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潜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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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十七号码头，褪下了白日里重货运输的疲惫，这片沉睡的角落，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展露这不为人知的黑暗的一面。
停靠在岸边的大型货船四周，不少黑衣男子徘徊放哨，似有种守卫森严之感。此刻，一道黑影潜伏在黑暗的江边，如同一头夜行猛兽一般，屏气凝神，静待时机。
随着深黑色的江面掀起一阵波光粼粼，黑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紧紧抱着双臂，腹诽道：“不是吧，这才几度，游过去不冻死也得生病吧......话说，为什么要我偷渡上船，那家伙不是有百宝箱吗，倒是自己来游啊！”
看似在夜色下风度翩翩的梁峰，不住来回踱步，只记得闻一的最后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梁峰，你先偷偷从水里翻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我想办法来增援你，万事小心。”
当然，梁队或许只听见了“万事小心”这一句含情脉脉的话语，当场就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现在也只有在寒风中瑟瑟地后悔。
“算了，回去找个机会，一定得让他好好补偿我！”梁峰暗下决定，一抹春色悄悄荡上心头，止不住偷乐着，然后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把深秋夜晚江水的滋味。
江边这艘用于交易的货船，已经有些年头了，设施比较老旧，梁峰顺着救生通道悄悄在船尾的甲板上偷偷登了上去，湿透了的冰冷衣襟令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借着月色，梁峰摸索着通过窗户向船舱内部翻了进去。
货船尾部出奇的安静，估计是专门用来囤货的地方，不过现在船上的货应该已经卸下，舱内有些空空荡荡，只有保护货物的草垛还散落了一些在外面。
梁峰嘴里叼着手电，环视了一周舱内的布局，为了更进一步探究，他趴在甲板上，通过细微的脚步声，仔细地辨别船舱人员的点位。
寂静的江面上，一丝的风吹草动都显得特别的清晰，梁峰能感觉到在位于自己的七点钟方向有不下三人的来回的脚步声。根据上船前的观察，刀疤一行人若是在舱内交易，肯定不止这个人数，证明交易是在船头，而船尾有人放哨，说明尾部舱内有东西需要有人随时看守。
梁峰收起手电，摸着黑向有声音的方向悄悄逼近，每一步梁峰都觉得呼吸被自己给吞掉，他凝神仔细地分辨舱内的响动，感觉已经快要走到通道的尽头。
“再走就跳江了？！”梁峰不由疑惑起来，声音是在这个方向，难不成是在舱外的甲板上？不可能......一个破货船还能暗藏玄机？！
梁峰蹲下身来，紧紧贴着仓板，对了！有暗舱，船舱底部悬空了一层！难道是把毒品藏在了暗舱里？啧，那到底有多大一笔货啊？！梁峰不由心惊，“棋盘”这个组织从闻一父母那代就开始活跃在安远市，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组织依然潜伏在暗地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才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梁峰深深吸了一口气，抛掉脑海中的杂念，得先找到暗舱所在才行。梁峰靠在廊道尽头处，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闻一在的话肯定能一眼识破机关，啧......小狐狸天生就是做贼的吧。
不过一想到闻一，梁峰不由有些担心，本来这次是准备先回局里部署妥当再议，却没想到朱媛发来的关于汪局的监视，梁峰也想不太明白，到底是个怎样的局势，不得不再次擅自行动一次。
正在梁峰思量之时，身上的水珠缓缓滴落在地，本就不平整的舱板，让水珠在地面流向一边，对了！这种见不得光的暗舱的入口肯定不会修一条光明正大的楼梯，底板！肯定和地下室一个原理，挖出了一块舱板，再盖上掩藏踪迹，在那！暗舱入口就藏在低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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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柯鹏与刀疤交易陷入相持不下的状态，整个正舱中笼罩着剑拔弩张之势，双方人马都绷紧神经，异常寂静的气氛笼罩而下，脉搏跳动的声音都似乎再舱内回响。
“鹏哥，价格上没有回旋地余地？”刀疤强迫压低着气势说道，“毕竟我们都老搭档了，你的货我们放心，我们的钱你也用的安心。生意嘛，不就是有来有往吗，鹏哥，我们就直说了，一倍有些多，三分之一如何？”
一阵持久的沉默，柯鹏缓缓说道，“刀疤，我还有一笔生意可以和你谈谈，就看你能不能吞得下？”
刀疤本能地感觉一股浓烈危险感，不由心底下沉，问道：“鹏哥，您指的是什么？”
柯鹏眼中闪着寒光，比了一个关于“军火”的手势，咧嘴一笑，“怎么样？”
刀疤心脏瞬间一缩！
“轰！”的一声异响，打破此时的谈判，柯鹏的两个属下慌慌张张地冲进舱内，喊道：“不好了，鹏哥！有人擅自闯进船上！”
柯鹏用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他妈的，谁那么大胆子，敢闯我们的船？！”
此刻之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船舱外部缓缓传了进来：“原来是柯鹏哥啊，这么冒失的上船，是我们的错，快还不给柯鹏哥赔礼谢罪！”
一个身穿昂贵西装，长相俊朗的男人踏入船舱，身后十几个贴身保镖全副武装，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善茬，万权紧随孙少身侧，“啪、啪”两声击掌，一个带着黑色头罩的人被一把推进船舱。万权一步个踏步向前，一把扯掉男人头上的罩子。
