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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修) ...
傅丘高居首位,正襟危坐,座下各人亦是如此。年轻些的,更是掩不住的兴奋,话说,如此如此,是为哪般?
“浮生楼主到——”“浮生楼主到——”数声洪亮的传报声接次传来,层层相交,响彻明落山。
傅丘一干人起坐走出大殿,众人皆目露期待之色。想那浮生楼主,二十年前,名震江湖,执掌浮生楼,春风得意。偏偏就在那等时候,宣布将闭关,一闭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来未曾出浮生楼一步。
在座的有心人细细数来,今日恰好整整二十年。此番重出江湖,适逢其会,幸甚。
闻声不过几息,殿前百级青石阶上,便已“缓缓”走来一名白衣女子。
说是“缓缓”,并不确切,实际上,十丈距离也不过是眨眼的事,而从山下的传报声来看,这浮生楼主上山所用的时间竟然不到半柱香。
绝顶轻功,浮生五绝——碧落黄泉咫尺间!!!
毫无疑问,能拥有这等修为,此人必是浮生楼主云浮光!
仔细观察那云浮光,着实一番绝妙风华:
云髻高耸,对插羊脂白玉簪;耳垂明月珰,莹白润泽却尚不及那片雪肤玉肌;白衣胜雪,素纱束腰,婀娜似弱柳扶风,仿佛若轻云蔽月;环佩叮当,莲步生香。
分明已是年近四十的妇人,却依旧柔美精致如豆蔻少女,风仪天成比太虚仙家。一眼初道闺秀名姬,谁会料到,这是名闻江湖数十年的浮生楼主!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浮生楼主已衣袂翩跹,飘飖而至,如一缕轻烟,半点微尘,无声无息,悄然立在殿前。
傅丘便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始至终未挪动过半分半毫。“浮光,多年未见了……你可好?”
傅丘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对于他而言,可能早已习惯了在一旁看这云浮光,而非如今这般光景。
云浮光未改面色,原本是定定看那刻着“净念大殿”的牌匾,此番转过目光,细细瞧了会儿傅丘,便是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是啊,多年未见了,好,很好,傅掌门。”
这一声“傅掌门”,似乎有什么不妥,因为傅丘变了些脸色,只是很轻微,不曾有谁察觉。
“浮光,何必站在这儿说话,来,我们进大殿去。”傅丘微笑道,手一请。
待得众人陆续走进净念大殿,按次坐下不久,气氛变得极为怪异。
云浮光只是坐着品茗,再未吭声,所有的注意力好像全部被那杯茶勾了过去;主座上的傅丘,一脸祥和平静,但时不时转向云浮光身上的目光,暗泄了他的心不在焉;座下众人,更是如木偶一般,大气不敢出一下,比空气更没有存在感。
再过得一刻,浮生楼余下弟子也上了山顶。暮涯和缺月在师尊的示意下与师姐妹们站到了一块,只留下锦瑟坐在云浮光身边。清一色的女弟子,霎时令人眼前一亮。
终于,那杯茶用毕,云浮光缓缓开口了:“傅掌门,此番前来,我的目的你也清楚。靖州之事可以再商讨,但是,《九渊策》和冥罗珠,我势在必得!”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在座之人都知道,《九渊策》乃是一代奇才秦君宜所著,据说所涉范围之广,上达天文星象、周易占卜之术,下及兵法布阵、帝王权术之道,堪称天下第一奇书。它是朝廷武林皆垂涎之物,甚至有传言“得九渊者得天下”!
而著下这本奇书的秦君宜,比这本书更为神秘,有人说,他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有人说,他是英俊飘逸的美少年,更有人说,他是仙人下凡,伴着一身华彩之光。但是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至于冥罗珠,是比《九渊策》更稀罕的东西。
冥罗与炫极二珠本是一对,一至阴一极阳,据传,是百年前“天圣”在灵气汇聚、阴阳平衡之地,得此二珠,随身携带。可颠乾坤,活死人。可惜,世上几乎未有谁见过,所以具体什么模样,也就难以得知了。
今日浮生楼主公然向明遥掌门讨要天下至宝,还一下就要了两件!且不说傅掌门手上有无此二宝,单单那份胆气,便让人一惊了。
再者,这浮生楼主的语气也着实嚣张了些,于是有门人气不过,怒道:“楼主,你这不是存心与我们掌门为难么?!掌门何来如此宝物与你……”
傅丘摆了摆手,随即站起身来,确实侧对着浮光:“浮光,我,有负所托,如今《九渊策》已不在我手上了。而,冥罗珠,我恐怕——不能给你。二十年了,莫非你依旧初衷不改么?”这话中,分明有一丝狼狈,四分悲感,还带五分愧疚。
“不在你手上了?那能在谁手上?再说,当年是你们应了我的,如何能反悔?”云浮光语气很是冷冽,甚至可以说是掺着戾气。
刚才还因着能一见浮生楼主而兴奋不已的明遥长老首席弟子一众,此刻已是颇为不满,“浮生楼主,好歹那是我们掌门,我等以礼相待,你莫要咄咄逼人……”
云浮光看着殿外的苍天,冷哼一声:“那本是我丈夫君宜之物,如今二十年之约已满,我只是来讨回旧物而已。”转身看着傅丘,“傅掌门,我苦等了二十年,若你今日无法让我满意,就莫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此言一出,伴随的是无声的音乐夹杂浑厚的内力磅礴而出,直如千刃飞扫,所过之地,金石俱碎各人皆是避无可避。而云浮光在动手之时,只是平平伸手虚划了一下,随后便如弹奏乐器一般,而那一波波无声之音便始于她手下。
傅丘静立在那儿,眼中满是惊异。“浮光,这二十年,你竟然,竟然练成了?这这这……唉,也是,你本就是天纵之资,这二十年,怎么可能不成呢——”
而这感慨间,大殿之上已是一片狼籍,旁人纷纷运功抵抗,依然有不少口中现了腥甜,分明是受了内伤,这一会儿让他们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无怪乎浮生楼主二十年不出依旧盛名不衰,如此之能,若在江湖二十载,谁堪与之争锋?而方才,方才掌门所说的“练成了”,莫非就是浮生五绝之首——乾闼婆法录?
在这顷刻之间,原本和颜的两派弟子已是执剑而立,相互对峙。
一直安静看着这一切的,唯有一人,锦瑟。眼中恍若无关因果,无关历程,无关生死,更无关自身!
PS:小常识——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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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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