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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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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难得拥有一个好睡眠。
今天休假,但生物钟还是一大早就把我叫醒,睁开眼睛,旁边没有鬼,天花板也没有,被子里也没有,只有巴基先生旺盛的生命力透过来。我的房间和隔壁客房的布局是对称的,我的床和他的床中间只隔了一堵墙,所以我是在巴基先生的生命力里睡的。
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这确实是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感谢巴基先生。
为了感谢,我决定给他做份早餐。巴基先生也带着他的一圈鬼出来了,看样子衣服不合适,他还是穿着昨天那一身,不过他把帽子摘下来了。
“早上好呀巴基先生,多亏你我昨天睡得非常好。”声音有点沙哑,嗓子有点疼,是巴基先生昨天掐我留下的后遗症,看在你让我睡了一个好觉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嗯。”
巴基先生还是那么少言寡语,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心情比较低落,生命力比昨天小了好多。他坐在我背后的餐桌旁边,鬼在我背后转来转去,因为好觉而稍微好一点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为了赶紧待在巴基先生生命力的范围内,我放弃了煮粥,而是做了份面包。为了省钱早日搬家,我家没有很多家具,烤箱面包机也没有,一直以来我在吃的方面都挺亏待自己的。但是我在闺蜜的店里上班还包吃,她是中国人,会做非常多美食,真不愧是种族天赋吗?我学了这么久也做不出她做的那种味道。
巴基先生在这里,我就不能随随便便吃点麦片就算了。我把方片面包中心挖空放进平底不粘锅里,挖出来的部分的边边沾水捏扁,把鸡蛋打进了空心的地方,等它定型了再翻面,加上点培根芝士,把挖出来的部分盖上去再煎一会儿,装盘,出锅。不知道巴基先生吃多少,我给他煎了两份,毕竟昨天晚上他吃得很多,还都是高热量的食物,今天就吃简单点吃少点吧。
牛奶忘记拿出来了,大早上喝冷的也不好。打开冰箱,刚刚还很正常的冰箱里面突然出现了好几个迷你鬼,抱着冰箱里的东西装模作样地啃。
救命,这菜我不想要了!
突然,一只瘦弱腐烂的黑手从我旁边伸出来,抓住了迷你鬼,握着拳直接从我脸上穿回去,我还听到它咯吱咯吱咀嚼的声音。
妈妈救命!好可怕啊!!
我僵硬着身体,把牛奶加热好后倒进杯子里,被吓到像是得了帕金森的颤抖的手把牛奶洒了一桌,胡乱地擦干净后我赶紧把盘子端给巴基先生,坐在他旁边。我知道我应该坐对面,但是他的生命力范围没笼罩到那里。
“你这是又看到……”
“没有。”
“那你……”
“没事。”
被我打断了两次后,巴基先生懵懂地闭上了嘴,沉默地吃着早餐。他还是和昨天一样吃得飞快,两片分量足又厚实的面包被他轻易解决了,他举起杯子把牛奶一饮而尽,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丝毫没有要把盘子杯子拿去洗或者放在水池里的意思。不知道巴基先生遭受了什么,感觉他的常识好像有点缺失。
“巴基先生,你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想起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微微皱眉,一副思考的样子。
“你今天情绪好像很低落,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我要窥探他的隐私,因为他的生命力小到不太正常,比早上刚见到时又小了一半,都快罩不住我了。刚认识就贴这么近确实不太好,但我不贴近点那群鬼就又要在我身体里穿梭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巴基先生的每一句疑问句都用肯定的语气来问,倒不如说他每一句话都是这么平淡的语气,像个机械人偶一样。
“因为,你的那个小了好多。”我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可是我又不敢把生命力这个东西透露出来给那圈鬼,被它们知道我看得到生命力不就是说明我看得到它们吗?
巴基先生沉默了好久,最后也还是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回了房间……巴基先生,你走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啊!猝不及防落入鬼群里真的非常恐怖啊!
