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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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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和酒逢知己都是人生快事。
可也得有时有会分人分事吧?本乡未绪十分沮丧的想,想得她脸都皱了。
“回神了,小未。”有人扯着破锣嗓子非要她面对现实。
现实是她身体很疲惫,情绪很不好,心情很郁闷,却不得不打起精神铆足劲头,否则一个脑子不灵光就丧权辱国割地又赔款。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么?“七年?悠季你贪心也得有个够吧?两年。”
“太短,五年吧。”
“这还短,你和我一起过一年就绝对有一个得疯,三年!”而且疯的肯定是我。
“我都减两年了,公平起见你再加一年我再退一步,四年。”
咬牙。“四年就四年。”
“嗯,成交。”他推了推左手的律师,“写下来吧,又多一条。四年以内不得离婚。”
她彻底崩溃,“我没什么可补充的了,你要还有就赶紧说,我累了。”
“没了。”
她很高兴回答是这样简单,站起身向对面两人一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过了一会儿律师先生才说:“悠季,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刚发现原来你是极具挑战精神的人。”
“和她结婚一定不会无聊呀~~”
“……我明白了,你自虐,挑战这种段数高的。”
“……照你的说法好像是有点儿。”
“这回栽了吧。”
“感谢我吧,我栽了你才有机会娶着老婆呀。”
“……”你小子嘴还是这么毒,真应了那句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了= =|||
未绪回到家就把包包和自己狠狠甩到床上,由此带来的隐痛让她想起上午发生的事,终于有了些要脸红的意思。
我得做点儿什么,一定得做点儿什么。她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努力让脑袋动起来分分神。
对于自己订婚这件事她是万般的不愿意,可在她转完第三十圈后得出的结论是,对广田悠季这个人她是一点儿辙都没有。人家要不要本乡家都无所谓,她不同意嫁他那就大家一拍两散她一人慢慢奋斗去吧。
当初就不该把他拖进这趟浑水。她这个恨呀,悔不当初。
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还能怎么办,连过河拆桥都不成。
她危险的眯起眼睛:真的不成么?没人可以把我压制得死死的,总有条路能让我夺路升天……
未绪承认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是挺阴森的,不然操不会在敲门进来后一个激灵,定了定神才没夺门而逃。
“未绪你周四有没有时间?”
“有。”
“我、我想帮你预约,把这道疤去了。”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可以。”
“你,未绪你真的原谅我了吧?”
“嗯,正在努力……其实我可能没那么恨你,操姐姐,有时候只是争一口气。”
“我很抱歉,未绪。”她伸手拥抱她。
未绪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柔软下来,“好了好了,别哭。”
已经作了十七年姐妹的两个人第一次放开所有恨意拥抱彼此,虽然晚了很久,但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孩子们总要长大懂事,明白不能总抓着从前不放把自己困死在里面,我们要向前走,我们要往前看。
可是不管走多远,我们终是需要一个可以回来的地方。
但我的在哪里,操姐姐你的在哪里,美月的又在哪里?
也许你们会找到,而我会哪里也没有。
我将是没有家的人,没有根的人,一无所有的人。
未绪头一次感到了绝望。
这让她抱紧了和自己血缘最近的姐姐。
“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说给谁听。
过了好一会儿操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父亲说,你要订婚了。”
“是,和广田。”
“什么时候?”
“尽快吧,也许就在开学前。你呢?什么时候?”
“我大概也是在八月底……未绪,你不是太讨厌嘉月吧?”
“不太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反正你喜欢就好……想要什么结婚礼物?”
“嗯,你在我的婚礼上演奏小提琴好不好?我的朋友总说我已经拉得很好,我想让他们听听更好的,可以吗?”
