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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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哪儿了秋林观主不知道，不过他从记忆里翻了翻，摸出了另一则消息。
燕旭年七年的一晚，雷雨下了一日，而后一道金色都游龙忽然劈在了太极宫的正上方。
那道与寻常不同的雷，仿若有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威慑能力。
道观里的人纷纷停下动作，并看向被劈地正着的方向。
——是灵云真人的地盘。
灵云真人之所以会被称为真人，正是因为他天赋极高，在算卦方面出神入化，几乎能预测未来。
“算卦此事，有一个说法。”叶长卿回忆着观主的话，同身旁人科普，“算卦被称为窥探天机，一般分为三种。一是小事，比如算算今日运势如何，这同老黄历的功效差不多，不一定准，算着玩，毕竟没这一卦也不会死。”
“二是大事，上天想让你知道什么，如果上天有神谕，就总会忽然福至心灵知道某件很重要的事。但这是上天想让你知道的，所以知道以后就放手去做，不会有代价，说不定还有益处。”
“三还是大事，这种为强行窥探命运走向，最容易反噬。”叶长卿说起擅长的东西，整个人闪闪发光，“后两种可能关乎于重要人物的命运、国家走向。”
“嗯——”
燕安乐同她并肩走在观内，她垂眼看向离自己半臂距离的国师，偏题感慨：“你难得能同孤说这么多话。”
叶长卿霎时皱眉，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看向对方。
还未等人开口，燕安乐就从她那双眼里看出了问题，立刻补救这脆弱的同盟关系，“你说得对。”
叶长卿：……
燕安乐示弱般举出手来，果断承认，“是孤好奇，有很多谜团孤也想搞清楚。”
确实，她拉国师来挖掘过去，本身想得便是让对方露出点马脚。结果尾巴没出来，又涉及到老道士的身份和算卦这类的东西，让她不得不借助国师的力量，怎么说也算是个事件主人公？
不过燕安乐本人是不信命的，她向来信奉自己的能力。
只是若不是玄学，她也无法理解为何夜夜做梦，这才是她将这口锅扣给国师的原因所在。
只是一眨眼心思便百转千回。
“那么大人，请问如何判断所谓的重要人物？”燕安乐尽力在合伙人面前放低姿态，切换到另一副求知的面貌。
叶长卿看着这张向来嚣张的人变了脸，哪怕是装的也很受用，“比如你。”
“一国之君，会在史书上画下浓重的一笔，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会影响燕国齿轮的。”她睨道，“又例如，前些日子晚上，陛下被雷劈晕后，是否有窥测到些什么……”
燕安乐第一次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但对方眼睛清澈见底，这张藏不住话的脸也一如既往，并无差别。
这令她心底打鼓，怀疑更上一层，几番猜测对方是否想摊开摆在明面上试探。她粗劣地转移话题，问，“那你呢？”
“我？”叶长卿哼笑，略嘲道，“一个常年不出国师塔的挂名国师罢了，未来若是野史上有我的名字都算不错的。籍籍无名草民一位，能和陛下这等天之骄子并肩同行，实在三生有幸。”
“是么。”燕安乐余光将一点虔诚模样都没有的人纳入眼底，装作听不懂对方暗示般，自己则在心中又有了别的较量。
目光又转回落在不远处盛开的桃花上，“孤回去便让人为国师打造石碑，定要比道观的要高，就写之前说的那几个字。届时孤亲笔写下，着手安排。”
她转过脸来，莞尔而笑，“这样，国师的名声定能传遍后世，流芳千年。”
叶长卿：我谢谢你。
到时候怕不是留的都是污名，什么国师自恋，得多受陛下喜爱才会赐下这等壮观的石碑来。
万一再出点事，国师祸国殃民，黑锅全背，不划算。
“那你们如何判断算的是否是窥探到天机的事？”燕安乐问。
叶长卿答：“反噬后就知道了。”
拖这脆弱关系的福，两人对对方的态度稍显友好。
叶长卿尽力向对方科普：“算卦有一种说法，便是不能算自己的命运，普通抽签无所谓，它最多告诉你今天可能不顺，或是需要坚持做某件事。但真正的算卦不一样，所以我怀疑那道雷，实际上是因为师父他看见了什么。”
“燕旭七年？”燕安乐若有所思道，“按照你的说法，那时又发生过什么？”
“算出来的不一定会立刻发生。”叶长卿说，“不过，燕旭八年，我便被师父捡走，我们花了三年时间一路北上，这才抵达皇宫。”
