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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星夜知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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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两人不知如何化解这漫天的尴尬之时,一个和蔼敦厚的声音算是恰恰解了围:“若是烫着,丫头屋里,那药阁上紫色药瓶里有药”。
云裳赶紧抽了手,一溜烟的跑进了屋里。
姬俊也及时抓回乱飞的思绪,略略稳了稳心神,转过身来,面上一派禅静的神色,好像刚才心内的波澜壮阔都不曾发生过。
目之所及是一个白发老者,虽已耄耋,但依然看得出气质不凡,颇有风范。
“老翁可是搭救我们的医者”,心下这么想着,姬俊便问出了口。
老者已走至晒放药材的地方,笑了笑,俯身将身后装满草药的娄框卸在墙角边。
然后走到姬俊旁边,一边探脉一边笑道:“看来对症了,不枉费老朽花的这一番心思了,公子如今身体无碍,那药也不必喝了,凡药便是毒,多喝无益”。
姬俊欠了欠身子,正打算给老者长躬一揖,好好答谢一番,却被老者挡了回去:“医者本分,公子不必多礼”。
姬俊忙答:“老翁叫我姬俊即可。”
“姬俊?”,老者淡淡的说道,虽然那日他已经从姬俊的穿着上看出端倪,但是他还是希望再证实一遍自己的想法。
“果然,”老者微眯了眼睛,“可是轩辕嫡脉之后?”
“家考乃玄帝之兄”,姬俊恭敬答道。
其实自他见了老者的面貌,便总觉得老者是身世不俗之人,隐遁在此,又如此善心,应该也是奇人,心下便越发尊敬起来。
“你是轩辕帝储”,老者突然面色一动,继而自言自语道:“黄帝的玄孙,我早该想到的”。
“你是神农先王,炎帝”?这句话一问出,姬俊自己也吓了一跳。
老者抬了抬头,面上的凝重一扫而光,依旧恢复了面目慈爱的模样,款款开口:“老朽复姓烈山,并不是神农姜姓”。
“可是……”,姬俊还想继续追问,但老者似乎不欲提及此事,只是净自的走到草药旁边开始给刚采回的采药分类摊放。
姬俊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走上前帮助老者分拣草药。
这时,云裳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云裳只道刚刚是姬俊一时情急,并未有其它意思,若是换了别人,他应该也会如此,所以并未往心里去。
姬俊见云裳走来,心下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唐突了人家姑娘。
但见云裳面上云淡风轻,似是刚刚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样子,一时间心口好似堵了个什么,说不出的别扭。
老者采回的草药种类繁多,虽然云裳也曾看过不少药经药典,但依然有许多认不出的,遂一一请教老者。
老者也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讲解。
云裳和姬俊方才明白,现如今九族药典皆是记载的常见草药,很多稀有草药未有记载,而且更多草药也未发觉。
至于熬制之法,也都是千篇一律,能救人之方实在凤毛麟角。
所以老者才亲自采药、晒药、试药,求得良方,救于世人。
看着不远处的晾药台上那满满的草药,姬俊和云裳心下又对老者万分佩服。
待三人分拣完草药,已是黄昏时分,老者自去备餐,云裳怕姬俊累到,催了他去歇息,自己将遍地狼藉清理完毕了。
晚霞漫天的铺展,悠悠然绽开一副奇美的画卷,一轮清月遥挂天边,清辉熠熠,应着这满天繁星,将夜演绎的绝美艳然。
素夜下的小屋,正在安静的审视这美好的时刻,一缕青烟从小屋头顶的烟囱冒出,随风飞舞,摇曳生姿。
老者不仅医术高明,厨艺也是十分了得,饭后许久,鲜美的味道依然久久留于齿间。
老者外出的日子,云裳只能自己做饭,每每看到姬俊吃饭时那努力的样子,云裳就暗示自己,他是病中食欲不振。
今日的姬俊,明显比往常吃得多的多,庖厨高低已然分明,“我是医者,不是厨子,”云裳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可一想到老者医术也比自己高了许多,心下就多了一丝忿然:“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然而云裳总是有理由原谅自己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若比泥塑雕刻,他肯定不如我的。”
