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武林外史续～佳人比月清》枫漂琉

5、求药不辞千里去 话别竹林愁依依

　　众人聚集至神仙居来探望朱七七，沈浪及熊猫儿隔日便要起程至洛阳去求取解药。快活王看见秦暮坐在七七的床前，仍是不住狂喝。
　　「你还敢在这儿，阿音，把他给我关到地牢去。」
　　沈浪阻止快活王：「王爷，秦兄弟已将解药告知，事情始末终是咎由自取，又何必再多生事端。」

　　「二爹，我不怪秦大哥，您也别怪他，好吗？」朱七七有气无力的求着快活王。
　　朱富贵也在一边劝解：「就说为了七七，你也积点福吧。」快活王只得拂袖，要色使退下。
　　「七七，明日我便与沈浪到洛阳取药，妳再耐心等等。」熊猫儿宽慰着朱七七。
　　「我…能不能和沈大哥单独说说话。」朱七七看着沈浪。众人退出神仙居外，沈浪扶起七七靠着床栏。

　　「七七，妳不要担心，解药沈大哥一定会拿回来的。」
　　朱七七只是摇头：「沈大哥，要是这回拿不回解药....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在我的墓碑上刻下’爱妻’二字？」
　　沈浪抱住朱七七，这样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自己当真可以回报吗？

　　「傻话，等沈大哥拿回解药，咱们就成亲，好吗？」沈浪的言语让朱七七的眼睛重新点燃了热情，那是许久不曾在她脸上被发现的明媚。
　　「沈大哥，我终于等到了，是不是？」朱七七的泪珠滑落。
　　「傻ㄚ头，别哭了。」沈浪安抚朱七七休息后，独自往城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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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傍晚昼夜相接，天色仍是明亮，橘红的晚霞映着青山，犹能辨出几颗白闪的星星。沈浪骑着旋风，离开快活城时尚是飞驰，越走却越是缓慢，终于停在一片竹林前。沈浪纵身下马穿过竹林，步法轻盈绝伦，足迹浅浅，深怕惊扰了竹林内的平静。

　　竹屋前一坯黄土，黄土前的墓碑依旧清冷，只是沾上了几片飘落的竹叶，沈浪心底浮起一个浅浅的轮廊，那轮廊在他眼前渐渐清楚起来，他看见了一位白衣青纱，青枫为饰的绝世佳人。

　　沈浪抚着当日他以剑法刻下的‘白飞飞‘三个字，彷若抚摸着白飞飞柔美的青丝，细致的面容，纤弱的双肩，和最后，那宛若用尽一生柔情绽放的死亡。

　　自从一年半前离开竹屋，沈浪唯一回来的一次是飞飞的忌日，他独自一人带了两坛酒，静静的在白飞飞的墓前独斟独饮。那夜，沈浪没有醉，他总是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不能在想醉的时候喝醉。
　　月光中竹影撒落一地，他一夜无语，只在天明要走时问了一句：「飞飞，妳当真随着宋离而去吗？怎么，从来不再入梦呢？」

　　沈浪的眼神中，流淌着无尽的依恋与相思，这些他所隐藏住的，只在这方天地里，他不必再避讳，不必再否认，不必再急于收拾。他可以脆弱，可以无助，可以再次回忆他年少时亳不保留的真心，可以再唤一次白飞飞的名字。

　　「飞飞，如果这回中毒的是我，妳会不会怪我不去取解药呢？妳总不来看我，我好想妳。」沈浪轻叹，策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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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和熊猫儿连日赶路，风尘仆仆到了洛阳。问清楚了随客居的所在，策马来在桃花夹道。此时桃花已谢，两旁的树上只剩枝叶。
　　七月的暑气让马上的二人汗流不断，却不敢稍稍停止，只怕晚回去一步，快活王和朱七七的毒又要再折磨他们一天
　　终于，沈浪见到了随客居的朱红大门，他下马向前拍门，出来应门的是一小童。

　　沈浪抱拳：「小兄弟，可否相传拜帖，特来拜访小菩萨先生。」说毕，沈浪掏出了一封缀着蓝白丝线的拜帖，那是仁义山庄的专用拜帖
　　「没别的事吗？」小童摇着头，却不接过。
　　「小兄弟可是名唤麒麟？」沈浪笑着从怀中掏出在城镇中买的麦芽糖罐递过去
　　「是啊，知道就好。」小童接过麦芽糖罐，笑嘻嘻的把拜帖也拿走了，「先等会吧。」

　　熊猫待麒麟走远，拍着沈浪的肩：「幸亏你刚才问路时多问了一句，否则我看这会儿连拜帖都投不了。」
　　「有求于人，自要万事周到了。」沈浪微笑

　　那小童去了一刻，又跑又跳的回到大门口。
　　「真不巧，我家公子刚才接到通知，找到了他久寻的草药，连话也没说一句就出门。」小童又将糖罐交还给沈浪，「我不知道我家公子不在，这糖罐我不能收，还给你吧！」
　　「那也用不着还我，就权当给小兄弟的见面礼吧，在下明日午时再来访，请转告贵上。」沈浪潇洒一笑，与熊猫一起上马离开。

　　「真是不巧，怎么会这时候出门。」熊猫饮了口水，他已满身是汗。
　　沈浪略为沉吟：「无妨，明日再来吧。」

　　谁知一连五天，不论沈浪二人是何时到访，主人总是不在，来应门的只有那小童。
　　熊猫儿已沈不住气，差点要揪住麒麟的衣领：「你们家主人怎么老是不在，藏头缩尾的不敢见人啊？」
　　麒麟二只眼睛瞪着熊猫儿：「不在就是不在，什么不敢见人，你别在这儿胡吹。」
　　「别吓着人家了。小兄弟，不知贵上何时回府？」沈浪按住发火的熊猫儿。
　　「我家公子总是这样的，是他管我，又不是我管他，我那会知道他要何时回府。」麒麟无奈的摊摊手。

