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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章 ...

  •   昆仑雪山上,白雪皑皑,万年不化,一如以往那傲立三界的雄伟气概。
      沉香此刻,却并没有前往玉虚洞,只是站在离昆仑山不远的地方,默看了一会这从未变过的飞絮飘舞,落下云头时,却是来到了昆仑山颠。
      昆仑山脉自古便被三界众神称之为神山,自是雄奇至极,无黄山之妖娆,无华山之秀丽,无泰山之曲盘,却别有一种无上圣气。
      而此刻,在这山巅之上俯视足下众生,较之天庭,又别有一番情怀感触。
      天庭无情,不论是在天条修改之前,或是天条修改之后。
      无情的依旧无情,有的,只有那所谓的平衡,所谓的……不可逆转的平衡。
      因此,在天庭之上,看着足下大地众生,沉香却总觉得那是一种近乎冰冷的规束,不论是神,是人,都在这规束中挣扎无休,无法解脱。
      而在昆仑山巅之上呢?
      虽然居高,却不临下,虽然俯视,却不渺茫,如此感触,却让人有种包容天地的感触。
      而……
      眼睛默默转向玉虚洞的方向,想起今日里玉帝的一番言语,沉香此刻却觉得好不烦恼。
      那个死物……终于回到天庭了。可是如今形式,却由不得他刘沉香。
      如今,这死物与舅舅之间的情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激流暗涌,任何一个举动,都会是情势大变。
      若此番他辞去司法天神之位,那么外婆,必不肯再继续留在天庭,如此一来……
      想起之前舅舅曾说过如今天庭之上的势力格局,沉香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这司法天神……还是辞不得啊。
      更何况……今日与玉帝的一番对话,究竟要不要让舅舅知道?
      正做如此想着,却忽听耳边一阵破空之声,转目看去,却见一女子,身穿粉衣,一脸俏皮的向他飞来,竟是小玉。
      “沉香,回来了这么跑这里来了!要不是舅舅说你回来了,让我来这里找你,我还不知道!”
      待飞到沉香身边,小玉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却尽是狭促的笑意。
      看着这久违的表情,沉香的心里也滑过一丝温暖,原以为,在经历过水镜一劫后,他和小玉,都不会再露出这样的笑容,却不想,这笑容突然出现的时候,却让人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这样的温暖在心中直停留了一瞬,沉香的思虑便又回到了小玉适才的话上去了。
      舅舅知道自己回来了?
      眉梢微微皱起,沉香的神情却越发的沉重了。
      如今舅舅有古神之能,加上又有一个可以寻人万里的哮天犬在,想做的他刘沉香在哪里并不难,只是……
      沉香的唇边微微露出了一丝苦笑。
      舅舅该是有些起疑了吧?自己这外甥从天庭回了昆仑,却不首先去见他,反跑去了昆仑山顶转悠,依着舅舅那么缜密的心思,不起疑?
      不起疑就奇怪了……
      想想今天和玉帝的对话,沉香心里无力至极。
      舅舅啊……您就不能等我想好了怎么和您交待以后再让小玉前来嘛,难道是料定了我可能会隐瞒今天的事,故意在我没想好怎么交差前,让小玉把我拽回去吧……
      “沉香?沉香?!你怎么了嘛!”
      见沉香独自那一旁忽而苦笑,忽而无奈,忽而愤慨,小玉真正是一头雾水,却也不由得有些欣慰的感觉:十年了……沉香那张凝固了整整十年的微笑假象,终于开始慢慢的改变,也逐渐了,有了一些属于少年特有的单纯神情。
      虽然这个人的心,依旧如过往的十年一般,定若磐石,不过,事情,总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一把拉了沉香,小玉脸上也带着微微笑容,转眼间,已经来到了玉虚洞门口,伸手便推开了洞门。
      玉虚洞内,杨戬此刻依旧坐在那方木榻上,一手轻摸着一脸陶醉的哮天犬的头,另一手却拿着一卷书籍,正看得入神。
      这一幕,在那水镜之中,一干人等何止看了千万次。
      沉香自然知道,舅舅从小孤苦流离,幼年时在凡间闯荡,又要照顾妹妹,又要忙着习武修炼,尽管如此却不肯放弃任何一点可以学习的机会,哪怕是现在,生一遭死一遭,依旧每日手不释卷。
      现在舅舅书架上的书,已经不是沉香等人刚寻到他时所摆放的那些了,记得前些日子,舅舅和小玉前去看望地藏王菩萨,寻得谛听之后,随即便去了凡间几日,等自己回到玉虚洞时,便只看到满柜的书。
      “回来了?”
