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归》君怜其华

11、第十一章

　　翌日，付海棠起的很早。
　　她走到窗边，抬头看见月亮还挂在天上，月光将周围的云朵照着发亮。她推开窗户想要看清今天的天气，冷风瞬间袭来拂过付海棠温润的小脸，迫使付海棠虚着眼睛去关窗户。
　　这天真冷，风还这么大。
　　她匆匆洗漱完，踏出房门去找玖儿的身影。终于她在厨房看见了玖儿，付海棠踮起脚尖，悄悄走到玖儿的身后，双手放在玖儿的肩上，幽幽的说到：“拿命来！”
　　玖儿正忙于做着手中事，无暇顾及身后。手搭在玖儿肩上的瞬间就被吓了一跳，再听到拿命来三个字，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过了会，付海棠的笑声传来，玖儿这才颤颤巍巍的回头看见自家小姐蹲在自己身旁，一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捂住嘴，止不住的笑声传来，眼睛完成了月牙状，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玖儿埋怨道：“小姐你又来整我。”
　　见玖儿这个埋怨的样子，付海棠马上调整过来，可又忍不住的想笑，刚想说话又捂嘴偷笑。
　　“我先走啦，要是我哥来找我，你就说我已经走去事务所了。”
　　“小姐，你还没吃早饭呢。”说着从锅里挑起几块红糖发糕，熟练得用手包好，递给了付海棠。

　　付海棠到事务所的时候，发现事务所还没有开门，她只好坐在事务所前拿起红糖发糕吃。她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街上的场景。
　　隔壁卖包子的爷爷身体不好，整日佝偻着身子也挺累的。前面杂货铺的王大姐家里生了孩子，日日坐在铺子前抱着孩子逢人就打招呼，止不住的开心。
　　正看着，前面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一抬头发现是郑律师。
　　“郑大哥缓解好了，来上班了？”付海棠这语气好像有些在笑话他的意思，郑樘之又想到昨天自己在酒席上的丑态，嘴巴一抿躲避付海棠的眼神，耳朵红红的。郑樘之比付海棠高，他不看付海棠的眼睛，直勾勾地从付海棠地头上方看向她身后地大门。
　　付海棠发现这郑大哥平时为人辩护的模样跟现在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她咽下正在口中嚼着的发糕，见郑大哥不说话，她又问了一声：“郑大哥怎么不说话？”付海棠还是笑着看向郑樘之，又拿起发糕咬了一口。
　　郑樘之只是看了付海棠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到她无辜的眼神他得到一个结论：她故意的。刚刚看见她的时候，他还想问她怎么来的这么早，没想到先被她这个小丫头堵上了嘴巴。
　　片刻，郑樘之整理了一下衣角故作镇静，“进来吧。”
　　郑樘之进了事务所直奔自己的工位，他担心在和付海棠呆在一块，又要被他笑话一番。
　　付海棠走在郑樘之身后，看他走的那样快更是想笑。

　　她拿着手炉来到梁煦伦的工位上，现在就只有她和郑樘之两个人在事务所，要不留张纸条给他？一会人多了她真不知怎么开口，她本来就脸皮薄，怕被人撞见。
　　踌躇之际，见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梁煦伦工位上的纸和笔来，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字她更是后悔自己平常怎么不好好练字，这字写的像鸡爪子。
　　她泛泛而写，在最后面画了一个像自己的乞讨样的哭泣着的小人，又在小人旁边写道：原谅我嘛。
　　她刚写完 ，放下笔来，看着歪七扭八地字满意的搓搓手，刚准备挺起身子来，就感觉有人也弯着腰在自己身后站着。
　　还没来的急看清身后人，她就听见梁煦伦用懒懒的语气说着：“嗯......原谅我嘛？”
　　被人当面撞见写这么矫情的纸条，付海棠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脸上呈现出一抹红晕，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在眼底形成两块扇形的阴影。
　　这个时候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一时不知所措，偏偏梁煦伦拿起纸条读了起来， “这是你的手炉，还给你，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求你原谅我嘛......”
　　求字还没说完，付海棠转过身子，急忙上手捂住梁煦伦的嘴。
　　她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连忙说着：“你别读出来啊，这周围还有人呢，被别人听见了怎么想啊。”
　　付海棠只顾着周围人的动作，没有注意到梁煦伦的反应。僵持了一会，知道她的手掌感觉到梁煦伦嘴唇的触碰她才回过头来。
　　“你说什么？”付海棠一脸无辜的看着梁煦伦，她对上梁煦伦的眼睛，秀长的睫毛下是目光如炬的眼睛，像是夜晚里茂密的树林里湖中的月亮，给人一种深邃的感觉，秋水明眸。
　　他抬起手指了指付海棠捂着自己的手，示意她放下来。
　　付海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冒失了，颤颤巍巍的收起手来又附上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明面上为了刚刚的行为道歉也是为了昨天的事。
　　梁煦伦没什么反应，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来，握住付海棠的手腕，将手掌面对着自己用帕子轻轻擦拭了几下。
　　“姑娘下次莫要这样了，这手上留下水汽了。”待他给付海棠的手擦干净，他又说了一句，“原谅你了。”付海棠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看着梁煦伦给自己擦手，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听见这句话，害羞的神情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笑意，笑靥如花。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遍。
　　“假的。”看她这模样，梁煦伦觉得有些好笑，见他不太相信，他就说假的来逗逗她。
　　没得到确切地肯定，付海棠抬起手就是一拳打在梁煦伦身上，“你这人刚刚还说原谅我了，又变卦......”
　　梁煦伦抓住付海棠的手，放了下去，“逗你的，还真信。”，抬起眼来目光坚定地对上付海棠地眼睛。
　　突然对视，倒是付海棠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撇开眼睛，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不给你变卦的机会。”她笑着，迈着得意的步伐走从梁煦伦旁边经过。
　　梁煦伦转过身子只看见付海棠踏出工作间转身消失的样子，古灵精怪，可可爱爱。
　　这天事务所没什么事，她打算拉着沈怏去看戏去。临走不放心又去问了梁煦伦一次，“过年的时候，你会来的吧？”
　　“会来的。”梁煦伦笑着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