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轮回》一夜星城

52、置之死地而后生

　　开春工作，我和白都忙得不归家，间接地把小华拖下水。凌子偶尔也会挺着个大肚子来视察工作，大拇指都能想到她是个闲不住的，想想小华也真是不容易，一边要忙工作，一边还有个不省心的，我觉得我现在都有点恐婚了，至少以后千万不能娶我姐这样的。“发什么呆呢？不好好工作发什么愣？”在我晃神之际，凌子不知何时挺着个大肚子向我走来，真可谓人未到，语先闻，看她那左摇右摆的走路姿势不由让我想起了企鹅。怕她摔到，我赶忙伸手去扶，但时间却永远定格在了我伸出双手的那一刻。我胸口忽然一阵剧痛，我的大脑在极力支配双脚，可是我的双脚却像绑了沙袋一般就是迈不开。我想说话，可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硬是发不出声音。我看到了凌子由晴转阴瞬间煞白的脸、惊慌失措的神情、节律错乱的步伐，以及那一声绝望的“白帝！”或许是听到了凌子的惨叫声，白和小华立马赶了过来。我看到人群渐渐朝我这赶来，多么熟悉的感觉，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个郑重而突然的告别仪式，可是我啥也干不了，只能紧紧抓着凌子的手，我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我拼了最后一口气对凌子大喊道：“姐…别…怕！”接着我的世界由嘈杂变得安静，我俯视着周边惊慌失措的人们，看着那迟来的救护车，我知道一切都晚了，那道来自天堂的神圣之光就好像最后一道催命符。我有过那么一刻的犹豫，我已经厌倦也害怕了这人世间是爱恨别离，我好想摆脱，可是摆脱之后呢，我也未必会开心吧。人生的酸甜苦辣咸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我回到了三生石畔，三生石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对我的到来他显得很平淡。本来也是早就该死之躯，硬生生被我强占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只是有些事情总是发生得太突然，总是留给自己那么多遗憾，没完没了的遗憾，没完没了的弥补，或许这就是轮回盘设立的初衷吧，不得不感叹自己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如何才得长久，我有些无奈，自始至终，我所求的不过是多陪伴他们，为什么命运总爱捉弄人，好景总是不能长久。也不知凌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对了，凌子！”我从恍惚中反应过来，急忙来到三生石畔询问凌子的情况。三生石依旧那么通透，我这点小心思估计早就被他看穿了。“苦总是要比别人多吃点，毕竟一举两得，不过虚惊一场罢了。”三生石不屑地道。我知道他可能是有些吃醋了，冷落了他那么久，完了连句安抚的话都没有，不过我相信他能理解的，也没有刻意提这个，只道：“那就好，那就好…”边说边在三生石边上坐下来，我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三生石刚刚的话让我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举两得？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比别人多吃些苦？”我有些懵，转头向三生石投去祈求的小眼神。三生石无语地叹了口气道：“就是一箭双雕的意思。”“我去，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有些不置可否，“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文邹邹的了？难道还真想上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着便也脱口而出。三生石从后面偷袭的一个脑瓜子差点让我找不着北，起了个踉跄。“当了几天人，这智商也跟着丢了？”三生石嘲讽道。考虑道毕竟是我有求于人，我隐忍不发，咬着牙忍气吞声问道：“这打也打了，说也说了，总要让我死得明白吧。”其实我心里已猜了七八分，只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我静候着三生石的回答，看我低眉顺眼的样子，三生石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道：“意思就是她一次生产就儿女双全，凑了个好字。”三生石说完有些得意，坐等我的亲亲抱抱，可此刻的我却早已泪流满面，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苍天有眼，总算给了这个家一个好报，只不过苦了凌子，这得吃多少苦啊。“话说当时产检的时候怎就漏了一个呢？”我自言自语问道。“机器这种东西吧永远只能起个辅助作用，完全依赖迟早会出事的。”三生石低语道，“那个女娃娃在娘胎里抢不过男娃娃，足足比男娃轻了一半，这倒是罕见，产检时被挡在后面看不见也是正常的，只是…”三生石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我的神经再一次被挑起，“只是啥？”我迫不及待地问三生石。“只是这女娃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天命了。”“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我焦急地问道，只见三生石沮丧道：“我也不知道，这女娃娃的命我算不出来，人间盛传，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这女娃娃八字好，命硬，但终抵不过体弱多病，我算得了开头，却算不出结尾，这女娃娃只能自求多福了。”“难道坊间传言是真的？”我心想，二月二这天出生的，生命里处处是奇迹，所到之处无不是传奇，但是她们都有一个生死劫，过了则千好万好，过不了则一切归尘，毫无挽回的余地。此可的我如坐针毡，抓耳挠腮，终归是想不到好的方法，思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比较放心。所想之处，无处不及，我来到了产房的外面，现已是深夜，想来凌子已经苦熬了七八个小时了，从产房外听到她的叫喊声都已声嘶力竭，一家人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没有见到小华，估计是陪产去了。我进到产房内，凌子已经精疲力竭了，小华一边紧紧地握着凌子的手，一边劝凌子道：“宝贝，要不咱还是剖吧，看你这么痛苦，我心里难受。”凌子没有力气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我头一次见小华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看他的手早已被凌子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算你小子争气！”我在心里暗叹道。生产还在继续。凌子在医生的指导小慢慢地恢复了一些元气，我看着着实有些心疼，只敢远远地躲在小华身后。对，我确实害怕了，生产的过程太痛苦了，上天为什么要对这个姑娘如此残忍，难道果真是应了那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此课，我却只想她成为一个普通人。“国小华，你个王八蛋……！”伴着凌子一声长吼，一个新生清脆响亮的哭声响彻死寂般的产房，也让外面的焦急之人大为欣喜。医生吩咐护士赶紧将小孩抱去处理，来到凌子跟前道：“幸苦了，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凌子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医生便转身去查看新生儿的生理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