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是把盘子洗干净吧。打开水龙头,和清水一起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触手,缠在我手上,似乎借着我作为支点把自己拉出来。不管出来的是什么,我的脑子都已经一片空白了。手不停地在发抖,我只能用大幅度的动作来掩饰。
啊啊啊啊啊啊它出来了!舌头好长不要舔我啊!!!!
我不敢躲,硬生生接受了它舔到我脸上的舌头,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这个视觉冲击就已经足够让我心脏骤停了。为什么会有鬼从外面来我家里,难道是为了过来捕食巴基先生周围的那群猎物吗?
天呐,巴基先生,我不知道收留你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了。
我假装甩手把手上的水珠甩掉,为了把缠在我手上的触手甩开,很好很自然,甩开了!接下来只要保持表情不变去找巴基先生就行了!必须想办法让巴基先生情绪高涨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敲门,巴基先生就把门打开了,我的眼前立刻被他饱满的胸肌给占领了视线,他的衣服不太合身,紧紧地勒着身体,啊好像比我还大啊…
“巴基先生,我、我能不能和你待在一起?我不会出声打扰你的,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
我都不敢看他的表情,脑子一热就过来找他了,要是他直接把门关上我也不会有意见的,毕竟我实在是太草率了。
“我要笔。”出乎我意料,巴基先生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把一本本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认出那是我随手放在客房床头柜的一本本子,被遗忘了好久了。
“我需要把我想起的东西记下来。”巴基先生真的丧失常识,连“请”都不会说,事实上他说的话都非常简略,没有多余的词语。
只是一支笔而已,我本来也是有求于人,跑回房间拿了两支递给他后,他也没说同不同意,直接坐在床上开始写。我就当他默认了,帮他关上门,屏住呼吸穿过鬼魂坐在他左边。
“别坐这里。”他突然反应有点大地阻止了我,吓得我弹起来,思考着我应该在哪里才对。
“坐另一边。”巴基先生给了我唯一的选择,我也只能照做。也许是防备我不让我看他写的啥才让我坐右边的吧,反正能进到他的生命力里帮我远离那些鬼东西,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外面那一圈,我就假装看不到就行。
巴基先生在写东西,我低头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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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恩斯一晚上没睡,薇薇安的房子挺小的,但是家具不多,看起来空间也还挺大,给一个独居女士居住就已经富足了。超级听力让他能清晰听见隔壁的动静,隔着一堵墙,他听到薇薇安收拾好自己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他睡不着,也不想睡。他一闭上眼睛就是以前当冬兵时杀人的场景,求饶的脸,痛骂的脸,谄媚的脸,各种死在他手下的人全部扭曲起来,覆盖上一片黏稠又无际的红,无数只手从地下伸出来,抓着他的腿,要把他拉入地狱。
巴恩斯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西伊…】
他觉得这个姓氏有点耳熟,这不是个常见的姓氏,能被他接触且记住的,除了九头蛇的员工,剩下的就是目标了。回忆解决过的目标并不会像回忆以前记忆那样会头疼,他把以前的记忆先放一边,看了看他周围。他按照薇薇安的描述想象着他周围围绕着一圈的鬼魂,查找一个姓西伊的目标。
【达尔顿·西伊…】
有明确信息查找就很容易想起来,巴恩斯记起20年前在西伊家门口把达尔顿的心脏用枪打穿,他的妻子闻声而来时,为了不留下目击证人,他把她也杀了。但是从门口看到里面挂着的一副全家福,他们还有个女儿。因为那天那个孩子没有出现在他视线里,他也没必要去把一个孩子找出来再杀掉,因此他直接回去复命了。这么想想,如果没搞错的话,薇薇安好像就是那个孩子。
巴恩斯把手臂抬起来搭在眼睛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薇薇安这个事实,她应该是不知道谁是她的杀父仇人,不然她不会收留自己。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但是她知道之后,她又会做什么反应呢?他又该怎么面对她?