“当然,举手之劳。”
“谢谢~~那等你想好要什么礼物就来告诉我,我先走了。”
她淡淡看着姐姐开心的离开,在门合上后重重叹气。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说了谎。她可以偷,可以抢,可以设计圈套玩弄阴谋,可谎言绝不会从她口中吐出——用真话来欺骗才是件有趣又具挑战性的事。
为了一个男人说谎,她想,真是不值。
但这个男人是橘嘉月就另当别论了。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觉,她的灵和肉仿佛是分开的,身体升入天堂,精神落入地狱。
他们的行为即使不是悖德的也是不道德不负责任的,却都固执的继续着,抵死缠绵。
如果自己不愿意,她当时就会叫停。所以很明显的,她哪里是不喜欢他,明明是很喜欢,非常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
可这会毁了她,毁了所有事。他们的关系就像绽在刀锋上的花,虽然想来艳丽无比,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开放。
她对自己说:橘嘉月,不管开没开始过我们都要结束,不能再继续。
她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尽管这会让她错过很多人很多事。
这毕竟属于人的自我防卫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本乡家的人尤为敏锐。本能的发现,理智的排除,无情的灭绝,他们是能被达尔文称赞的强者,手段或许卑劣,但会活得更长久。
本乡和臣更是个中翘楚。
两天之后他找来了未绪。
“有些事我不太理解。”他说。
“是什么呢?”她安静的半垂着头。
“你显然更喜欢嘉月。”
“噢,也许吧。”
“但你要嫁给广田,而你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小姑娘,我闻到了阴谋的恶臭。”
她抬起头,眼神比以前更冰冷:“您又多虑了,爸爸。您看,我总是要嫁人,或早或晚。您一定盘算过怎么才能把我们卖得更值钱,您不阻拦操姐姐,那是放弃了,没考虑美月是暂时还没必要,至于我,您已经失败过一次。现在机会来了,有人想要接下我这烫手山芋,干什么不给他,尤其是他来的很及时?错过了,谁来帮您渡过难关?”
“就是因为太及时了。”他皱眉端详她。
“人生充满奇遇呢,爸爸,应该说这是我们的运气才对。至于我放弃嘉月的理由或许和您一定要杀掉美芽的一样也说不定。”
男人笑了笑,“你知道,未绪,你从来就是个难以取悦的小东西。刚学说话时你会说的第一个词知道是什么?是你的名字。你对着镜子清晰地念出‘未绪’,然后回头很挑衅的看我。后来我用了3个星期逗你,你才施舍的叫我一声‘爸爸’。再后来我发现你很少笑,而为了逗你笑,我买的各种玩具到你5岁时几乎可以把你埋起来。
“你从来是贪心不知足的,不管是广田还是嘉月,他们都无法满足你,你想要更多,你想要更好,与爱不爱无关。”
“您是说,您真的爱美芽?”
“我认识美芽比我的弟弟将臣早,我爱她,但她更爱将臣,最终我娶了你母亲。几年之后美芽告诉我,她受不了了,将臣有外遇。”
“这还不构成杀人的理由。”
“是的,还不够。几个月后她又说,将臣要带着钱和那女人私奔。这绝不是件光彩的事,而我是本乡家的家长,我要维护家族的荣誉,更何况,将臣在败家上异常的有天赋,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在削弱这个家族。
“更让我为难的是美芽,她不能原谅他有外遇却也不能离开他……她求我杀了他。”
“可您想的却是:你们一起死不是更好。您干嘛不承认对于美芽您感到害怕,怕总有一天会因为她做出更为危害家族的事,到那时候您就没有借口来解释开脱自己的行为。您想杀她,这也与爱不爱无关。您所钟爱的只有您自己和这个绝不能被玷污的家族名誉。”
“你说的没错。我爱她,不过如此。”
男人摊开手掌优雅的一摆。未绪看着感觉彻底的心寒。
“所以,很感谢你替我把你自己卖了个好价钱。也很感谢操帮我引出嘉月他致命的罪恶感。”
“您真是无情。”
“我对你终归还是留着情分的。”
“对操姐姐就没有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她不是本乡家的人,没这个必要。”
“不是?”
“她出生的时候,我和你母亲感情还没好到能生出个孩子来。当然后来也没有多好,我逼她给我一个继承人,你挺令我满意的。”
“很高兴能令您满意,同时也很期待您给我的结婚大礼,既然您已经了解我的贪得无厌。”
“未绪,不要着急。属于你的我都会给你。”
“那么我先谢谢您了,爸爸。”
她转身,离开。走出书房后她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一个把柄也不能留。她握紧拳头告诉自己。
可当她反应过来时她正用力按响嘉月家的门铃。
她觉着自己疯了,没想到自己还能做出更疯的事情。
他开门,很诧异:“你怎么……”
话没说完她就把他推回玄关狠狠撞在墙上,拉低他的头,吻他。
苦闷的一个吻。
我爱你。我恨你。我想杀了你。
她将种种情绪都发泄在这个吻里,把他咬出血来。
也许过了几十秒,也许过了几分钟。
从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嘉月,是谁啊,这么久?”
她猛地睁眼,操姐姐!?
但是来不及了,两人维持着接吻的姿势闯入操的视
操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僵在那里。
又一次我来这里不知是要干什么。
我想我到底是中了你的毒。
我栽了,我承认。
可终归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这回倒是可以断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