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财气》江川野

32、三十一

　　“咔哒一”
　　“嗯?出门了?”林九玥在卧室听到门响，侧了侧头猫着腰往外看，只见何悸在门口狼狈地拦着Niko，趁Niko不注意把自己挤了出去。“你去哪?"林九玥朝外面嚎了一嗓子。

　　“不告诉你。”

　　何悸哼了声，出了门。

　　“脾气古怪的叔叔，"林九玥转回身子，继续喝着她抢回来的奶茶，"不送你上班了。"

　　不一会儿，何悸发来了微信，
　　-你还想吃什么?

　　“真的去买菜啊?"林九玥收到信息眼都大了，本来只是说着玩儿没想到这家伙当真了。

　　林九玥想了想，"也好，不用吃外卖了，看在你给我做饭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送你上班吧。”关掉美团，仔细在脑子里搜索还有什么想吃的家常菜。

　　--我还要包菜粉丝，青椒炒肉，香葱鸡蛋羹。

　　"臭丫头，倒是毫不客气，"何悸看着林九玥发来的，没一个会的，"这可是你让我做的，难吃你也得全给我吃了。"

　　何悸看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吓到了在旁边择菜的大妈。
　　-好。

　　“老狐狸真会做饭?可以啊，"林九玥躺在椅子上沾沾自喜，白捡一厨子。

　　半个小时后，何悸回来了。

　　“要帮忙吗?"林九玥主动凑上去想要搭把手，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而是她知道做饭的准备工作很繁琐，只是想快点吃上饭。

　　"你会什么?"何悸斜睨着她，微微避开林九玥伸来的手。

　　“我这不好心帮你嘛。"

　　“你是想快点吃饭吧?”

　　呀，被说中了，林九玥吐吐舌头，抢过何悸手里的菜拿去厨房洗，"对啊，我饿。"

　　"水凉，女孩子少碰点凉水。”何悸走上前，握住林九玥正准备开水龙头的手。

　　"我没那么娇气，洗个菜还是可以的，"林九玥瞟了一眼何悸握着自己的手，"你又变相占我便宜。"

　　“嘻，"何悸轻笑一声，轻轻啄了下林九玥的脸蛋，松开了她的手，由着她洗菜，“就咱俩现在的关系，这不叫占便宜。这最多叫各取所需。”

　　“啧，"林九玥闷闷地洗着包菜，总感觉自己吃亏了，但何悸说得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我似乎不讨厌他时不时的亲近。”这是林九玥洗包菜洗出来的结论。

　　"洗完了，茄子你要怎么切?"林九玥把洗好的包菜和茄子放在砧板上，拿出一把菜刀转头询问何悸。

　　"放着我切吧，动刀容易伤到自己。"何悸在一旁搅着鸡蛋，头也不抬。

　　“你直说要什么样的，我能给你切。"林九玥回答得掷地有声，扬了扬手里的菜刀。

　　“茄子要小细条，还有包菜切碎"

　　"行，你告诉我怎么切茄子就行了，其他的肉啊青椒啥的我知道怎么切。”

　　林九玥手起刀落，刀尖有节奏地在砧板上比划着，不一会，青椒被切成一块块好看的刀花状，茄子切成整齐的条状，肉也分的肥瘦适中，她把切好的食材分别放在不同的容器里，洗好菜刀，“我切好了。”

　　“这么快?"何悸刚刚对着食谱把蛋料理好准备下锅，就听闻林九玥说切好了，回头一看，好家伙，摆得还挺有仪式感，"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我确实不会做饭，"林九玥轻轻摁着刀柄，刀尖抵着砧板，刀身在林九玥的控制下转了几圈，"但我会使刀啊。”

　　何悸看着林九玥眼里的得意，加上这点动作，看看一边摆成盘的五花肉，脊背一凉。

　　"行了，你自己弄吧，我看电视去了，”林九玥把刀放回原处，对着何悸挥了挥手，去了客厅，顺便把厨房门带上，"记得开抽油烟机，味儿大。"

　　“旺仔~来我抱抱~"

　　何悸看着林九玥跟旺仔玩耍的背影，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算了，看在你帮忙的份上我还是不咸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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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了，"何悸把菜端上饭桌，一碟碟摆好。"来了!"林九玥满怀期待地跑到饭桌前，然而看到菜的那一刻整个垮掉。

