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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出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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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周围的场景忽然变了。
潮湿的水汽沿着鼻腔涌入,四肢也无法移动。冷凝刖努力睁眼,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把囚禁在了一个溶洞里,周围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上面还有不少低级魔兽,一个一个都亮着绿色的眼睛。
抬眼看周围,她现在身在一个全铁质的大笼子里,四肢被戒环拴住,虽然不是实体的铁链,但是也不能随意动弹。她的化形失去作用,现在已经变回了冷凝刖的容貌,而且,身上的内海也已经被封,欲海内封印的八千魔兽不知所踪,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而那她所在的铁牢的一侧,就是封鬼门。
封鬼门大大敞开着,里面的魔气已经完全泄露出来,里面是无数魔兽的咆哮声。
这封鬼门正巧在溶洞之内,隐藏在一个绝佳的位置里。
这溶洞周围都是水帘洞一样的水膜,从外侧看,会看到水膜反射出的假象,只有真正触碰到水膜,并且走进来之后,才能看到这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冷凝刖看过原著,这个阶段的她还没跟旭飞垣产生什么深仇大恨。起码还没挡住他成就大业,
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摆烂,还不惜把身份都暴露了,难道是要举旗反抗仙界了?
……
她脑子里逐渐把之前的事件连在一起。
所以,他是第一次下毒没成功,第二次又在兆村设了这么大一个套,等着她主动上钩么?
仔细想想,那老者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进得了仙寮那种地方,肯定是有人暗中协助,推波助澜,编一个瞎话故意欺骗凡人,让他傻乎乎地去碰那个充满怨气的尸体。
现在兆村什么样了,或者外面什么样了,她已经全然不知。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他策划好的。
————
她冷冷地看着在一旁踱步的旭飞垣,察觉到了他身上装束的不同。
此时的旭飞垣已经换了一身魔族装扮,通体的红衣和原本的黑色外袍放在一处,两侧的衣领大幅敞开着,尽显魔族的张放,逆纹已经遍布了整个脖颈胸口,火红的纹路几乎将人眼睛灼伤。
旭飞垣眯起眼睛,“师尊,你徒儿被你那样抛弃,现在来找师尊求情了。”
他目光阴鸷,表情冰冷,根本看不出一点求情的样子。而且还故意叫她‘师尊’,简直不知是何居心。
冷凝刖看他,试着召唤出濯瑶和青梧,但是没一个有反应,“我早已不是你师尊。你也不是我徒儿。你策划这一切,到底想做什么?”
旭飞垣看着囚牢中的冷凝刖,唇角一弯,露出一一个理所当然的笑。
“我想做什么,师尊不是很清楚么?”
“……”
他眸子变得阴郁可怕,“我要欺辱我的人全部死绝,我要重建这个世界的秩序,把三界重归整合在一处,让凡人和仙者,魔族,再也没有分别。”
“……”
是,她知道他是想重建这个世界的秩序……可是不要拿她开玩笑好吗?
冷凝刖看着她,“三界本就有自己的秩序,你强行打破,只会自取灭亡。我与你无冤无仇,之前解除师徒关系一事,我没有逐你出九华山,你为什么要报复我?”
似乎觉得没说明白,旭飞垣又从头解释了一遍。
“我知道师尊肯定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旭飞垣缓缓走来,眸中闪烁着危险,缓缓解释道:“师尊,你忘了那日的事情了?”
冷凝刖眉头一紧:“什么事?”
旭飞垣:“你自己看。”
他手臂一动,一只魔兽从袖子里飞了出来。
这魔兽身上长着无数羽箭形状的毒刺,眼睛是闪亮的金色,而且那两个翅膀巨大无比,几乎能有三层楼高。
……他放出来的竟然是狱梦兽!
冷凝刖表情凝固:“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旭飞垣表情毫不意外,缓慢说道:“是已经死了,但是,又是活的。”
难道旭飞垣连这种金手指都已经掌握了吗???
