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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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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上一任饲主是怎么死的?”周容以一种不妨碍M78战士逼格的方法为前提开始套话,毕竟在这个谎言没被戳穿前,两个外星人互相忌惮总比地球人和外星人制约角力要看上去靠谱的多。
琥珀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疑惑,它停下了摇摆尾巴,将其安放在黑色仪表台垫上,然后歪着毛茸茸的脑袋,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满盈着车灯倾撒出来的稀碎微光,它带着迷茫的语气反问似的开口:“死?”
不是吧,已经有外星生物不仅能满宇宙到处乱跑还能永生了吗?地球,你在这方面输的太多!周容神情古怪的想着,所以,究竟是因为前任饲主是经得住琥珀摧残的强大的长生种,还是该安慰自己做琥珀的饲主没有暴毙的风险——以自欺欺人的方式。
“你上任饲主是个怎么样的生物。”周容换了个方式询问,她对自己的小命实在是很在意。
这个问题对琥珀来说似乎很难,它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微微抖动的耳朵证明它此刻并没有入睡,像是陷入了漫长的思考般,软糯的语调变得庄重严肃:“我并不清楚。”
……
呵,开始有心眼子的修喵咪就是屑啊。周容把这归结于琥珀的敷衍,认为对方是不想回答她的糊弄说辞。
13.
暴雨依旧,寒意从车的缝隙中慢慢渗透到车内,夹杂着一股冰凉的,潮湿的,枝叶与泥土混合的气味。这股味道激醒了周容,甚至从中能嗅到了一丝危险,她下意识瞥向车窗外,那化不开的厚重如墨般的暗夜在她眼里翻腾,雨滴和枝丫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上,周容皱紧了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道路两旁的树枝变多了,车好像在往更深处的密林里驶去。
“你觉得我现在跳车会怎么样?”周容害怕路的尽头会是悬崖或者沼泽,毕竟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难道还能载着她回家吗,那更恐怖了。
“你会死。”
“那我抱着你一起跳呢?”
猫脸上流露出惊讶的,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一个变态的刽子手喜笑颜开地在和它讨论自己的死亡花样。
“会一起死。”琥珀离开了仪表台,几个起跃就轻轻落到周容面前,“你怎么了?”
怎么了?周容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然后无声回应,当然是我在害怕。
14.
6月12日,阴雨天。
金显荣撑着伞,走到一处胡同口前,指尖有节奏地轻翘着伞柄,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祂应该没有什么力气才对。”水圈一圈圈荡开,发出含糊的声音。
“我们本来就来迟了。”另一个声音从高处窗台上的水坑里响起。
金显荣没有回答,看了一会儿纸箱子,做了个脱外套的动作,然后蹲下。他凝视着纸箱,张了张口,但只发出了一声嘲弄的气音。很快他便起身离开,一手撑伞,一手虚托侧放在小腹边上,面无表情地踩碎了一个又一个深灰与亮白交汇的水坑,缓步来到便利店。
弯腰,把伞放到便利店门口,金显荣在这里停顿站立了一会儿才进门,然后径直走向摆放蜂蜜的货架。他看着排放整齐的蜂蜜罐,伫立许久。
“确实,蜂蜜和花粉,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凝视着虚空轻声开口,像是在回应着谁的问话。
金显荣伸手探向货架,手掌张合片刻,犹豫浮现在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
五厘米、三厘米,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蜂蜜罐的那刻,他突然叹了口气。
15.
浅灰的云被风一层层的吹开,露出刺眼的,明亮的白。而随着散开的乌云,雨势也开始缓慢下来,细密的雨像是轻絮一样,乘着风温柔地拥向万物。
“你的心肠,”一个声音说,“和泡在水里的,软塌塌的,没有指望的棉絮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另一个声音也在这时开口。
金显荣撑着伞,臭着张脸恶狠狠踩着水坑,“闭嘴。”
失主保持着应有的愤怒与暴躁,并把怒火宣泄给存在感极强的倒霉蛋们。
“来了。”
“比被灌上一整壶过夜的蜱梭果浆还要酸臭的保留节目。”
“迁怒。”
……
然后三人一起看到了那株被折断的,坠落在地的百合,那衰败的腐朽溃烂已经爬满了所有花瓣。它在雨滴中破裂,发出死亡的哀鸣。
三人沉默了下来。
“毕竟是碳基生物。”一个水圈打破了这份惟有雨声的寂静。
“凶手的作案动机什么?”这是另一个水圈。
风抖动着花瓣,于是那股正在腐烂的气味在金显荣鼻尖盘旋。
雨势骤起,将出口的话砸碎在半空中。
“它说,祂已经不必再开了。”
16.
白色三厢车依旧处在未知前路的行驶中,油表已经到了红线区。
车顶昏黄的小灯让周容回忆起高中挑灯夜读时的艰险,但是手电筒明显要比它亮多了。周容揉了揉太阳穴,她已经翻看完红色长尾票夹里的所有文件了,大部分案件都是失踪案,但线索少的可怜,她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更不知道这些案件和她现在的处境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受影响的只有那只可恶的外星猫,它东歪西倒的,像摊开的毛毯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周容盖在腿上的仪表台垫上。
但看着看着,周容就忍不住沉迷进去,猫这种生物真是太犯规了!
周容心烦意乱的揉着琥珀腹部顺滑柔软的毛发,然后越rua越投入,忍不住把头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
“……我觉得。”琥珀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周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琥珀,像是注视这自己这世上最珍爱的宝藏。
琥珀拜倒在这眼神下,软糯的语调小小声开口:“我不是很想和地球人展开一段跨越物种的恋爱关系。”
然后琥珀欣赏到了堪称精彩的地球人变脸速度,并且还被周容迅速地糊进了文件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