自我安慰后,云裳轻抚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吃的这样多,不溜达溜达,恐怕是睡不安稳的。
屋前大约百米不到,就有一处小山丘,赏夜倒是极好的地方,都住了这么久,今天才发现这一好去处。
溜达的有些累,云裳便寻了山丘上一处平整的位置,坐下来,细品夜色。
夜晚的风总是凉的,丝丝麻麻的冷意爬边全身,云裳紧了紧衣领,抱了抱胳膊。
后背一丝暖意袭来,继而流遍全身,云裳回头一看,便看见姬俊正拿了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夜里风冷,殿下怎么到这来了”,看到姬俊的出现,云裳只以为他也是晚上吃得多,出来消食了。
姬俊暖暖含笑,继而说道:“我看姑娘漏液外行,身上又穿的这样少,所以寻了件袍子给你”。
云裳一怔,他竟是特意寻来的。
姬俊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不当,遂解释到:“若是我好了,姑娘又病了,什么年月才能离得这里”。
云裳心下释然,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于是笑着开口道:“殿下不必姑娘、姑娘的称呼了,叫我云裳就行了”。
姬俊会心一笑:“好,那云裳也不必殿下、殿下的叫了,这些天承蒙照顾,你唤我姬俊便好”。
云裳点头同意了,欢喜道:“如此,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姬俊眼里含了朦胧而深邃的笑意:“自然”。
姬俊望了望云裳,忽而开口问道:“你,也是灵山十巫的承继人吗?”
话一出口,姬俊的心便悬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肯定的答复。
云裳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到这个,但还是据实已告。
“师父座下有大师兄,虽说大师兄有望承继师尊之位,但还有其他师兄呢,轮不到我的”。
闻此喜讯,姬俊突然长舒了口气,心内欢愉。
灵山十巫是不能婚娶行嫁的,如果云裳是承继人,自己的心思岂非要落一场空。
云裳并不知道姬俊的心意,一心只以为是闲话家常,于是说道:“其实,我不知道,师父师尊待我好是不好”。
姬俊不知发生何事,只得静静的听着云裳说。
“我是孤儿,是被父母丢弃在山脚,师尊把我捡回来的,他们从小就十分疼我的,饮食起居也比其他师兄姐待遇好,虽然师兄姐有出自各族王室之辈,但师尊师父也一如既往的偏对我好。”
“那不是很好嘛”,姬俊不解云裳的意思。
“可是”,云裳话锋一转:“师父从不肯教我治病救人的真本事,哪怕我药经药理记的再熟,师尊也不肯尽心传授占卜占星术,我所学只是皮毛而已”。
云裳撅起了小嘴,又忿忿说道:“我现在还不如刚刚上山两年多的小十七,他都尚且可以观天占语,切脉诊病,我却还只能观星色,治鸟兽”。
“不过,我现在却发现,这是老天给我的最好安排”,云裳面上阴霾突然一扫而光,变得十分晴朗。
姬俊已然习惯了云裳跳脱的思维,焕然一笑,问道:“什么安排。”
“就是与你一起呆在这里啊”,云裳笑着脱口而出。
然后开心的说道:“之前以为遇到敌人是十分不幸的事情,现如今才发现,这真真是个巧妙的安排”。
“要不是因为这次遇险,怎么会认识老翁,老翁的医术可比师父好,况且懂得又多,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医者,跟着他,自己医术可大有进益了”。
心里想着,云裳便双眼一眯,痴痴地笑了。
姬俊自然听不到云裳的心语,惊闻此言,又见云裳这般傻笑,姬俊的心里突然说不出的欣喜。
她这是说喜欢与自己呆在一处的意思吗,难道自己对她的那番心思,她也有?
两心相知,原来是这么让人欣喜若狂的感觉。
此刻云裳尚不知道姬俊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看着姬俊陷入沉思的样子,云裳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惊的姬俊立马拉回了飘走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云裳看他呆呆坐着,于是这样问道。
姬俊潺潺的笑道:“我在想,人都道医者稳重,怎得你就这般灵动,想来你师父定是因为欢喜你这样活泼的性子,才不愿把你变成老成持重的模样。”
云裳故意学着老者的样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嗯,嗯,想来如此吧”。
姬俊被她这番有趣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