谁知,他下一句出口的话更令冷凝刖震惊。
他盯着冷凝刖,眸光全是骇人的冰冷,
“我上一世,我被你一己之言搞得身败名裂,没想到,这一世又遇上你,我本想在九华山取你性命,但是……我转念一想,若是留你一条性命,慢慢折磨,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冷凝刖脸上此时开满了各种颜色。
“?”
冷凝刖看他,表情又白又红,“所以……你是重生的?”
“重生?”他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陌生,随即重复几遍,又咬在嘴里,反复回味起来,“重生,没错,我是重生回来的,而且,刚好重生到了你在婺城,防火烧掉我全家的那个时候。”
冷凝刖微微错愕。
她什么时候防火烧了旭飞垣的家了?
旭飞垣缓慢凑近,从狱梦兽身上取下一根羽箭,插到了冷凝刖的眉心处。
轻轻触碰的瞬间,她看到了那时的场景。
纷纷的烈火中,婺城和兆村一样,变成了一片巨大的废墟。
旭飞垣跪在一片废墟之中,手上捧着的是一个衣服碎片。
那衣服上绣着几只白色的珍珠鸟,鸟嘴的部分。
冷凝刖凭着那唯一的一点碎片,认出了。原著里对旭飞垣娘的描写不多,只是偶尔带了几笔。而这白色珍珠鸟正好是他娘的花押。
“你放火烧了我的家,还杀了我娘,故意把我捡到九华山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你复仇的工具。”
冷凝刖表情从白变黑。
这剧情,反了吧?
她不可能杀了旭飞垣的亲母,原著里他母亲是被封印在山下,然后自行了断的。不可能跟她牵扯上关系。
她无语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可能杀了你娘。”
旭飞垣看着她,表情像是看一件前所未有,万分有趣的玩具,“师尊又在说笑了。”
旭飞垣又拔下一根狱梦兽身上的羽箭,在冷凝刖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次,她看到的记忆是旭飞垣视角的。
旭飞垣站在一棵树下,旁边是一位戴着头笠的白衣女子。
女子被白色的丝纱掩盖住面容,手边是一把白色的剑。
这把剑上刻着两只白色的珍珠鸟,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玉坠。
旭飞垣就在那棵树下,奔向了那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被他扑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少年的旭飞垣满脸笑容,好像一朵绽开的花儿,声音像是涂了蜜,“娘,我回来了。”
白衣女子轻抚了旭飞垣的头,唇角抿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然而,画面很快被割裂成碎片,冷凝刖从记忆中出来,看到的是旭飞垣那张不冷不热的脸。
旭飞垣笑着问道,“师尊可还看得满意?”
冷凝刖:“我不想跟你多啰嗦,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干你说的任何一件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休要再纠缠我。”
“休要纠缠……师尊还真是冷漠……”
旭飞垣将那铁笼打散,笼子就真的消失了。那笼子根本也是幻象,是他故意放出来骗人的。
他凑近,挑起冷凝刖的下颚,挑衅地看着她的眼睛,“师尊,你是想激怒我?”
“……”
旭飞垣将手松开,转身过去,只留下一个背影,走到了水帘旁那把椅子上,“不如,我给师尊两个选择,或者洗去记忆,我们再重来一次,或者……我现在就把在这你杀了。”
“?”
重来一次,是指把《混元魔修录》这本书的剧情再重复一遍吗?
……
思虑片刻,冷凝刖冷淡道:“我哪个都不选。”
选一,她失去记忆,几乎就等于放弃自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就是相当于自己往火坑里跳。
选二,也不可能。她的目的是逃离旭飞垣之手,如果现在在这死了,那还有什么可玩了的?
“师尊真真每次都让我惊喜。”
他故意强调了‘惊喜’两个字,再次凑近,这次,她们的脸,“之前不也做过很多次了么?现在怎会如此抗拒?之前,你一直为。这次重生,我把她们都换成了男子,这下,没有人再跟你抢我了。”
“???”
冷凝刖啪地一下,把旭飞垣凑过来的脸扇了回去。
她挣开了旭飞垣给她上的戒环,徒手召出青梧剑,一剑捅到了旭飞垣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