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北方捷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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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每个人脸上都挂了笑容。
祁湛因为太野，被祁傅仁揪着耳朵去书房背之乎者也去了，柳涵则与一同在院子外散步。
柳涵本不想出院子，醒来后她对黑暗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如今她的眼睛也恢复了，没了拒绝的理由，挨不住林舒兰三番俩次的旁敲侧击松了口。
今夜没什么星光，只有月亮孤零零地挂在空中，洒下一地清辉。
柳涵迈出门槛时微微向后瑟缩了一步，很细微的动作，林舒兰却察觉到了，她只当女儿在屋里待久了不适应外面的温度，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从琳琳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水云衫外套给柳涵披上，仔细扣上胸口的纽扣，这才笑盈盈地说，“走吧！”
“音儿，那天你与吴家那孩子一同在游船，你还记得是怎么落入水中的吗？”林舒兰冷不丁停下脚步，后面的柳涵差点就撞上了她，好在琳琳拉了她一把。
“啊……”
林舒兰的话问到了点子上，其实这也是一直困扰柳涵的问题，自己怎么会变成祁韵，真正的祁韵去哪里了，她是怎么落水的……一个个问题杂糅在一起变成大大的谜团。
“是不是那孩子……无妨，都过去了……你受苦了音儿。”
柳涵望着她的眼睛，那里写满了心疼，她的心咯噔一下，原来有母亲疼是这种感觉啊！
“有母亲关心我一点也不苦。”
眼前的女儿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院外种了一排月季花，恰逢一两株开得早，大有艳压群草之势，母女俩走到一方石桌旁坐下。
“母亲……我……我昏迷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了事啊……”
柳涵想问自己死后侯府有没有怀疑自己的死因，揭发秦姝这个毒妇的真面目，但又不能直接问，只好迂回开口。
她不知道自己这话听在林舒兰耳里却变了一种味道，林舒兰以为她放不下齐越，即使因他受了这么大的苦还是死心不改，平日里极疼女儿的她这会着实生气了。
“音儿，你还想着齐越？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他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似乎觉得不够狠，林舒兰破天荒喊了祁韵的全名，“我和你父亲打小就不同意你与那孩子在一起，如今更是不会同意，你要是再为了他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别叫我这个母亲了。”
齐越是祁韵大哥哥祁覃手下的，出身寒门士族，在战场摸爬滚打直至与祁覃不相上下，一路走来很不容易。祁韵和他相识于一场误会，少年倾心，却没能获得他的青睐，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林舒兰气急攻心，没什么理智，将这次落水也怪在齐越头上。
“明儿，我要去寺里还愿，你和我一起去，也收收心……唉！”
她拂袖而去，就柳涵一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齐越？她不知情啊！
柳涵将目光转向一直立在身后的琳琳身上，朝她招手，“过来坐。”
琳琳只上前两步，不敢入座，“小姐，我……我站着就行。”
祁府虽然没有世家大族的架子，老爷夫人也比较开放，不会为难下人，可也没有出现婢女与主人同桌的现象，饶是琳琳再大大咧咧也不敢开这个先例。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柳涵一把将琳琳拉到座位上，“齐越是谁啊？”
琳琳还在暗自猜测小姐要做什么，不料她问了这样的问题。
“小姐，你不记得了吗？”刚挨着座位的琳琳显得拘谨不自然，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回答也是吞吞吐吐。
柳涵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你以前可喜欢齐将军了，还成天‘小齐将军小齐将军’追着他跑呢！不过……他……夫人和老爷都不喜欢你和他一块玩呢！”
柳涵这下听懂了，这个小齐将军并不喜欢祁韵，敢情是这小丫头一厢情愿啊！
“那……”
“小姐！我不知道齐将军的近况！”
琳琳似乎断定她要问齐越的事，毕竟虽然小姐记不起前事了，但那样浓烈的爱慕之情是无法抹去的。她担心小姐又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决定先发制人赶快结束这个让夫人不悦的话题。
“我还没问呢！”柳涵偏头去看院墙下的梧桐树，这时已经有一些叶子早早落下，翩翩地轻盈似蝴蝶。
“我在哪落水的？”
“长桥坡的子叶湖，小姐那天是应吴家小姐吴千荷之约去游湖来着。”
“吴千荷？”柳涵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那她……我……是怎么跌入湖中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进船里替小姐拿披衫，刚要出来就听见一阵骚乱，接着我就听千荷小姐大叫，哦……我出来的时候还见着……齐将军了。”琳琳说到齐将军时偷偷地抬眼看柳涵，发现她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吞吞吐吐往下说。
柳涵半天没有说话，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和祁韵真是像啊！她们都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不过祁韵比她幸运，身边有这么多疼她的人。
“那……我昏迷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突然琳琳就像看怪物一样看她，眼神充满了疑问。
“小姐，你变了好多。”
“你以前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柳涵心想，这都不是同一个人，能不怪吗？
她面上不动声色，放在桌下紧握的手却出卖了她。
“啊……有吗？……嗯……我这不是躺了一段时间嘛，对外头生的厉害，明天要和母亲出去，为了不给父亲母亲丢面儿，我可不得多了解外面情况。”
其实只要琳琳深究就会发现她的话没有什么逻辑可言，只是跟着母亲去寺庙还个愿，有什么丢面儿不丢面的，再说了放眼这京城还有谁不知道祁尚书家千金数日前为了一个男人失足落入水中，能有什么比这更丢面儿的吗？
她这话扯的太离谱了，也就能忽悠忽悠琳琳这个榆木脑袋了。
“近来也没什么大事……呃……对了，小姐，你还记得文心小姐吗？她从南边回来过一次呢！还专门到府上来过，可惜那时小姐处于昏迷中……说来自从文心小姐嫁给恒王之后，和小姐有半年时间没见了……小姐…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她摇头叹息，“还有什么吗？”
“哦！……德真公主前儿看中一个有家室的寒门士族，皇上可生气了，当着宫女们的面狠狠教训了她呢！”
“……还有吗？”
“……我想一想……听前院守门的小成说，北方传来捷报了，咱们将士威武，把那些野蛮人打得屁滚尿流！”
琳琳说着跳了起来，啪地一声拍大腿，没半点女孩的样。她从前跟着祁韵经常出入练兵场，女孩子的娇羞她是一点也没学会，将士们的豪迈不羁她倒是抓住了精髓。
此刻，她陈述得激情澎湃，仿佛自己已经在战场上挥戈杀敌了一般。
柳涵其他的话没听进去，脑海里只有“北方捷报”四个字。
北——方——捷——报。
闵永平要回来了吗？
奇怪，再次听到有关他的事，自己的心竟没了当初的那份悸动了，日子久了只剩下麻木。
她狠秦姝，这个女人害死了梨心和她的孩子，而闵永平又何尝不是帮凶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北方捷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