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轮回》一夜星城

53、愿长久

　　“不是还有一个吗？糟糕，她们还不知道是双生胎，这医生也太大意了吧！”我在心里暗自抱怨。我正焦急，医生走了过来，估计是汇报新生儿的状况，“是个小帅哥，孩子很健康，3公斤。”说到这她的眉头皱了一下，凌子和小华均送了一口气，毕竟这么长的产程很容易造成新生儿窒息，好在现在母子平安，小华上前亲吻了一下凌子的额头，道了一声：“宝贝，你辛苦了！”护士把小宝宝给凌子和小华看了一眼便抱去育婴室了，凌子露出慈母般的微笑，可也就在那一刻，她的笑容突然被定格，小华的手又再次被紧紧地抓住，还好医生反应快，凌子的叫喊声又在产房中响起，外面的欣喜声再次归于沉寂，随之而来的是比此前更刻骨铭心的焦虑。意料之中的二次生产比第一次快多了，很快第二个宝宝降世了，凌子也送了口气，可我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医生表情也不对，凌子和小华也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是了，孩子没哭！”我的大脑开始嗡嗡作响，说实话我宁可她从不存在也不想她以这种方式路过。医生立马才去措施，拎着孩子的双脚倒着轻轻拍打孩子的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安静得只听得见心跳的声音，我的心情有希望开始变得绝望。“小宝，你倒是快哭啊！妈妈求求你了！…”凌子无力地哭喊道。小华则紧紧地抱着凌子，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医生也只能无力地摇摇头，将娃用无菌布包好，送到凌子跟前道：“宝宝妈妈好好看宝宝一眼吧。”说完放下孩子便转身去收拾东西了。我想即便是经验丰富、见惯了产房种种的老医生也经不住此刻的悲伤情境。我有些沮丧，难道这就是这个娃的生死劫，她终究是没能成为那个千好万好的人。我有些不忍，想早些摆脱这压抑的氛围，转身准备离去。午夜的钟声响起，让寂静的夜多了一丝生机。“钟声！等等…我仿佛想起了什么，现在才是二月初二，那女娃娃是…？”带着疑惑我立马回头，凌子正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哭得忘了世界。我死死地盯着小宝宝，钟声过后不一会儿，小宝宝的嘴巴开始动了，接着一阵弱却极具穿透力的哭声，凌子和小华还沉浸在痛苦之中，还是医生最先反应过来，忙赶过来让凌子不要抱那么紧，小宝宝会喘不过气，凌子和小华这才反应过来，一时竟语无伦次。医生显然也很吃惊，上前道：“看来小宝宝还是舍不得妈妈的。”说完便走开了，临走前自言自语道：“母爱的力量真伟大啊！”是啊，我也该回去了，知道是虚惊一场我也放心了，看来三生石还是有点用处的，产房收拾好之后，外面的家属全拥了进来，看着凌子一脸憔悴无不满脸心疼，相信大家会把宝宝和凌子照顾好的。其实我也好想和她们一起，经历人生起起落落，可是如何能得长久。我在门口徘徊了好久不舍离去，忽然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给宝宝想好名字了吗？”产房里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凌子先开口道：“帝子要是能看到宝宝们该有多好，他一定最疼这两个小外甥，我看女孩就叫田心，女孩就叫亦心，希望帝子一直活在我们心中。”人群没有发声算是默许了。如死灰一般冰冷的心被一股暖流融化，看惯了生死，泪水反而变得尤为宝贵。我出来后并没有去找三生石，而是来到了白帝城，想和这里的一切来一次正式的告别。我将白帝城里里外外逛了个遍，因为这里是我生生世世的家，我所有的喜怒哀乐无不因它而生。我来到前院，一位老人正靠着一尊石雕打瞌睡，看样子，石雕是新做的，我走到石雕正面，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砸落下来，刚好有几滴不巧落在了老人脸上。老人醒过来看着石雕发呆，痴痴道：“白帝，是你回来了吗？”我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绷断，除了流泪我竟一时手足无措。“白帝走了，不会回来了…看样子是天要下雨。”老人自嘲道。也没有急着回屋，而是痴痴地望着天空，估计是想再确认一下吧。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等来下雨，老人抹了一把泪自顾自地回屋里去了。我没有跟进去，我怕我一进去就更不舍离开了，在园中遛了一会儿便去和三生石作伴了。我靠着三生石，有些疲累，刚刚的那几滴泪仿佛把我所有的精气都吸收了一般。三生石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咋去了一趟人间仿佛又死了一回。”我没回答，说实话，我也没力气回话了，我有些困，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地狱里的安静让我长睡不醒，我只隐约记得三生石唤过我几次，我在无穷无尽的梦海里回忆前尘过往，不得不感叹，人生如梦，最后图个啥，活得越久背负的越多，活得也就越累。我的大脑已经不堪重负，我决定等我醒来定将前程往事封存在三生石上，只留存上一世记忆，因为我不想把她们忘记。我可以忘记全世界，唯独不能忘了他们。“白帝，醒醒白帝…”我被一声急促的声音唤醒，我睡眼朦胧，满眼疑惑地看着三生石道：“怎么了？我还没睡好呢！”说完正准备眯上眼继续睡。“唉，我的祖宗，你这是咋了？怎么去了趟人间就成了这般样子了，你再这么下去，凌子的那个女娃娃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三生石感叹道。“什么凌子？女娃娃？”我脑袋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忙问三生石：“田心怎么了？”“你该先问问你睡了多久！”三生石一脸嫌弃地道。“啊……睡了多久，不久眯了一会么。”我不屑道。“那你这一会儿挺长的哈！”三生石讽刺道：“本想着你回来之后有个人说说话，你倒好，一睡就是六年，你怎么能让我一个长者如此孤单寂寞而你睡得如死猪一般。”“等等…你说我睡了六年？怎么可能，我就眯了一会儿。”我一副打死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三生石，三生石也懒得理我，道：“谁知道你个混小子在人间又干了什么混帐事！你是不是把你的泪落在人间了？”我恍然大悟过来，难怪自己会这边虚弱迷糊。泪是精华之所在，包含了七魄，这也就是说我又把魄弄丢了。“我去！这走的什么狗屎运，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一万匹草泥玛从心中奔腾而过，势将草原踏成荒丘。“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三生石。三生石有求必应，这我是信得过的，只是这回三生石沉默了好久，空气再度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