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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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回到家，子笙正拿着一架LOMO摆弄，笑的没心没肺，展瑞啊展瑞，这架LOMO怎么样？
我点头。给我的？
他摇头，笑的一脸灿烂。这种东西怎么会给你这种老男人。给学生的，他的画获奖了，又喜欢摄影，买架LOMO奖励他。
对了，他叫秦梵，哪天你们见一下，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我的心猛抽一下。子笙的笑如同夏日阳光，刺伤了我的眼。
那时我正和子笙逛街，突然一个重物飞来，将我撞开，他喊子笙，老师。亲密有加。
我缓过神，他正把手搭在子笙的肩膀上。
子笙笑，秦梵啊，那架LOMO喜欢吗？
他用力点头，一脸阳光。哪天把洗出来的给老师看。
他们谈了半天，子笙突然想起我，说，秦梵，这是展瑞。
秦梵骄傲的扬着小脑袋，淡漠的扫了我一眼，冲子笙笑。在他背影中，我仿佛听到清脆的碎裂声，那是我同子笙七年的感情。
我说，子笙，我不喜欢他。
子笙笑，他只是个孩子，别介意，展瑞。
八
秦梵给子笙打电话，一旦我接听，他都会声音出奇的硬，仿佛我曾给了他不可饶恕的伤害。后来，他登门找子笙。抱着画。
子笙递给我看，满眼赞赏，展瑞展瑞，看他多有灵气。
秦梵皱着眉头夺过画，不是人人都能看懂。
我说，子笙，秦梵总是针对我。
他笑，展瑞，别傻，他只是个孩子。
我急了冲他吼，十七岁还是孩子吗？
他说，展瑞你别这样。
我急了，顺手把手里的水杯重重摔到地上，子笙你是不是喜欢他？
九
我告诉闻冬，我和子笙完了。
天，他惊呼。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说他和他的学生，一个叫秦梵的男孩……小兔崽子。
闻冬摇头，叹气，展瑞，别这样，子笙那么爱你，你知道的。你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闻冬说得对，但闻冬永远看不到我的寂寞。
最后一次遇见小光，他的眉眼间的忧郁更浓重了。他说，展瑞哥，你过得好吗？
我摇头，看着他温柔的眼睛。
他叹气，我也不好。
展瑞。
秋天最后一个黄昏，他第一次喊我展瑞。他说，跟我走吧。
我悲哀望着他，久久不语。
他伤感的看着我，将一张机票放在我手中，展瑞，如果你握住它，我就不离开。
我看着他，慢慢的，反手，将机票放在他温热的掌心，小光，一路顺风。
十
跌跌撞撞回家，秦梵端坐在客厅，子笙在看画。
我皱眉，天很晚了。
子笙抬头，是啊，天很晚了，秦梵就在这里睡吧。
不行！我斩钉截铁。
怎么了？展瑞，你不舒服吗？子笙走来，轻拭我的额。
我刚想开口，秦梵已拽起包，扬起骄傲的笑，离开。
第二天，世界颠覆了。
子笙进门，满脸痛楚，一把扑进我怀里，一言不发。最后他说，展瑞，秦梵……秦梵……昨夜车祸……
这时电视传来坠机的噩耗，无人幸免。
小光就在这架飞机上！昨天黄昏，是我残忍的将他推上这架飞机！
十一
我疯一样，对着闻冬哭，我害死了小光！害死了秦梵！
他摇着我，金展瑞你清醒一下，世上没有小光！更没有什么秦梵！你别臆想了！别伤害自己，求你了！
我瞪着他，长久。从未流下的泪水，终于模糊了眼眶。
两年前……
就在我头次遇到小光后的那个下午，我走出医院，闻冬的话还隐隐在耳边回响。
他说，展瑞，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或者我们做一次电休克治疗……你这么下去，子笙怎么办。
他看着我皱眉，把我的病历捏的紧紧的。
上头写着，臆想症。
回家的路上我毫无思想，满脑袋都是子笙的笑，他像只勤劳的蜜蜂，不停的买张罗着张罗那，然后傻笑，展瑞，你看，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的幸福令我开始畏惧未来。
我眩晕着。昨天妈妈的电话又在耳边回响。展瑞，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把女朋友领回来我看看……你可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你奶奶还等着报孙子呢……
子笙手里拿着一架LOMO，一进门就冲我挥舞，展瑞，漂亮吗？这架是八格的啊，改天我们出去拍来玩……
我愣愣瞅着他，他张扬的笑，他扬起的嘴角。
然后我捏了捏装在口袋里的药。
利培酮。
我一字一字的说。
子笙，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
子笙手里的LOMO重重掉在地上，他上前抱着我大哭，不要丢下我……
那天，我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小光，如果有一个忧伤的孩子，那就是流泪的子笙。
而我，从那天起，也开始不停的臆想。
十二
分离，就像一场，永远躲不了的宿命。
那夜，我对子笙说，我想最后喝一次你做的银耳莲子汤。
子笙眼睛红红的，家里没有银耳了，我去买。
可他再也没回来。因为夜里一辆车疾驶而过……
终于，我还子笙的爱情中，我们也穿上了一身带血的战袍。
从此，每个夜，我都孤独的在键盘前，打这句话，无休无止——
分离，就像一场，永远躲不了的宿命。
子笙就在我身后的相片里，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