光亮瞬间令这个叫做刘川的男人恢复了求生的本能，他抬起头来，一眼看见刀疤，顾不上身体残缺的疼痛，全身不住地颤抖，跪着向刀疤爬了过去，嗓音已经如铜锈一般撕裂开来：“老大，救救我，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救救我！”
刀疤面对蜷缩在地属下，错愕不已，惊诧抬头看向孙程茂：“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舱内空气冷到几乎冻结成冰，每一个呼吸都显得如此的多余碍事。
孙少浅笑着打破此时的沉寂，“刀疤哥，我们好歹也是生意场上合作了这么久，我一直认为我们也算得上是不错的搭档了。呵，我在安远市二十多个场子，你们黑丹的货，我们在价格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生意人，讲究的不过就是一个‘信’字！可是，你在卖给我们的货里做了什么手脚，你心里也有数吧。”
刀疤面色瞬间黑了下来：“我做了什么手脚？！孙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谁也别藏着掖着，明面儿上说吧！”孙少抬起下巴，指了指刀疤脚下跪着的刘川，“你自己问你的手下，发生了什么吧。”
刘川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心底的恐惧翻涌而出，惊慌之下身体剧烈的颤抖，他死死地拽着刀疤的裤脚，声音快要撕裂开来：“老大，卖给孙少的毒、品出事了！但、但我真的是不知情，毒品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差点出人命了！”
刀疤心中一怔，暗自想到，差点出人命的毒品？难道是工厂生产的那种？！可是没道理啊，并没有将试验阶段的毒、品用于销售，难道是出货的时候弄错了？还是有谁故意栽赃陷害？
柯鹏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难道出问题的毒、品和当初内耗时，私下卖出的麦先生的“药”有关？不，不应该，如果是麦先生的那种药，当做普通毒、品吸食后，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柯鹏心中有数。那个药效，若不大量稀释，就绝不会只是差点出人命而已了。
船舱内的各人暗怀鬼胎，气氛骤然陷入硝烟阵阵的沉默，似引爆了一颗哑弹后，众人悬着一颗心等着炸、弹爆破的瞬间。孙少率先引爆了这个哑弹，“刀疤，给个说法吧，你砸了我场子，我砸一次的你，当作扯平了，我也好和兄弟们交代吧！”
就在一刹那，孙少向后微微退了一步，万权挡在孙少面前，身后的黑衣保镖顺势而上，一行人荷枪实弹，枪口直指刀疤方向。柯鹏与刀疤一方，虽并非合作关系，但在生死一刻，也顾不上与此事是否扯上关系，众人高度戒备，一场火拼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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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市公安局大院内，已是万家灯火纷纷熄灭的时分，而大楼内却依旧拙火通明，肃穆的气氛萦绕不去。
周峰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双眼通红的他，估计好几个夜晚都没有好好的合眼过了，额间的皱纹越来越深：“兴澜啊，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担心禁毒今晚的行动吗？”赵兴澜也尽显疲惫之色。
“部署了这么久，我们也破获了这么多贩毒团伙，也不至于出大事。可是这个地方，让人心里有些膈应。”周峰记忆被拉到了很远的地方。
“是因为地点在十七号码头吗？”赵兴澜记忆一同被拉向遥远之处，叹息道：“是个被诅咒过的地方啊，二十年了吧已经，那场大火仿佛就在昨天。”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参与杀棋行动，但十七号码头的意外，是我们那代人心中的一根刺，救援我是去了的，面对大火的无能无力，那种挫败感给我记忆太深刻了。”周峰叹息道，“这次听说，国平调了一只特警队的人增援？”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禁毒那边是这么传的，哎......”赵兴澜有些欲言又止。
“我懂你的意思，国平带上他特警的人，就是明摆着不信任汪泽，这两人这些年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之间间隙那么大了？”周峰捏了捏眉心说道。
赵兴澜几乎没有思考，回答道：“每一次杀棋行动的开启，就频频发生各种意外，他俩突然之间的间隙，也无非是我们的一些调查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罢了。”
“兴澜啊，你这话，是把矛头直指国平了？”周峰试探着问道。
赵兴澜摇摇头，带着笑意：“也许，是汪泽呢？”
周峰一怔，惊诧瞬间涌现。
“哈哈，周局，开个玩笑而已。”赵兴澜笑道：“其实不用太紧张，十七号码头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和二十年前的意外或许根本无关，一切等汪泽他们回来自会有分晓。”
“对了，兴澜，梁峰他俩去查新型毒、品，结果如何？”周峰突然想到。
“有闻一在，您就放心吧。”赵兴澜笑着回答：“那孩子，肯定能查出线索的。哎，只是安全是个问题。”
周峰不断地揉搓着眉心，“要不，还是恢复杀棋行动吧，重建专案组，互相有个照应，总比他们莽莽撞撞的要好些。”
赵兴澜久久注视着面前的灯光，许久，缓缓回答道：“周局，也只能这样了。”
此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赵兴澜起身在窗边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局，我是朱媛，不好了，梁队和闻一哥出事了！在城郊的十七号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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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潜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