他很不开心,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独自躺在床上苦恼生闷气。
直到第二天他都没想出怎么办,布鲁克林小王子的记忆还没找回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这种事情。在九头蛇的时候,他需要思考的只有怎么干净利落地把目标解决,其余的他一概不知道,只知道服从命令与任务报告。九头蛇也没有给他其他思考的地方,结束就冻起来,有任务就解冻,完完全全就是把他当武器使用。没有自己的思想,因此他在暗杀尼克·弗瑞的时候去了皮尔斯家待机,皮尔斯问他要不要喝牛奶他也只能困惑不语。说到底,皮尔斯也只是借此看他困惑的样子来找乐子罢了。
薇薇安向他问好,还给他做早餐。巴恩斯保持着低落的心情,沉默地坐在餐桌旁边等着被投食,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大概还是他带的那一圈东西,薇薇安依旧是很不自在的样子,打开冰箱之后她彻底石化了,应该是在冰箱里看到鬼了。巴恩斯又看到她脸上强忍眼泪的表情,这大概是这两天看到的最多的表情了,此外就是板着脸一脸面瘫。
吃完早餐,薇薇安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巴恩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皱眉不说话,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询问他的感受,九头蛇的人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人,而是一件秘密武器,而武器是没有心情的。巴恩斯内心有种奇妙的感觉,很陌生,但是并不难受,他问她怎么知道的,得到了生命力变小的答案。
【原来生命力能被情绪影响吗。】
巴恩斯懵懵懂懂,薇薇安贴得很近,看样子他的生命力是真的变得太小了。他内心很纠结,脑子很混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半天,他选择把薇薇安放一边,自己整理一下。
他又想起一些片段了,打算去找薇薇安拿支笔,四倍听力听到薇薇安来到了他的门前,于是他立刻开了门。薇薇安脸色苍白眼角带泪,颤抖着请求待在他身边,真是奇妙,所有人对冬兵都唯恐避之不及,她反而想凑过来。巴恩斯拿到笔后把她放进来,但是她坐在他左边时他的反应又激烈起来。
左边是机械臂,他担心九头蛇有什么远程操控的技术能控制他的左臂,薇薇安坐在那里很危险,万一失控,她那么柔弱,左臂一挥,她可能就当场没命了。她听从他的安排,坐在了右边,安安静静地低头玩手机,也没有要看他在写什么,真的一点也不打扰到自己。
巴恩斯把想起来的一切全部写在本子上,然后从最后面翻开一页新的,把和薇薇安有关的记录下来,无论是愧疚还是感谢,他都不想把她忘记。写完一切,他心情舒畅了些,薇薇安也稍微坐远了一点,不再是紧贴着他的距离,应该是生命力又旺盛了范围变大了点吧。
“巴基先生,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看他合上了本子,薇薇安才斗胆出声询问。巴恩斯思考片刻,摇了摇头,他需要再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才能转移阵地。
“那我出去买些东西,嗯…顺便帮你买些衣服,能告诉我你的码数吗?还、还有贴身的那件的尺码…”说到最后,薇薇安稍微有些脸红,让她的脸总算不是死白死白的了。
“走吧。”巴恩斯站起身,直接朝门口走去,薇薇安赶紧跟上去,确保在生命力的范围里。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巴基先生只需要告诉我码数就可以了。”
“你不是害怕吗,还说待在我身边的。”
“…话是没错啦…算了…”
薇薇安不再挣扎,带好东西准备开门。
“等等。”
“嗯?”
