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许就后她握住自己地双手道:“这事跟你无关,也怪不着喧儿,来日,来日你定要暗中护着喧儿,你明白吗?”
东叔立在一旁,他身上没有一丝胆怯,对于这个结果东叔已经做了20年的准备了此刻,他一点都不害怕了,他开口道:“喧儿如今长大了,阿柔,我要护着的只有你一个。”东叔说罢,徐芷柔去握住东叔的手,两人泪眼相看良久,都笑了起来,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去享受来之不易的片刻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