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浑浑噩噩一个假期过去，新学期开学第一天的早晨六点，一直在床上坐了十分钟，程立的脑子都是一片混沌。
他暑假日夜颠倒的作息还没调整过来，昨天打游戏打到四点多才睡觉，没想到一大早就被自己爸妈的吵架声给闹醒了。他三两下套上校服，拎着书包穿过客厅，卧室里时不时传出两人愤怒的声音。
他一关上大门，没完没了的吵架声也被隔绝在里面，世界突然间就安静了。
程立冷笑了一声。每天都有各种吵架的理由，一点鸡皮蒜毛的事情这俩人能给你吵出一朵花来，还特么是纹路复杂的精致雕花！
亲爹和继母结婚了快十年，已经没有了什么感情，要不是有这样那样的利益牵扯，估计他俩早就离婚了。他不是没想过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家，然而继母对他的零花钱又十分的克扣，他要是敢离家出走，估计一个星期就饿死街头了，这还是好点的死法。
怕痛怕饿的立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的原则就是让谁吃亏都不能让自己吃亏。
程立在街头等公交去学校，等了半天满脸都是汗，他一边抖着领口一边找位置。但没想到在公交车后排看到了带着耳机坐在靠窗边的徐珏。如果说要在十三中挑一个程立觉得最看不顺眼的人，那绝对是徐珏。
徐珏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长得人模狗样的，脑袋瓜子还好使，平时冷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用林小冉的话说就是活脱脱一个总裁文的标准男主。
小迷妹加起来可以绕操场两圈，谁要是说个徐珏的不好，小迷妹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淹死一打。本来程立心情就不大好，这下见到了徐珏，他就顿感嘴痒，想膈应一下他。
程立一屁股坐到徐珏旁边，还用屁股故意把他往里面挤一挤。
“哎哟，这不是徐大少吗？徐大少的专车呢？稀奇呀，大少今天微服私访探查民情吗？”
听到耳边阴阳怪调的声音，徐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感觉到两个人大腿亲密地挨着，徐珏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没有说话。
程立眉头一挑，来劲了：“徐珏，别呀，好歹是同班同学好几年，干嘛装得这么生疏。”
徐珏把左耳的耳机取下来，戴在程立的左耳上，耳机里传出来一个舒缓的音乐，校服袖子拂过带起一股洗衣液的清香。
恍惚间，程立听到徐珏低沉的声音，“听歌还堵不住你的嘴。”破坏气氛。
好像是被徐珏吓住了，程立张嘴了半天，啥也没讲出来。心想，徐珏这个假期去泰国了吗，变得这么骚？他们其实已经很久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了，要不是今天心情不太好，他也不会来找他茬。平时对徐珏他都是能离多远就多远的。
憋了半天，还是不甘示弱的用一声干脆利落的“哼”来表示自己的不屑。真正有实力的大佬从来都是惜字如金的，这是程立研究好久才想出来的专门对付徐珏的骚套路，他程立比他徐珏酷多了好吗！
到了校园里他俩就自然地分开了。
一是对外他俩都没什么交情，班里的人一直以为他俩互相讨厌，毕竟一个是班里的男神学霸，一个是班里的扛把子一哥，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二是程立要去食堂买点早饭吃，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偏偏在家里也吃不上早饭。
程立嘴里叼着根油条，把手里的豆浆和书包刚扔桌上，同桌的林小冉就凑了过来，说：“立哥，还有吃的吗，我也没吃饭。”
程立乜了她一眼，含糊不清地说：“刚在外面碰到老鬼了，他盯着我吃差不多了才放我走的，不让我带进教室吃，还好我溜得快，就剩嘴里这根油条了，你吃吗？”虽然林小冉是个女的，但是她是个标准的女汉子，程立一直把她当好兄弟。
林小冉面露嫌弃地“咦”了一声，还是把油条从他嘴上掐断了一半，正打算塞嘴里，就僵住了。她保持着仰头张嘴的模样，眼睛却很惊恐地睁着。
这副怪异的模样把程立给逗笑了，他一边后退一边吐槽：“你搞啥啊哈哈哈，见了鬼了吗……”突然，他感觉踩到了谁的脚。一转头，笑凝固在了脸上。确实见了鬼了，徐珏这个鬼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徐珏冷着脸，声音比平时低上一些，他扬了一下手里的作业本，说：“交数学作业。”
程立一边不在意地倒腾了两下书包，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用一种浮夸的声音说：“啊，糟糕，忘带啦。”旁边的林小冉在心里吐槽：演技极差。
徐珏淡淡地盯着他，“是忘带了还是没写？”程立顺杆子往上爬，嘴角上扬，道：“忘带也忘写了。”就差没往脸上贴“挑·衅”二字了。
没想到徐珏根本不接招，看了他和林小冉一眼，又看了林小冉手上的半截油条一眼，转身就走了。
感受到学霸的死亡射线的林小冉慢慢把油条放下，表情复杂地看着程立，道：“立哥，你又要被老鬼请喝茶了。”
程立气到了徐珏，当下神清气爽，一脸愉悦地说：“比起一个假期不用写作业也不用抄作业，喝一次茶算什么？”
林小冉恍然大悟，对程立崇拜之情顿生，看了一眼手上的油条，双手托着恭敬地递过去，“牛还是我立哥牛，小弟……佩服！”
程立嫌弃地看了一眼，挥手拒绝了林小弟的供奉，不带走一片云彩。