      没有抬头去看外甥,杨戬此刻倒是悠闲得很,沉香回了昆仑不来见自己,自然是有事发生,而此时能够发生的,能让这孩子踌躇的,恐怕便只能和玉帝有关了。但若是沉香自己不愿说,他便是逼他说出实情,想也会漏掉许多细节……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这孩子瞒着,瞧他如何应对再说。
      毕竟,这孩子的心志已今非昔比,有些东西,许有他自己的主见,而自己这个做舅舅的,也就可以不用太过操心了。
      进了洞里,沉香整个人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心里却不住的在考虑舅舅第一句话问起该怎么回答,却不料,杨戬一出口,却只是如平常一般,淡淡的,却略带了些关怀暖意的话语,着实令沉香怔愣了好一阵,才回魂似的点了点头,似是想应什么,却只是轻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见他许久没有答话,杨戬反有些诧异,终于还是抬了头来,静看向沉香一脸尴尬的表情,终于还是轻叹一声,将手中书页合起,放置在了一旁。
      “过来,坐这里。”
      示意沉香坐在中间旁边的位置上,杨戬此刻反倒觉得有些好笑,这几日,他闲来无事,也曾幻化元神分身上天庭查看一番,发现沉香这孩子在天庭的时候,表现出的心智与手段都让他觉得心中甚是宽慰,可是……
      此时此刻,这孩子就坐在中间眼前,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在天庭是那冷静睿智,手段强硬的现任司法天神的影子了。怎么一来到自己身边,这孩子的变化就会如此之大?
      是因为心中有愧么?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沉香此刻倒是一脸做错事的孩子神情,见杨戬叫他在身边坐了,却是一言不发的默默看着他,神色间似是有些感慨,有些疑惑,那眼神,却叫沉香越发的局促不安了。
      “恩……那个……舅舅……玉帝,回天庭了……”
      终于,沉香还是敌不过自家舅舅如此深邃的目光长久的注视,还是把准备隐瞒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出来,却完全没想到,杨戬适才的心思,完全没有想到玉帝身上去。
      “哦?……是么?”
      回过神,杨戬神色很是平静,没有一点震惊的意思,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对舅甥奇怪行为的小玉蹦了起来。
      “什么?玉帝回天庭了?沉香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沉香微微的笑了笑,却没说话,随即又看向杨戬。
      “舅舅,适才玉帝将我召至瑶池,摆下一盘棋来,问我可知,那棋盘之上的棋局是何人与他而下,看他的样子,似是比在封神台的时候,要沉稳冷静的多了。”
      听沉香如此一说,杨戬似乎才稍稍有了些许诧色,随即垂了眼帘,眉间了然之色甚是明显。
      “原来如此,这死物不愧是伏羲神王亲手炼制……想来,伏羲当年炼制他时,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沉香见舅舅感慨,也不答话,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沉香,他可是与你说起当年我在瑶池时与他下棋时的胜负输赢?”
      沉香默然点头,想起适才玉帝的一番言语,眉宇间闪过了一丝孤恨之色。
      杨戬见他如此,心知那场对话着实让这孩子很是不悦,便微微笑了笑,再不复提此话,只是微微抬头,看向洞外的飘雪漫天,忽而一声轻叹,似是已然有了决定。
      “一切……就快结束了。”
      沉香听此感叹,也不询问,也将目光投向远处,沉默良久之后,忽然一手拉了小玉,又进了龙四所住的房内叫上了四公主一起,才走出洞来。
      杨戬见沉香所为,心中微有些诧异,却没有多问。
      只见沉香带着两人来到杨戬面前,脸上泛起的笑容却让杨戬略略觉得莫名的熟悉:那是多年以前,这孩子还是一个无知少年之时,往往在耍小聪明想要算计别人时,总爱露出的天真笑容。
      “舅舅,以后的事日后自有定论,现在不去想那些个烦心事,小玉和四姨母许久没去凡间走走了,我想去喊上八太子,带大家去凡间走走。”
      微微挑挑眉梢,杨戬也懒得在这件事上管他,只轻点了点头,当是默许了。
      见舅舅应了,沉香一声欢呼,拉起小玉和不明所以的四公主,倏忽间已经消失在了昆仑山。
      杨戬头痛的看着沉香远去的身影,轻揉了揉有些不适的额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又想做什么。
      自然,向来没把自己的生日记住的杨戬,终于还是没有料到沉香此番举动的原因,竟是伙同一干人等,为杨他的生辰做准备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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