巴恩斯叫住了她,薇薇安疑惑地转头,他抿着嘴指了指她的脖子,那上面还有他昨天晚上留下的掐痕。薇薇安立刻明白,她把头发往前拨了两把,稍稍挡住了痕迹,这种天气也不可能戴围巾,薇薇安也没有丝巾这种东西,只能将就了。
【她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薇薇安第五次非常不自然地用棒读的语气假装对橱窗里的东西感兴趣来绕路走,吓成这样还能保持表情波澜不惊,巴恩斯觉得她实在是太坚强了。在他眼中,薇薇安简直是一只受惊之后高度紧张的小兔子,一点点刺激都能把她吓到飞起,还很容易被吓哭,受到惊吓之后忍着眼泪的表情有点倔强,非常有趣,也非常可爱。
【不知道她其他表情如何,笑起来又是什么样子。】
路过一条有着圆形盖子垃圾桶的小巷时,巴恩斯脑海中闪过一个瘦弱的金发小个子,被打了也不知道逃跑,用小小的身躯去和比他强壮的对手对抗。
【这是谁?】
巴恩斯迷惑了,呆呆地站在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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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先生和我一起出了门,又戴上了他的帽子把脸挡住。啊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认真看过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下巴上有条沟壑,还有薄薄的猫猫嘴,藏在杂乱的胡茬里,再往上就没留意了…不行啊!收留人家睡了一晚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留意太不礼貌了!
待在生命力里很有安全感,不用担心突然有什么穿过自己,但是看还是能看到的。
“啊。好漂亮的衣服。”
这棒读的语气谁都能听出不自然,已经有路人投来怪异的眼神了。没关系,你们误会没关系,只要能绕开它们就行了。巴基先生一定觉得我很可笑,不过他知道了我的情况,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巴基先生突然停下来了,望着巷子发呆。几乎每个巷子都有大型鬼,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去看。
所以我为什么要好奇!我怎么就管不住这眼睛!
巷子里不是只有大型鬼,还有很多的人型鬼排着队把头塞进大型鬼的嘴里,大型鬼也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把它们吃掉了。那些鬼还无意识地说着遗言,巴基先生身边的也有一些不受控制地飞过去排队了,这是什么?你们鬼还有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超度…超度…”
大型鬼吃完一只后叫了两声,所以这是你们的超度仪式?太硬核了吧好可怕啊!!
“走…走吧,巴基先生。”
再待下去就要被发现了,我扯着巴基先生的袖子,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安静地和我一起去了超市。把被冰箱里的迷你鬼玷污过的菜再买一遍,正准备去给巴基先生买衣服,回头一看,购物车里突然多了好几份零食,还是热量很高的那种。我抬头看他,他转移了视线。
好吧,巴基先生还真是喜欢这种高热量的东西,这幅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有点迷之可爱,但是他是不是忘了是我付钱。
“巴基先生,吃这么多零食对身体不好。”
他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把一大包零食放回去,然后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这就是你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吗?行,我打不过你,我还得哄着巴基先生,不然我就失去了一个人形驱鬼仪。
虽然这个驱鬼仪自带了一圈鬼。
“多吃水果可以增强记忆力,柑橘菠萝香蕉葡萄什么的,说不定可以帮助你想起什么。”我是这么建议巴基先生的,他也点点头表示接受,但是其实挑选还是我做,他全程就安安静静地跟在我身后,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要不是我时不时和他交流,其他客人可能就会以为他不怀好意要报警了。
把东西买齐之后,我觉得我的心在滴血。多一个人开支就这么多吗?这花了我半个月工资,这样下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攒够钱啊…
不过目前和巴基先生住一起,也还算安全与安心,慢慢来吧。
巴基先生主动帮我拎东西,但是左手还是插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问了他还想去哪里,他也只是摇摇头,反正哪里都有鬼,还不如直接回家算了,家里还没有其他人类威胁到生命呢。
午餐我决定煲粥,因为他昨天真的吃得太油腻了,今天清淡一点比较好。中国人的粥和我们这里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的更像是燕麦糊糊,并不好吃,但是中国人的还会加很多料进去,感谢闺蜜的教导。虽然我在吃的方面亏待自己,但不代表我不会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成功了,因为巴基先生把剩下的全都吃完了。
“谢谢。”
“嗯?谢什么?”