上课的时候程立果然被老鬼点起来重点批评了。老鬼叫王书贵，班里学生都叫他老鬼。刚满五十岁，带这么个不省心的班操了不少心，头发也白了不少，还像古代老夫子一样留起了胡子。每次他被气得不轻的时候，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没少被程立吐槽。
这边程立正和林小冉开小差讨论老鬼是不是开学前特地去修了个胡子，那边就听到老鬼下了个结论性的句子。“上学期期末考那么点儿分还好意思不写作业！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后程立你就在教室里给我把作业补起来！写不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立烦躁地撸了两下头，“啊？哦。”了一声就坐下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好学生，平时上课也不听，但是他一般不会反抗老师的话，老师骂他他就听着，老师罚他他也照做，但是就是不改正就是了。
十三中和市重点一中比起来，要自由的多。学风抓的没那么严，除了高三外高一和他们高二都没有晚自习的要求。
快六点的时候教室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了，连林小冉都抛弃程立去网吧玩了。程立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就是下不去笔，题目都看不懂怎么写？老鬼还把答案给没收了，网上也搜不到答案。这是要逼死他啊！
“再咬下去笔杆子都要被你咬断了。”程立看了下刚从嘴里释放出来被咬的不成样子的黑笔，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徐珏，又继续低头纠结，“你怎么还没走？来看你程大爷笑话吗？”
徐珏边收拾书包边说：“我没那么无聊。我每天都要在学校上竞赛辅导课，老鬼说以后让我下课后顺便检查下你的作业，写的差不多了再让你回去。”程立没抓住重点，暴躁地抓了一下头，“看都看不懂让我怎么写啊！”
徐珏走过来，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把他的作业本拿过来一看，果然，大题和填空全空着，就写了选择题，还全选的C，一看就是乱写的。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徐珏拿起一边的草稿纸，开始画坐标轴。“你就算想睡在这里我也没意见，但是我要回家吃饭的。今天先给你讲选择题，写完了今天就先这样。写不完，你就去我家写。”
程立一想到徐珏妈妈一脸慈爱的叫他“莉莉”他就想死，当即端正了态度把笔递给了徐珏，表示“大佬笔给你你来讲”。开玩笑，和徐珏妈妈比起来，忍受徐珏念一会儿经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好吗！
……
不管过程有多艰难，反正一个小时后程立终于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学校的大门。一起在公交车站等车时，看着旁边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徐珏，他又开始他的表演了。
“哎哟徐少，怎么今天不坐你的宝马专车走啦？”程立才不承认他在酸，他坐的公交车也是几十万的车呢！徐珏一点不受影响，“王叔请假了。”程立撇嘴，“切”了一声，说：“资本家的腐败。”
在初中的时候，程立和徐珏就是同班同学，很巧的是他们两家也住得近，所以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以前还经常蹭徐珏家的车回家，所以他也认识徐爸徐妈还有他家的全能管家王叔。
只是后来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吵架了，整整两年，他俩再也没一起回家过。见了面不是你酸我就是我不理你的，这下突然间并排走路，其实也有点尴尬。
程立觉得哪儿哪儿都不是滋味。于是他说：“哎呀，突然想起来林小冉还在网吧等我，那我先走了啊。”刚要转身离开，没想到手腕被徐珏紧紧地攥住了。
“你要去找林小冉？你和她关系……很好吗？”徐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程立，不知怎的，程立当即心里有点慌，稳了一下后才用力把他的手甩开，凶巴巴地嘲讽道：“您哪位？和你有关系吗？我和她关系不好，难道和你关系很好？”
徐珏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不怒反笑，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程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往地上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莫名其妙！”
看着慢慢驶来的公交车，程立贱贱地一笑，“徐狗贼你就自己慢慢走回去吧！”然后跳上了公交车。他特地选了个窗边的位置，特意等车驶过徐珏身边的时候对他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徐珏确定车上的那个人是他后，莫名其妙地扬了下嘴角，很快又收回去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滴滴打车软件。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