　　包菜粉丝，包菜焦了，粉丝黑了;青椒炒肉，青椒皱了，肉也有点焦;香葱鸡蛋羹没有葱，鸡蛋蒸太久水放太少，裂成了什喀尔地貌;唯一色相还过得去就是肉沫茄子。

　　"你..是不会用煤气灶吗?”这火开得这么大，不会调整火候的吗...林九玥看着桌上勉强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我可没说我会做菜，"何悸拿出碗筷，"尝尝呗，看着不好看，没准儿味道还可以。"

　　林九玥夹起一块肉，皱起眉观察一二，放鼻子前闻了闻，怼到何悸面前，"你先吃。”

　　何悸嘴角微微上扬，顺势含住了林九玥的筷子，林九玥本以为他只是咬茄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她，林九玥扯出筷子后退几步。

　　还好何悸只是轻轻含着，没有因林九玥的动作伤到自己，何悸嚼了一会儿，咽下，"味道还不错，比之前的好吃。"

　　"不是你要我吃的吗?躲什么?"何悸轻笑着走近她，揽过林九玥的腰，“吃饭了。"

　　“噫惹放手，骚的你，"林九玥挣开何悸的手，绕到饭桌的另一边，低下头夹菜，“吃饭。"

　　何悸站在原地，笑得像一只是尝到了葡萄的狐狸，葡萄真甜。

　　小丫头会慢慢习惯他的，因他的无处不在，她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将充斥着他。

　　“饭呢?”

　　林九玥扒拉了几口菜，有被咸到，起身去盛饭，却发现电饭煲里空空的。

　　“啊!”何悸猛然想起，"忘煮了!"“……光吃菜啊....

　　“乖，我去下个面，很快。"何悸去柜子里拿了两包挂面，走进厨房，顺手揉了揉正站在电饭煲前发呆的林九玥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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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可以送到停车场吗?"何悸坐在副驾驶，微微侧头小声询问着林九玥。
　　“不去，出来的时候不顺路。”林九玥甚至没有多考虑几秒，直接回绝了他。“正门人多....”
　　“坐超跑上班很丢人吗?"林九玥挑挑眉，不屑得瞥了一眼何悸。
　　行吧，反正总有一天会被他们看到，看到了也好，何悸摸摸下巴，没再搭话，

　　“下班的时候叫我。”

　　“好。”何悸转身下车。

　　见何悸消失在粉丝的簇拥下，林九玥一脚油门离开。

　　路上，

　　林九玥拿出手机看了看今晚的预约时间，"如果催眠的话，完事儿应该差不多十点吧，肯定赶得及接他下班，不能让他等太久。"

　　诊所，

　　"詹医生，我又来了。"

　　林九玥熟门熟路走进詹医生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面带笑容，"你看我今晚可以催个眠吗?"

　　“就这么想做催眠?”詹医生给林九玥倒了杯水，"状态不好的话催眠容易陷进去。

　　“两三天了，我想我状态还可以。"

　　詹医生观察了一下林九玥的精神面貌，看起来确实比第一次来要好很多，“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感觉你心情不错。”

　　“害，既然不错就说明状态过得去啦，搞快点搞快点。”

　　詹医生看起来并不急着要催眠林九玥，而林九玥却是一心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便一直催促詹医生。

　　“你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只丢失了那一段记忆吗。”林九玥叽叽喳喳地游说着，詹医生也不为所动，只是慢吞吞地吐出这一句话。

　　“简单，巧了，寸了，赶上了。"林九玥摆摆手，回应着詹医生。

　　"心因性失忆有很大的因素是主观意识不愿意想起，如果不影响你的生活，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詹医生不紧不慢地走到林九玥面前，递给她一颗糖果，"反正它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不急这一时。”

　　“你的意思是，没必要找回吗?"林九玥定定地看着詹医生，似乎在验证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为什么不愿意想起，难道这段记忆很痛苦吗?"

　　“这要问你自己了，不过，万一真的很痛苦呢?"詹医生拿出了一份催眠失败的案例在林九玥面前摊开，"如果硬要捡起这些碎片，也许会再痛苦一次;当然，"詹医生指了指案例上患者的症状，“也有可能像他一样，永远被困在这些片段里，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痊愈了，"詹医生手指轻点着桌面。“结果多变，人算不如天算，你还要继续吗?"

　　林九玥看着案例，心生恐惧，原来催眠失败还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还要继续吗?林九玥思考着，冒着精神失常的风险去找回那些片段，值得吗?

　　还是该顺其自然，把一切交给时间?

　　"那么，这次要聊聊吗?"詹医生打断了林九玥的冥思。

　　“怪不得愿意用催眠来治疗心因性失忆患者的心理医生少之又少。”

　　林九玥笑着，喝光了詹医生给她倒的那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