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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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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散去。
白衍率先跑到仲孙羲身边,仲孙羲朝他摊开手。
“给你。”
乖巧接过,白衍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塞进随身的布袋子里。放进去时,装“瘫痪”的玉佩似乎动了动。
东临后舒缓一口气,看来没什么大事。
东临帝感观复杂,困扰东临许久的”妖孽”,就这么轻易被收走了。
“怎么,莫非你舍不得?”东临后好笑。
东临帝连连反驳:“莫胡说!”东临后偶尔“调皮”,东临帝每每颇感无奈。
和白衍收拾好,仲孙羲顺带搭话。
“若是不舍得,待解决事情,我再送回来就是。”
闻言,东临帝头都没回地走了。当然,临走前不忘给东临后“我先撤了”的小眼神。
目送人远去,东临后明白压在丈夫身上的担子终于是卸下了。
“有时,他也是挺可爱的不是嘛。”
仲孙羲和白衍,二脸茫然。可爱?
“走之前,在东临好好逛逛吧,与中夏是不同的景色。当年,你母亲很喜欢这里。”
转过一道殿门,东临后望向远处。
斟酌再三,仲孙还是想问问:“沈姨,当年……”只是,想问的太多,竟不知先问哪个好。
东临后沈瑾夏,单手摘下摇摇欲坠的棠叶。她并非不愿说,而是同样不知该从何处说。
不过,丈夫肯大度地“让”她和孩子们单独相处,也是希望她能与中夏和解,与长公主……
仲孙耐心等待,不自觉握紧白衍的手。遇到这么多和公主妈接触过的人,多数人掌握一门特有的“说话技巧”。难保沈姨,也会是另一“谜语”人。
突然——
“在你未出生之前,公主就已知道你的存在。”
“我知道。”仲孙当然明白,公主妈有多喜爱、在意自己这个独子。想必,在自己还没有出生前,公主妈是有多“操心”他的未来。
沈瑾夏盯着仲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出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小王爷,你是公主倾尽心力求来的孩子。你的使命,你会遇到的磨难,她都知道。”伸出手,沈瑾夏指向天。
在公主还未与那个男人见面,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有个儿子。“羲”是曾经的遗留,也是未来的希望。公主准备好一切,哪怕牺牲自己。
“所以,我,我们希望你一生顺遂……”沈瑾夏眼含热泪,“赢家,你将赢得一切。”只要他想,整个世界都会给他。
漆黑的瞳孔倒映着,青年怅然叹息。白衍感同身受,更用力回握住仲孙。
仲孙喃喃:“原来如此。”不是错觉,公主妈早预见了所有。
“哎呦!母后,你们在这呢?为了找你们,我差点连青草地都要翻过来。”钟离未一边喘,一边跑过来。
远远地,钟离荣看到氛围不对,立马疾冲。誓要做贴心“小棉袄”,让母后好好看看自己有多“懂事”。
“羲王,快走快走。我大哥还等着与你把茶言欢呢!”
“去吧。你们几个小的先走,我在后慢慢走。”沈瑾夏对着他们笑。
“母后,我们走啦!”钟离未拽着仲孙白衍离开。
远去的他们,正年轻。沈瑾夏怀念,和当初的他们一模一样,以公主为首,他们谈天谈地,意气风发,仿佛世界唾手可得。
只不过,走向“巅峰”的过程,有的人提前离开,有的人背弃理想,有的人走散了……
她比更多人了解真相,一开始便不赞同仲孙羲降生。然公主的决定,从来不会因任何人或事而改变。再不久,遇到钟离玦之后,她也走了。
“后悔了?”东临帝出声。
果然啊。这个男人不会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一息。
见沈瑾夏不回答,钟离玦有些抑郁。
“你还是想着仲孙玉?”钟离玦逼问。
“我后悔很多事,唯独和你在一起我不后悔。”沈瑾夏冷语。
钟离玦压住喜悦,强装淡然:“继续说下去。”难得甜言蜜语,再多他也听不腻。
沈瑾夏轻扯嘴角:“我确实没忘公主,同样也没忘记我曾经的理想。”
“所以,这一次你还想走……”钟离玦垮下脸。再次生起把人锁起来,不准离开他得想法。
沈瑾夏讽刺:“我想干什么,你真不知道。”
“我……”
“钟离玦,你觉得你欠别人,我儿子可不欠别人。”
闻言,钟离玦不自然一瞬。
“当初愿意嫁过来,就应有所觉悟。”多年相处,沈瑾夏可不觉得好儿媳‘觉悟’到什么。这般不情不愿,不如早早散了,双方不耽误。
“不如再给她点时间……”钟离玦犹豫。
“三年?五年?又或者八年?”沈瑾夏笑。
“我……”
沈瑾夏盯着钟离玦,“当初,你可是三个月都不愿意给我。”她这个丈夫,将‘严以他人,宽以待己’发挥得很好。对自己的幸福看得很重要,儿子的幸福很随意。
钟离玦痛呼:“瑾夏!”