“喝了粥,胃舒服一点了。”
他的意思是昨天晚上胃痛吗?为什么不说啊?他不难受吗?记忆丢失连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也忘记了吗?巴基先生到底经历过什么啊…他好像完全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一个人生活自然会准备齐全,胃药止痛药我也有,我给巴基先生解释药的作用,他一脸懵懵懂懂,像小孩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唉,我的同情心又泛滥了,巴基先生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想待多久没关系了。我是这么跟他说的,他抬起头来看我,我第一次看清了他长什么样。
他有一双很纯净的灰蓝色的眼睛。
“但、但是,不能白吃白住,你负责洗碗。”没想到巴基先生长这么帅,或者说看够了吓人的鬼的我看到顺眼的人类都会觉得好看吧,我不知道,反正我结巴了一下…对着巴基先生犯花痴,实在是太丢脸了…
巴基先生撇了撇嘴,我硬生生看出了“委屈”的情绪,但是生命力没有再变小,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再不情愿也是寄人篱下,虽然我们是各取所需,但他还是乖乖去洗碗了。
并且以打碎了我两个碗告终,我真该谢谢他没有把锅也打碎。
巴基:其实是左手力度控制不当捏碎的。
不管怎样,洗碗还是交给他做,我实在是受不了那样的刺激,再被鬼触手缠住,我分分钟心脏骤停。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鬼会出来,我也不敢去看,反正最后它们都会藏在我家的各个地方,出其不意吓我一跳。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巴基先生洗完碗,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我翻着手机通讯录,其实上面并没有多少人,因为我每天躲着鬼已经身心疲惫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接触新朋友。巴基先生好像没有手机,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没有手机,不过看他一副流浪汉的样子,没有也情有可原吧。突然,我看到了个“查尔斯·泽维尔”的名字,这是什么时候存的?这名字有点眼熟啊。
“X教授?”巴基先生突然出声,他没有凑过来也能看清我手机上的字?眼神真好。不过我怎么会有X教授的联系方式啊,我不记得我认识他啊。我开始搜索X教授的资料,知道了他是个精神系的变种人,还是亲人类的一方,和万磁王是对头,也是挚友。既然是精神系变种人,那应该可以帮巴基先生找回记忆吧…我不确定,不过既然有联系方式,那我就试试看吧。就算帮不了巴基先生,也能帮帮我,我的精神长期高度紧张,引发一系列并发症实在是很难受。
“巴基先生,教授应该能帮助你找回记忆,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我不能擅自替他做决定,必须向他问清楚。巴基先生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过段时间吧。”这两天表现得很果断的他竟然在犹豫,我也尊重他的意愿,暂时不拨打那个电话。
但是我还是很在意,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存的教授的号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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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恩斯和薇薇安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手机通讯录里X教授的名字,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一般和X教授捆绑在一起的就是万磁王,巴恩斯找不回记忆,但是能想起任务。万磁王曾经因为刺杀总统的罪名而被关在五角大楼底下,但总统并不是他杀的,那个总统是个变种人,而万磁王一般不会伤害自己的同胞——他其实是去救总统的,因为杀害总统的正是巴恩斯。
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如果知道是因为他,才使挚友被冤枉入狱,X教授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不知道薇薇安为什么会有X教授的联系方式,看她的反应她也不知道。但是X教授神通广大,随随便便就能控制人的思想,操纵人的身体,就算是他脑了薇薇安存下的,那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