　　「那咱们今天就进去等，等到他回来为止。」熊猫硬闯进随客居的大门。
　　麒麟也不恼怒，只是贼嘻嘻的笑：「两位公子是来求医的吧，这样乱闯，我家公子要是放在心上，届时你就再送我百个糖罐，怕也是于事无补。」这样的求医者麒麟见得多了，他耸肩往厅堂走去：「沈公子，临走帮我带上大门吧。」

　　「小兄弟，我这兄弟只是急了，绝没有硬闯的意思，请转告贵上，在下明日再来拜访。」沈浪急忙拦住熊猫儿，把他连拖带拉的推出大门。
　　「你干什么，咱们都到了五天，还看不见这尊小菩萨，我怕义父和七七等不了了。」熊猫儿挥开沈浪的手

　　「猫儿，咱们又不是上门寻事的，要真闹不好，那小菩萨当真不回府，连他的面也没见过，咱们要到那儿去找人？更何况，说不准人家是真的有事，也无意与我们为难。」沈浪只怕事情弄拧，会误了快活王及朱七七。

　　熊猫儿心头窝火，坐在客栈里大口喝着竹叶青。沈浪微微一笑，正要宽慰熊猫儿，忽听着隔壁桌传来一把男声。
　　「明儿要给小菩萨瞧的货准备好了吧。」一个老者抽着旱烟，望向坐在一旁的姑娘。
　　那姑娘生得机灵娇俏，虽说不比起朱七七的灿若骄阳的笑靥，但自成一格。只听得她问着老者

　　「不知道这次咱们带来的东西他中不中意，咱们可找了三个月，要是他不买，我可要他给我订的珠花付账。」
　　老者听了那姑娘的话，倒是呵呵的笑了。沈浪和熊猫儿互通神色，二人走回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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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虽罩上洛阳，但街上依旧热闹。沈浪驰着马来到桃花夹道。原本熊猫儿也要陪同沈浪夜探，但丐帮弟子前来与熊猫儿商议帮中之事，只得沈浪一人独往。
　　尚离随客居还有一段路，沈浪下马用轻功潜去。一路上只听得虫鸣蛙叫，夏夜的凉风拂着衣摆。若不是尚有急事，沈浪倒想在这路上漫步。

　　轻轻一跃，上了随客居屋顶，往下一瞧，门内竟是悄然无声，只有三两间的灯还亮着。忽的，沈浪听见几声琴声，倾耳细听，他来到了随客居的沁园。沁园中草木扶疏，花香四溢。只见一株茶树下放了张琴几，弹琴之人席地而坐。一袭翠绿色的长衫，头发闲散，只用墨色的丝线缠住。
　　茶树的月影罩住弹琴之人，沈浪也瞧不大清他的相貌，只能隐约看得见是男子打扮。沈浪心中一动，莫不是那小菩萨。

　　一双素手忽动，琴声飞跃悠扬，曲意缠绵，黑暗中流动着一股优雅的情意。沈浪对琴艺造诣虽不高，也能感到琴音中的情意。曲调一转，琴音快若剑击，彷若惊涛骇浪，牵动了互有情意的双方不能自己。再一转，琴音悲悲切切，又如女子低低细语，宛宛泣诉。

　　沈浪品味着那琴音，心中暗暗浮现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双含泪的秋水。

　　末了，琴音淡然飘扬，竟是又如清风而过，再不染一丝尘埃。
　　沈浪从未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让一个陌生人撩动了心底最深沉，最封闭的记忆。

　　不知从那，竟传出一声女子的轻叹，沈浪一怔，正觉熟悉，一支泛着紫雾的袖箭破空而至，弹琴之人已长身而起，望着躲过袖箭的沈浪飘了下来。

　　夏夜风起，将弹琴人的长发吹起，掩住了半边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沈浪借着月色而望，那双
　　眼睛，竟与刚才脑海中的秋水相似，凄凄如低诉，温温如情长，沈浪不禁靠近那公子一步。
　　风停，那人的面容展露在沈浪面前，郄是个脸色蜡黄，鼻高唇阔的男子。要和熊猫儿相比，沈浪觉得熊猫儿比起眼前这人要有生气的多。

　　那公子一见沈浪向前，转身摆手：「这难道就是沈公子的为客之道？」
　　语气清冷难辨，可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把声音。

　　「沈浪唐突了，请莫见怪，只是阁下的眼神太像一位故人。」沈浪退了一步。
　　「表哥，你没事儿吧？」一位紫衣女子从茶树下走出，奔到男子身边
　　男子招招手，叫住匆匆而至的麒麟：「在凉亭设茶。沈少侠请稍候。」

　　语毕，紫衣女子扶着男子往内堂走去，沈浪只得跟着麒麟进了沁园的凉亭。

　　茶已过了一巡，男子才走回凉亭，他戴上紫冠，换上一袭白色长衫，下摆图案绘的是紫竹，儒雅之气慨然而生。刚才那位紫衣女子伴着黄宇扬走来，小心翼翼的瞧着黄宇扬入座，满脸的爱怜疼惜让沈浪不禁一动，是在那儿自己也曾经被人这样望着，被人这样爱着怜着？记忆被打开了，像流水一样无法停止的在沈浪脑子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