沈瑾夏漠然:“……”
“你还是计较当初我逼婚,逼着你离开仲孙玉!”钟离玦恼怒。
“你错了,没人能逼婚我,你也不例外。”
对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钟离玦是真的没办法了。
“瑾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东西他保管十几年,东西也送还仲孙小儿。钟离玦痛苦,他怎么做妻子才会原谅。
沈瑾夏叹气:“我不要你做什么。”
钟离玦怀疑。
“钟离玦,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至于她的理想和荣光,早已随公主的逝世一同消散。
钟离玦怔愣。妻子从未与他透露过她的真实心声,内心感动之余,他一时失声。
钟离荣一看三人到来,随即起身相迎。
他试探着问道:“事情,可是办妥了。”
仲孙点头,“谢兄长惦记,事情妥了。”
钟离荣放下心来。
“你们赶巧,这些天东临有水上灯火表演。羲弟和小白兄弟可要好好逛逛,若是有什么需要问三弟就是。”钟离荣笑容拂面。之前会盟,回来之后连赶夜敢,还是有一堆事务没有处理完。防止怠慢贵客,钟离荣拎着弟弟陪客。一旁,钟离未很配合大哥抬手。
仲孙应答:“早听闻东临灯火一绝,我们确实要好好逛几天。”等舅舅来信,大概又要启程回家。过了郁闷,又恢复起往日的‘活泼’。
钟离荣很直接,带着三个弟弟,亮腰牌出了宫门,几人奔向最繁华热闹的夜市。
明亮的灯火下——
糖画摊主觉得几位衣着气度不凡,相貌最好的明显是从其他国家来的。摊主有意展示一番,蜜浆是大气地倒,给仲孙白衍画了大大的动物糖画。
仲孙给自己和白衍买了一对糖娃娃,白衍嘴唇吃糖吃得光亮,没忍住捏捏白衍软乎乎脸蛋。
这两是甜甜蜜蜜,丝毫不顾旁人死活。钟离未心塞,可别刺激我那可怜的大哥!小心瞥一眼大哥,还是笑着的。
察觉弟弟的小心思,钟离荣摸摸弟弟的大头。作为兄长,见证弟弟们的幸福同样令他高兴。
气氛太好,钟离荣打趣:“三弟,兄长也送你一个糖画可好?”
翻白眼,钟离未抖开大哥慈爱的手。“大哥,我今年又不是三岁。”视线一落到仲孙白衍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强调:“我可是成熟的伟岸男子汉!”
“哈哈哈!”钟离荣大笑。沉闷的生活要是没这傻弟弟调节一二,有时还真不知怎么度过。
仲孙拿着糖画,“啧啧啧。”他还真没见过这般伟岸的男子汉。
白衍咬着糖,“嘎吱嘎吱。”好奇地望着两兄弟‘打闹’。特别注意钟离荣,这可是大好人,请他们吃了不少好吃的,对他们也好。
“他们可真是好人。”白衍拉拉仲孙袖子,悄悄。
“对,我也这么觉得。”仲孙眸色发深,肯定他。
见仲孙也认同他的想法,白衍“嘎吱嘎吱”继续咬糖。
钟离未还是没拗过大哥,遮遮掩掩地拿着动物糖画。
他一副有被羞辱到,努力争辩:“大哥,下次不许这样了。”
钟离荣安慰:“下次不会了。”没忍住,又揉揉弟弟的头。
几人走过一拐弯,发现前方有一座灯火高楼。走近,见灯楼每一层都有人守着,只有猜对每层守关的字谜,才能登塔。一晚上,也不过才寥寥几人能登塔,最高层还没人成功登顶。
“遇水则清,遇火则明。”
“登。”
“左边一千不足,右边一万有余。”
“仿。”
“画时圆,写时方,东时短,夏时长。”
“日。”
“ 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
“湖。”
“……”
……
最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几人登上最高处。
钟离未乐:“我还从没赢得过这么大的‘牌面’!多谢大哥!”说罢,俏皮地冲钟离荣拜拜,“当然,也多谢羲王出力!”
看着三弟高兴地快要翻跟头,钟离荣扶额。“莫要得意忘形。”
仲孙摇摇手中赢得的扇子,颇有风度道:“钟离兄,这样难得的好日子,愉悦我心不是更为美哉。”
“没想到,羲弟解灯谜也颇有一手。”钟离荣应和。
“跟着娘亲后面学了一点。”仲孙谦逊回答他。
“仲孙公主是位了不起的人。”钟离荣常听父皇母后争执此人,能让自己最尊崇的母后所敬仰的女子,定非凡人。
走在前方的白衍突然停下,转过头来,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钟离荣。
钟离荣:“?”
半天,白衍大大地“嗯”了声。从腰间递个果子给他,这是自己人。
钟离荣顿住。瞧了眼仲孙,仲孙正宠溺看着白衍。
他伸出手,接受了白衍的好意。
钟离荣跳过来,“嘿,白兄弟还有我呢!”
白衍皱眉思考,又从袋子里挑挑拣拣,为钟离未拿出一个有虫眼的果子。
钟离未也不嫌弃,乐呵呵接过。
“好兄弟!”
站在高处,仲孙眺望远方,暗道:目光所及之处,皆入我怀。
白衍不常在水乡之地,见到东临水光一色的美景也是稀奇不已。
钟离荣钟离未两兄弟见他们看得这般入神,很是自豪。
钟离荣:“这还不是东临最美的时候。”每每身临其中,他都会更加坚定自己守护这份美好的决心。
“人间最美。”仲孙低语。
人间最美,公主妈也曾与他有过一样的想法吧。所以,他们才会想要守护这世间。无论是中夏,还是其他几国,仲孙绝对不容许有人,或是其他什么事物来破坏这世界的平衡。
该从哪来,就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