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难开》钟南啊

12、冰释

　　果然，出了汗又吹了风导致伤寒感冒，差不多一个寒假，程星都被感冒困扰着。由于12月程星跟着校队去参加比赛与四级英语考试时间冲突了没能参加考试，所以寒假就要准备6月份的四级考试。她现在的英语水平比高中好了太多，但是四级考试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程星别的书都没有带，知道了一本四级词汇和一套四级模拟题，每天在家磨英语。但是一看到英语程星就想起路易，想起路易就伤心。
　　到了除夕的那天，程星和外婆姨姨姨父还有小弟弟小妹妹一起吃团圆饭。外婆看着程星，说过两年，程星也该考虑着找另一半了。程星在大家的注视下通红了脸，姨父开玩笑说搞不好现在就已经有了哦。程星心里立刻浮出路易的名字，随后，随着窗外烟花的爆炸消逝而消逝。程星看着烟花，她和路易之间，也跟这烟花一样，快乐时是真快乐，但稍纵即逝。自己在路易那里到底算什么，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残酷的答案。这个寒假，她一直在单曲循环林宥嘉的成全，既不甘心，又不能伸手去要那个人给自己一点希望。
　　和父母吃完年夜饭，路易偎在沙发上玩手机。很多人发来了祝福短信，她一条一条的回复，都是新年快乐。回到最后一条短信，是去年程星发过来的，她一直存在手机里没有删掉。其实拉黑程星之后没过多久路易就解除了拉黑，微信和□□联系不上，电话是可以的，即使拉黑电话号码，也可以发短信，可是程星并没有联系她。
　　两个骄傲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低头，只能苦苦互相折磨。
　　妈妈收拾完过来挨着路易坐下，路易凑过去用双手搂住妈妈的脖子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嘴上嗔怪着，脸上却是幸福的表情。路易爸爸在厨房看着母子两个亲密的样子也很高兴，哼起了歌来。路易家永远都是这么幸福安宁的样子。
　　“妈，也许我以后就真的是一个人了。”路易酝酿了许久，终于靠在妈妈怀里轻轻的说了出来。
　　“傻孩子，我们也只是希望你有个伴，以后老了有个可靠的人照顾你。我和你爸爸并不奢求你结婚了还生子，只是希望你以后没了我们依靠不会孤苦无依。”做母亲的听着女儿的话，很是心酸。路易这种情况注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常年的药物维持，生活上的各种禁忌，对常人来说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可言。可是只要能好好活着，吃苦又算什么呢？
　　“如果我喜欢上一个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呢？”
　　“宝贝，你可不能喜欢有妇之夫啊！”路易爸爸闻声赶了出来，一脸焦急的看着女儿。
　　“哎呀，不是！”路易赶紧从母亲怀里挣起来。
　　“那是什么？”路家夫妇齐声问道。
　　“如果对方比我小呢？”
　　“小多少？”
　　“嗯……八岁，行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也太小了吧？”路易妈妈与丈夫对视一眼。
　　“家里干什么的？”路易爸爸主动出击。
　　“父母一直在外面打工吧，不管她，她是跟着外婆长大的。”路易老老实实照着程星的情况说明。
　　“父母不管怎么行呢？养不教父之过啊！老人带大的孩子怕是会有些性格上的问题吧？”
　　“没有啊，个性很好。”路易认真回想一下程星的行为举止，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那他是干什么的？那么年轻，才……21……20……虚岁二十，哎呀，不行不行，太小了。刚成年呢！宝贝不行的啊。”路家夫妇原本以为宝贝女儿终于提起有喜欢的人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小毛孩。
　　路易一看情形直到行不通，还是不要刺激两个老人的心脏了，赶紧嬉皮笑脸圆场：“我骗你们的啦，你们的女儿怎么会荒唐到喜欢一个小孩儿，是不是？”路家夫妇这才舒展眉头，路易妈妈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作势要打路易，被路易水来土挡轻易化解。
　　可是，就真的喜欢过。
　　到了新春开学，学校里特意在进校门的大道两旁张灯结彩，还贴上了横幅，一派喜气洋洋，颇有春节余韵。师生们经过一个冬天的修整，从内到外精神焕发。只有一个人不那么高兴，那就是路易。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腰椎间盘突出实在是过分了，但更过分的是由于寒假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不运动缺少锻炼，临开学前从父母家回到教师公寓务必要经过一番打扫，这一扫扎扎实实就把老腰扫伤了，腰疼起来俨然是一个废人。
　　但英语教研组这个学期有一名同事请产假，一名同事长期请事假，正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的时候，以至于路易去请假，领导虽然关怀备至却丝毫不肯松口。无奈只得硬着腰杆子上。
　　所以当路易出现在教室时，怪异的姿势让学生们大感意外。这还是那个行如风站如松挺拔端庄的Miss Lu吗？只有程星一眼就看出来她是老毛病犯了，看着她那么疼，程星心疼得要命。
　　由于腰痛，路易坐着上了两节课，依旧熬得辛苦极了。
　　好不容易下课，路易揉着老腰等学生们先走，省得跟他们挤作一团老腰伤上加伤。等学生都走了才挣扎着起身准备离开。一起身，腰上马上传来痛感，“嘶”，路易疼得龇牙咧嘴。
　　“慢点。”熟悉的声音，同时人也被稳稳扶住，借了力，路易终于稳稳当当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程星完全没给路易拒绝的机会就架着人走了，临走还不忘拔了U盘拿上书和备课本以及小蜜蜂。
　　程星的个子高，为了让路易搭得舒服一点她特意把腰弯着。由于路易行动不便，两个人只能慢腾腾的走，一段五分钟不到的路硬生生走了十分钟，到进门，程星的腰也快废了。
　　“谢谢。”路老师虽然倔强但绝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程星没有说话，拿了路易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水是生命的源泉，更是上完课的人的生命源泉。这杯贴心的水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路老师，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叫我过来。”程星礼貌的鞠了一躬穿鞋准备走。
　　“你还是叫路路吧。”瘫在沙发上的人脑袋捂在抱枕里哼出一句。
　　“什么？”程星真没听清。
　　“我说让你叫我路路！还有，我要吃饭，早饭都没吃，饿死了。”路易把抱枕一甩，恶声恶气冲着程星喊。这就是路易私底下耍赖的样子，程星不是没见过。
　　“知道了，马上弄。”程星忍住笑又脱了鞋走进厨房开始一通忙活，不一会儿就端了米饭和菜上桌。
　　“要喂吗？”程星问。
　　“不要，扶我起来。”被服侍的人闻着饭菜香味语气中开始带着愉悦。程星把她慢慢扶起来，往腰后垫了两个抱枕让她靠着，再把碗筷送到她手里，挑好的给她夹了许多菜，这才去端了自己的碗筷来吃。
　　春天来了雪总是会消融的。至少，已经破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