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无猜》Coisini_

6、第 6 章

　　程安洗完澡，清醒了不少，看见谢生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问：“你怎么还...\"

　　“怎么还在这？”谢生抬头，直直地盯着程安的脸，一字一句郑重地说，“程安，我喜欢你。”

　　手里的浴巾没拿住，掉在了地上。两人就那么互相对视着。

　　程安先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浴巾，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他等了太久了，等这句话真的等了太久了。

　　谢生低头看着程安不安颤抖的眼睫毛，刚洗完澡，浑身都泛着热腾腾的水汽，暖的心里痒痒的。

　　程安欢喜的同时，确是有些害怕的。一方面，他终于确定了谢生对自己也是喜欢的，只要他一个点头，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但是另一方面，残酷的事实和残存的理智告诉了他，若选择这条路，便看不到未来的光。

　　程安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声音也哑了下来，强撑着打哈哈地说：“我知道，好兄弟嘛，哈...就我好像有点喝多了，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酒后劲儿挺大，给我有点干蒙圈了。”程安学着谢生他们混在一起时的流氓语气，强绷着，不让自己情绪失控，“你...唔！”

　　谢生一把拽住程安的手，唇瓣再次覆了上来。

　　与第一次生涩的啃咬不同，谢生只是轻轻贴在上面，不时用舌尖轻轻扫过程安颤抖的双唇。

　　“好兄弟之间，可以做这个吗。”谢安轻抚程安白净的脸庞，见程安始终闭眼不敢看他，心里露出一点邪恶的想捉弄他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更深入的与你做兄弟，比如，伸个舌头？”

　　程安身子抖了一下。

　　独属于谢生的低沉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就在耳边，程安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无助的看向谢生，眼眶变得红红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谢生勾起嘴角，看着程安委屈要哭出来的样子，自己竟然可耻的想要继续对他做些什么，让他只能对着自己哭，哭得更大声一些，更可怜一些。

　　“小生...你别...这样。”程安推开谢生。

　　谢生回过神来，摇摇头，想把脑袋里可怕的想法都甩出去。

　　程安以为谢生也是喝多了头晕，关心地问：“怎么了小生，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也喝多了？”

　　谢生刚想说没事，看到程安一脸关心地样子，转念一想，看来他还是挺关心我的嘛。

　　“我头疼，浑身没有力气。”谢生委屈巴巴的看着程安，说着就往程安身上倒。

　　程安连忙想上去扶谢生。但程安本身饭量就少，长了个营养不良的个头，一个没站稳，两人都倒在的床上。

　　谢生压在程安身上，贪恋的闻着程安身上的味道。

　　“小生，醒一醒小生。”少年温热的鼻息吐在颈间，程安被吹得痒痒的。

　　谢生双手环住程安的腰，抱的紧紧的，头埋在程安的颈窝，发出闷闷的声音：“不要，我醉了，我要抱着安安税。”

　　程安第一次听见谢生叫自己的小名，害羞的耳根子都红了，磕磕巴巴的说：“我去给你拿点解酒药？”

　　谢生开始耍无赖，说：“不要，你就是我的解酒药。”

　　程安叹了口气，也就任谢生抱着自己。

　　谢生感觉到程安没有再推拒自己的意思，弯了弯嘴角，想到刚刚程安害羞又可爱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

　　俩人折腾了一晚上，就着这个姿势没一会儿都睡着了。

　　...

　　谢生这一觉睡得都很踏实，尤其是还抱着怀里这个。

　　谢生用手肘支起身子，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少年，眼里满是温柔与爱慕。

　　“程安睡觉可真可爱，皮肤白白的，害羞的时候能从脸一直红到耳根后，手腕这么细，昨晚我拉住你，感觉轻轻一折你的手腕就要断了，可得多吃一点，这么瘦可怎么办呀，会被欺负的。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一直都会保护你。”谢生在心里想着。

　　程安哼唧了一声，感觉这一晚都在被什么重物给压着，差点喘不过气。程安眯着眼，看到与自己额头对额头的谢生正笑眯眯的看自己，程安一下怔住了。

　　“对了，昨晚小生一直压在我身上。”程安想道。这一刻程安只想羞耻的给自己两道雷劈死算了，“昨晚我们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惨了惨了，小生昨晚一定是喝多了把我当成了童灵灵，那他清醒过来之后是不是想掐死我啊！天啊！他还会和我做...兄弟吗...”程安心里略过无数遍草草草。

　　谢生听到程安起床时的一声哼唧，不知怎么，心底有种莫名的燥热感，又看着程安一早就呆呆的样子，忍不住与程安贴的更近了一些：“醒了。”

　　谢生的嘴唇似是撩拨的擦过程安，程安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俩人实在挨得太近了，哪怕说话都能碰到对方。

　　谢生看着程安紧张的样子，恨不得狠狠吻上去。

　　谢生轻笑了一声，起身拍拍程安的头，说：“还好今天放假，昨天喝那么多，今天要是再上课，可真是要命。”

　　程安不确定谢生到底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便问：“小生，你..你还记得昨晚我们...”

