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难开》钟南啊

13、被拒

　　吃完饭，路易百无聊赖的趴在沙发上消食。程星在厨房叮叮当当洗碗收拾。路易偏着头看程星的背影，心想着如果程星真的是个男孩儿，自己大不了不要老脸老牛吃嫩草，年龄差距大，总有一天大家都是要老的，都一样成熟。就像小学学的追击问题，小明以每分钟10米的速度去往学校，小新以每分钟15米的速度去学校，问什么时候小新能追上小明。程星这小孩儿比一般的小孩儿显得要稳重一些，绵羊一样的性格，不说多话又勤快体贴，最关键的是长的就是一副乖孩子讨长辈喜欢的样子。可惜啊，是女孩子。
　　“想什么呢？”程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盘腿坐在沙发旁喂了一块给路易。路易张嘴叼住，懒得用手拿，仅凭嘴巴一点点吞食。
　　“能不这么懒吗？”程星没好气的吐槽她，很自然的给她拿着吃。然而某些人并不领情，还送来一个白眼。
　　“我们能谈谈吗？”程星把手里剩的那块喂进路易嘴里。
　　“谈什么？”路易含着水果含糊不清的问。
　　“谈我们的关系。”程星挪到路易面前，杵着下巴注视着路易 。
　　“……”路易被看得不自在，身子象征性的往沙发里面缩了缩，把脸偏到一边去。程星马上意识到自己靠得太近，也稍稍拉开了距离。
　　“你拉黑我的时候，我差点绝望了。”程星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声音很低。“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掉了，即使是我父母说……我也只是觉得恨，可是被你拉黑，我只是觉得无助，不知道怎么办……”这一刻程星回想起当时还是会觉得心脏某个地方隐隐作痛，原来失去最在意的人是真的会心痛的。“整个寒假我都想着要联系你，可是我想你大概是不想被我打扰的。我的确越界了。”程星像是在自言自语，路易听出她声音里有些颤抖，一看，果然程星的肩膀在微微抖动。又哭，路易有点头疼，她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啊。
　　“Z告诉我，喜欢的话，就试着走下去……”
　　“那就别说。”路易几乎是抢着打断了程星。有些话，不说出来就还有余地，那层窗户纸捅破，可能就再无法挽回。她当然知道程星要说什么，可是她能怎么回答？难道纵容她喜欢自己的老师？难道说她们不可能？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摆在面前的现实就是如此，学生跟老师，同性，年龄差，还有外界和自己内心的坎。最重要的是，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对程星究竟是当什么对待的。以前她自认为自己对程星是把她当最喜欢的学生，但是后来越走越近，她几乎都忽略程星是自己学生了，有什么事都想到她，做什么都习惯性喊她一起做，短短一年时间。程星就这样一点一点渗透到她的生活里，她的生活到处都是她的痕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她的世界里这样。
　　“路路，我想试一试。”程星依然没有抬头，语气像是乞求。“即使被拒绝，那我也算知道你的心意。你喜欢我吗？”程星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一直以来想问路易的话，她何尝不知道这句话一旦问出来，就是赤裸裸的表明心意，是肆无忌惮的越界。路易很有可能直接把她这个入侵者赶出她的世界。她甚至做好准备听到路易说不。因为紧张，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忘记了疼痛。
　　“……”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到门被打开，是路易的父母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叔叔阿姨好。”
　　这个问题怕是没有答案了。程星突然想起小时候有老师说碰到解不开没有答案的情况就写此题无解。但这种题从来没有出现在试卷和书本上，现在，在人生中，它出现了。
　　“路老师，钥匙还给您。我先走了。”程星从脖子上取下那片钥匙，自从路易给她，她就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即使打球也戴着。她多希望，那是打开路易世界的钥匙，是打开路易心门的钥匙。一直以来，是她自己奢望了。
　　关上门，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句程星就走了。应该没有再见了吧。眼泪夺眶而出，程星狠狠用手掌堵在眼睛上，泪还是从手心流了出来。路易看着程星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乱，她不想伤害程星，可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即使不肯说出来，也不可能。难道她就不心痛吗？
　　程星留下的那把钥匙静静躺在桌面上，银闪闪的，是用红绳系起来的。
　　“宝贝，你怎么把家里的钥匙给别人了，不安全的啊。快收好。”路易妈妈把那根红绳解下来准备丢进垃圾桶。
　　“妈，别扔！”路易一把抢过红绳，一动，又痛得她呲牙。
　　“哎呀，不扔就不扔，着什么急啊你这孩子，好好躺着，妈给你按按。”路易妈妈赶紧给女儿轻轻按摩，路易闭着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