难道薇薇安是变种人吗?这么鸡肋的变种能力带给她只有困扰,还整整困扰了她20年,如果她真的是变种人,那X教授不可能视而不见,薇薇安也不可能会不认识他,还必须查资料才知道。
因此,巴恩斯不敢轻易地就去找X教授帮忙,风险太大,针对自己没关系,他只怕会连累到薇薇安。
巴恩斯不再想这些,他需要找回常识,尽早适应当个普通人的生活。接下来的一整天,他要求薇薇安教他使用各种家电,这个百岁老人只知道怎么用武器,对这种高科技产物简直一窍不通。四倍学习力让他轻而易举地掌握,甚至能举一反三,比薇薇安还熟练。
“巴基先生你学得好快啊…也是,你只是失忆了又没有失去智商。”薇薇安想了想,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坐在书桌前,教他怎么用电脑。薇薇安只点明了几个基础的操作,就让他自己摸索了,她的电脑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重要资料什么的——毕竟她不是学生了,已经是当了几年的社畜了——因此就算被他弄丢了什么也没什么所谓,只要不弄坏就可以了,不过就算弄坏了她还有个笔电,这倒不用担心。
敲键盘一般都是用两只手,但是巴恩斯却迟疑不决,左手一直没放上来。
“我的左手…不太一样。”巴恩斯垂下睫毛,右手握成了拳头。
“啊…没关系,我不会对你有偏见的。只是一点缺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薇薇安是这么说的,但巴恩斯知道他的手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她知道他的左手拿下了多少条生命,她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巴恩斯微微叹了口气,把左手抬起来放在了键盘上。
“哇哦…啊对不起,因为没见过金属的,感觉很酷,才情不自禁…”没想到是她先道歉,巴恩斯都做好了吓到她后道歉的准备了。他看着薇薇安,她一直僵硬的表情松了下来,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不再是笼罩在眼泪中破碎的样子。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发出了摸一摸金属臂的请求,巴恩斯把左手翻过来,掌心向上,任由她摸。连接着神经的金属臂是有感觉的,无论是被黑寡妇用电极片电击,还是揍美国队长但被他躲开砸到地上,都是很疼的,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武器,不会喊疼。
“你是整只手都是机械的,还是只有手掌啊?”
巴恩斯默默地把外套脱掉,露出在短袖下的一整条金属胳膊。他向她演示了一下,叶片开合,发出机械的声音。
“太辣了吧…好性感…”薇薇安第一次露出这种有点痴迷的表情,不过因为长期面瘫着脸,做表情都有点不太灵活,什么表情都是淡淡的。她也不是什么机械迷,她就是单纯地觉得很酷,着迷地顺着他的手臂摸了个遍,摸到手掌时,巴恩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薇薇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松开,又帮他披上外套,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咳…巴基先生,你好好用电脑,我就在旁边。”薇薇安大步流星地坐在了床位,巴恩斯手上一空,刚刚柔软温暖的触觉似乎还有点残留,心情有点失落,他的左手握拳又松开,重新放回键盘上。
失落的情绪又把生命力缩小了,薇薇安又默默地往床头方向的电脑桌那边挪,巴恩斯又高兴了,敲键盘的手速越来越快,薇薇安仿佛看到了他手上的残影。
巴恩斯很荣幸地晋升为网瘾青年…老年?借助网络把他缺失的一切都进行了补习,但他没有接受过计算机方面的学习,因此不可能做出黑客行为,只是普普通通地打字,点击,搜索。薇薇安觉得他这手速都可以去当职业选手了,不过他看起来对游戏没什么兴趣。
巴恩斯在电脑里耗了一天,中途薇薇安问他还吃不吃饭他也只是随口说不,他不吃,薇薇安也懒得做,就一直待在他身边。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他情绪异常高涨,等薇薇安困到不行打算赶人时,才发现他这生命力笼罩了她整个房间。薇薇安沉思片刻,把笔电找出来,连带充电线一起塞进电脑包里,强行放在了正在敲击键盘的巴恩斯的胳膊上。
被挡住视线的巴恩斯不满地看着她,差点又回归冬兵的状态。本来底气十足的薇薇安看他这样立刻就怂了,但还是鼓起勇气赶人:“巴基先生!你玩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这是笔记本电脑,你可以拿回房间继续用,我需要休息了…”
巴恩斯放缓了表情,沉默地关机,拿上电脑包离开了。薇薇安又双叒叕猝不及防地体验了一把被群鬼穿过的感觉,难得平静的心情又双叒叕紧张起来。
薇薇安欲哭无泪,真是平静也巴基,紧张也巴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