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归》君怜其华

12、第十二章

　　付海棠来到沈怏的工位问她：今天有没有事，没事陪自己出去看戏。
　　付海棠昨天就问过她哥今天沈怏有没有事做的，她记得她哥哥说快到年末了，事务所都没什么事做，所以才敢今天约沈怏出去看戏。
　　以为沈怏会很爽快的答应，不曾想沈怏踌躇了好一会也没作声，她的状态甚至是有些神游的样子。
　　付海棠伸出手来在沈怏面前虚晃一下，有些疑惑刚刚不是还回应自己和她打招呼，怎么这个时候呆了？
　　“沈怏，去吗？”付海棠问。
　　沈怏眨了一下眼睛便缓过神来，她对上付海棠疑惑的眼神，冲她笑了一笑，“嗯，去。”
　　和郑樘之打过招呼后，两人便准备出事务所。
　　走之前付海棠留意到梁煦伦还在看讲义，哥哥的工位上还是没有人，想必是出去见客户了。
　　去戏场路上必须要经过昨天那个烟店，想到这段不好的回忆，付海棠撇嘴，脸上布满嫌弃。
　　经过烟店的时候，付海棠朝里看了一眼，烟店比昨天人更多了，唱曲的小姑娘脱得比昨个还要光，浓浓的鸦片味道传来，惹得付海棠喉咙痒，用帕子捂住嘴。
　　沈怏没有看见付海棠的有些狰狞的表情，也不看那烟店里的样子，只管拉着付海棠加快了步伐，想要走快一点。
　　走路的频率突然加快，付海棠想沈怏应该是想躲那烟味。只是没多久，速度快的让付海棠有些跟不上了。她转头看向沈怏，见她只是拉着自己的手，两眼看着地上，表现得有些紧张得样子。
　　踉踉跄跄地走着，付海棠差点被绊倒，一个蹑足，沈怏这才放下了速度，看向付海棠，“对不起，走的快了些。”
　　“你知道昨天我在烟店前被人找麻烦了？”，付海棠问。
　　“什么？”，不知道付海棠再说什么，她疑惑得回答。
　　想来沈怏只是为了躲烟，又才来武汉城不久才表现得这样惊慌，便也没说什么。
　　“没事，走吧。”付海棠回头看向烟店前得那块地方，又想起昨天搭救自己得年青人，心里为那个年轻人得勇敢捏了一把汗，怕有人找他麻烦。

　　来到戏场，付海棠一眼就看见节目单上有沈心薇的节目，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她问沈怏，“看沈心薇唱的《蔷薇怨》好不好？”
　　沈怏的回应有些迟疑，她张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许是不喜欢这一首，又不好意思说？付海棠又看了一眼节目单，“那《柳月刀》呢？”
　　付海棠还保持着低头看单子的样子，想着下一个选择。沈怏的手搭上付海棠的胳膊，“就《蔷薇怨》吧。”听见沈怏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曲子，笑容随即浮现出来，那笑容似七月昙花，昙花一现突然袭来惹的人不禁驻足，而面前的售票小哥则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买完票，付海棠拉着她来到前排得空位坐下，沈怏从进戏场后就没有抬起头来。付海棠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总是摇头又说自己没有事情。
　　这样一来，让付海棠心里一紧，怕沈怏有什么难言之隐。
　　彼时戏曲也开始了，沈心薇一袭红与黑相间的纱裙迈着小碎步缓缓走来，那衣裙很像她耳上别的那一朵已经晒干了的蔷薇，那蔷薇晒干后，颜色显得更加深邃。
　　沈心薇的额头上画了一只花钿，再看细长的柳叶眉和喊着浓浓笑意的杏眼，玲珑小嘴更是面部的点睛之笔。台下的观众见沈心薇出来更加躁动，喊着沈心薇的名字，那人婀娜的姿态好似神仙下凡，犹如水中月可望不可及。
　　付海棠看着沈心薇的脸，在看看沈怏的脸，如今一比，二人长得可真像。无暇顾及其他，付海棠融入沈心薇唱的曲子里。
　　自己离台子太近，沈怏几乎不敢抬起脸来，付海棠听完高潮这才有主意到自己身旁的人好像没有变换什么动作，只低着头坐着。
　　“沈怏？”其实付海棠很想问她：看到自己的姐姐不高兴吗？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沈怏朝着付海棠一笑，“付小姐听吧，不用管我。”好似解脱了样，又怀着侥幸心理抬起了头，看向台上人，不巧台上的人也在看自己。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眼，沈怏便低下了头，只是在没有歌声传来。
　　沈心薇僵在那里，两只手还举在胸前，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沈怏，张着嘴巴只是在没有声音唱出来。台下的人变得有些躁动，只言片语都在疑惑，戏曲大家怎么不唱了，这算是演出事故吗。
　　台下的人们站起，坐着的付海棠很快就被挡住了视线。她向周围看去，诺大的戏场她看见只有一个书生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仔细一看，竟是昨天搭救自己的男生，只是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他们坐的那样近，想想应该是那种干系。
　　付海棠回过头来，又觉得他的事情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台下人议论纷纷，台上人也慌了神。沈心薇其实早就看见沈怏了，只是她并没有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只是看见有个女孩子明明离自己坐的那么近，从自己出来到高潮结束都还低着头，不免让自己怀疑那人是不是不喜欢戏曲。沈怏抬头和自己对视的瞬间，便让沈心薇失了神，是自己好几年没见的妹妹。
　　台下声音越来越大，沈怏终于抬起头又看了沈心薇一眼，沈心薇这才回神自己暂停了很长时间，接续唱着没唱完的曲子。
　　一曲结束，付海棠想到沈心薇许是和沈怏太久没见了，突然看见沈怏才失了神。她问沈怏要不要去和沈心薇打个招呼，沈怏举目无措，她看周围的人已经空了，起身连忙拉起沈怏往外走。
　　一个声音喊住了付海棠，她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男生。男生走上前来，将付海棠掉的钱包放在她的手中，付海棠连声谢谢，又有点心思在脑子里生出。
　　她有些不怀好意的冲这个男生笑笑，“好巧啊，又见面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许是看到她有点静张，他咧嘴一笑，“我叫简栩亦，小姐看见我不必紧张。”
　　紧张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处传来的暖意，白净的脸上出现点绯红的颜色，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简栩亦的身后走来一个女生，是刚刚坐在她旁边的女生，她看付海棠的眼神有些冷漠，让付海棠害怕三分。
　　只是一瞬间，就消灭了付海棠还想说什么的念头，只好作罢，和那人说再见，走到戏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