“这般看来，国师大人身上的秘密不少。”燕安乐调侃道，“太极宫位于北方，你们花三年时间抵达皇城，反过来推论，灵云真人花了一年时间南下寻你。”
“那道雷，莫不是就是他将你送来皇宫的原因？”
这确实说得通。
灵云真人算出一卦后便刻意南下寻她，目的便是将她留在皇宫。
可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只是一道卦，他大可以不理睬，算了后反倒会成为搅动命运轨迹的那颗错棋。
——再者。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各有所思。
叶长卿来皇宫十一年，碌碌无为，自我定义也十分明确：仅供赏玩的家宠。
不说有什么创举，单单想调查师父的事，都没有人脉得靠燕安乐接济。
这样的她凭什么会引下天雷？
她视线微微偏移到燕安乐身上，心道这人也不知什么脑子，缘何要一次次招惹她？现在更是带她一路调查关于她过去的一切。
指不定有诈。
她燕安乐何时有过这般好心肠的时候？莫不是要拿她开唰？
不对。
陛下杀人，随便个借口，还需要什么流程。
叶长卿紧绷着脸，把心中的小九九挨个压下。
在老狐狸燕安乐面前，唯有装傻，才是保身的万全之法。
“我不知道。”叶长卿回答。
“不如算算？”
叶长卿拧眉看她，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想搞我。
“没法，怕被劈。”她道。
“您是陛下。”叶长卿学着对方的模样给她先带高帽，“您应当是万能的呀？这点小事能难得了您吗？我还得多谢您，不然我连国师塔都出不来，更别说找明原因了。”
燕安乐呵呵到，她瞧着人演戏也不走心，模样倒是比以往活泼了许多，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那便跟着孤吧，随时随地，夜里也要同孤同床共枕。”
叶长卿：……
“你做梦！”叶长卿咬紧后牙槽，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陛下若是想！便开个选秀，是男是女随便挑！在您审美想怎么歪瓜裂枣都行！”
燕安乐淡淡瞥了她一眼，轻飘飘道：“国师大人在说自己丑吗？孤可不许你这么说。”
气死。
叶长卿哒哒加快了步伐，将人撂下。
老道士成为了搜寻过往的第一把钥匙，可线索卡在这儿断了没有后续。
叶长卿吃了晚膳，便回屋闷着。
她将过往翻来覆去，也没找到点新的线索，这三年的记忆几乎都快淡忘了，只记得只有盐味的野菜汤是何种味道，还有老道士买酒，专挑贵的买。
是夜。
燕安乐阖眼，灵敏的听力让她听得清外界的虫鸣，自然也忽视不了隔壁若有若无的绵长呼吸。
你倒是睡得香。
她面无表情地睁开双眼，生怕这次睡过去，梦里又来一句令人脸红心跳、却又让人暴跳如雷的“你是不是不行”。
许是对面睡得太香，又或是道观里有一种莫名的令人安心的感觉。
燃起的龙涎香轻轻舒缓她的眉头，将人带入长梦。
……
燕安乐一睁眼，果不其然，又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依旧是炎热的夏，她大汗淋漓地在开着空调的商场里寻找着某个身影。
广播正播报着：“商场走失一名一米五的小女孩，丸子头，粉裙子。请叶长卿小朋友听到时赶紧前往服务台，你的家长正在这里等你。”
放屁，走丢的人怎么会找得到服务台。
就这几回梦，燕安乐已经明显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了。
只是。
她一阵恶寒，这两人也太黏糊了吧？恋人都是这样的？
她见她父王对那后宫多少美人都没这么上心。
不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请您不要着急，工作人员已经在派人找……”前台的人忽然卡壳。
燕安乐的眼里只剩下那抹亮色，她快步上前，不顾身上急出来的汗，猛地将人摁进怀里。责怪道：“你干嘛去了。”
“对不起，我一抬头就找不到你了。”女生委委屈屈，随后抬手拎着串银首饰炫耀，“好看吧？上面有只狐狸，我觉得特别像你，送给你。”
见她期待地等夸夸，燕安乐已经气不起来了。
两人去前台道了谢，燕安乐这才亲了亲对方的额头，“你吓死我了，知道自己是路痴还乱走，没有下次了啊。”
“知道啦~我错了嘛~”叶长卿期待地看着她，“快带上，一定很适合你。”
女皇燕安乐：梦是狗粮的梦，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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