　　谢生明白了，心想：感情昨晚我那好不容易的表白，这小子还以为我喝多了耍他呢？

　　心里又升起一股恶劣的捉弄的欲望，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挑了挑眉说：“昨晚？我喝高了，要是胡说些什么，你可别当真啊。”

　　“哦。”程安低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本来就做好了是开玩笑的准备，现在只不过是确信了而已，为什么要难过呢？

　　谢生把程安的反应都收进眼底，随即正色道：“不过，我喜欢你这件事，是认真的。”

　　程安阖上眼，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叹了口气，说：“我不是童灵灵。”

　　“童灵灵，童灵灵，又他大爷的是童灵灵！”谢生猛地拉起程安，眼眶有些发红，几乎是喊着说，“你要是喜欢，你他妈的去追啊，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提起她。我告诉你程安，我谢生，喜欢程安！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了这种感情，也许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或许是你哭着抱住我问我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反正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这里扎了好深的根。”谢生捂住左胸口，声音有点哽咽，“如果拔出来，我会疼死的。”

　　如此直白又热情的告白，打的程安措手不及。

　　明明想着小生找到女朋友，就放手的。

　　明明决定过了昨夜就形同陌路的。

　　你就像是无畏的太阳。明明可以放任我在阴暗腐烂的角落里苟活着，为什么一定要灼烧我，燃尽我呢。

　　你总是让我，兵荒马乱。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良久，就在谢生的希望要一点点的破灭下去时，程安缓缓地开口说。

　　“宁县很小。然而风气淳朴，遵守世俗。”程安抿了抿唇，“青梅竹马，耳鬓厮磨，相濡以沫才是能够被接受的‘世俗’。”

　　“狗屁！管他个什么狗屁世俗，老子就是喜欢你！你以为我真喜欢童灵灵吗。”谢生顿了一下，说，“那天酒吧，大家都起哄就算了，你竟然也那么大方的要把老子推出去？我是一时气不过，才想着如果和童灵灵交往，你会有什么样可爱的反应。可是谁知道，你张嘴闭嘴都是让我赶紧去奉献出我的第一炮？？”

　　程安侧过头，不敢面对现在的谢生。

　　谢生捏着程安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在躲什么？因为我是男的？你怕被人戳脊梁骨？谁敢说一句你的不是，看我不打死他！”

　　“噗嗤。”程安看着有点中二气息的谢生，忍不住笑了一声。

　　面前的人也在害怕吧，手都是抖的。即便这样，也还是想要与我在一起。呵，自诩我喜欢他了八年，如今知道了小生的心意，退缩的人反倒是我。

　　谢生怔愣了一下，心里纳闷：我明明很严肃的在说啊，这小子有什么好笑的，我的感情就这么可笑？

　　谢生刚要说话，程安双手张开，环住了谢生。

　　“小生，我也很喜欢你。”未来我们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但只要此刻你紧紧拉住我的手，我便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谢生愣住了，回过神来，紧紧回抱住程安，语无伦次地说：“哈，我，我太激动了，我，你也喜欢我？我还以为你要扔下我，我，我。”

　　“怎么会呢，每次在我孤单的时候，都是小生陪着我。因为知道被抛弃是什么滋味，所以我直到小生不再需要我为止，我都会陪在小生身边。”程安将头埋在谢生的胸口，感受谢生一声一声强有力的心跳。

　　“那完了。”谢生说。

　　程安抬起头，不解地看向谢生。

　　“我这一辈子，都只想要程安。所以你这一辈子都要陪着我了。”

　　程安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我..可以叫你安安吗...我妈她都可以这么叫你，我..”谢生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叫你，只是私下，悄悄地...成吗？”

　　“嗯。”

　　“叮铃铃~”被遗忘的电话以突如其来的铃声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谢生不舍得放开程安，接起电话。

　　“喂。”

　　“臭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吧，昨晚不回家就算了，这都几点了还不滚回来？带着安安一起外出鬼混，我都怕你耽误人家安安学习！”电话那头，谢思君像个炸毛的母狮子。

　　谢生眯起一只眼睛，将电话拿的离耳朵稍远一点，等那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的时候，说：“哎呀，母亲大人，反正今天休息嘛...我和程安都活着，没死...嗯，放心吧老妈。”挂断电话，谢生长吁一口气，“更年期的女人真可怕。”看了眼程安，又讨好地说，“还好我们家安安既善良又温柔。”

　　程安感受到脸上的热度逐渐上升，说：“说..什么呢，我看你就像个臭流氓。”

　　谢生凑近程安，故意逗他：“哟，怎么说你温柔就臭流氓啦？那我昨儿还亲你呢。”

　　“滚滚滚滚蛋。”程安推了一把谢生，回想起昨晚的吻，程安低下头，耳根子泛起了明显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