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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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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嘉月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如此荒谬的局面。
他设想过很多个向本乡操坦白的场景,可绝不包括眼下这种——抱着她的妹妹,唇角带着血痕,现行犯。
他松开未绪,准备迎接操的质问。
招呼他的是一巴掌,嘴里伤口血流得更凶了。
“解释,橘嘉月!”
他想了想,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话可说,嗯,嘉月?你是25的大人,未绪是才17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
“你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交往是我提出来的,订婚是我要求的,是我,在主动,而你在配合。可最近你走神走得厉害,听我说话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我顺着你的眼神望过去,发现你在看未绪,你不知道你的眼神有多复杂,其中包含的感情恐怕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她伸手按住额头,暴躁的来回走着:“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我从来不问。可是我迷恋你,我爱你!只要你还能维持一个假相,怎样都好,只要还能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怎样都好。
“从头到尾,嘉月你欠我一个解释。”
操停下来,看向未绪:“还有你,你也欠我一个解释。我了解你,未绪,你不屑于抢,至少你的傲慢使你不会去抢别人的男人,你最多会挑拨别人——比如说美月——来抢。你究竟想要什么,所有我渴望的你都有了,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你就这么恨我,连个幻觉都要亲手戳破它?”
“解释,你们两个,现在!”
未绪定定的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开始说话:“爸爸杀了人。他利用嘉月的父亲除掉美月的父母之后又将他们一家人灭口,他接近你是为了向爸爸复仇。”
“我需要一个进入本乡家的理由,很抱歉,操,那就是你。我要这个家族的毁灭,我要带走美月。但这个计划到处都是意外,未绪是最大的那个。我爱她,真的,对此我无话可说。”
“啪”,他又挨了一耳光。出手的是未绪。
“嘉月你怎么就不明白,不管你爱我不爱,又或者我爱不爱你,你和我都没有任何可能。你可以指责我有胆量作却没有胆量承认承担责任。没错,我不敢,我承担不起。你和我最好的结局是毁灭,最差的结果是疯狂,两种我都不要。
“你也看到了,操姐姐,发展成这样绝不是我所愿。我只想推他一把,我要借助他来打破困住我们的笼子。只要本乡家还存在,你、我、美月,我们的生活就会一成不变的照着我们的母亲那样延续下去。一成不变!可是,如果你想要,你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总会比现在更好,比现在更令人满意。”
“颇具诱惑力。可你从来没想过,我是不是想要新的生活。你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也没给我说不的机会,你只把结果推给我,不论我是否想要我还都得对你感恩戴德。这不公平,未绪。
“你总是对的,你总有理由。即使被我撞见你和嘉月接吻你都又本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太自私,真的太自私。你甚至不肯告诉我他接近我是别有所图,就因为你的计划不能被破坏!”
“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是嘉月的义务,是他把你带进这趟混水。
“是的,我有错,我知道,我很抱歉。可你想想,你所经历的究竟从何而起?是本乡和臣。是他杀了人犯了罪,后果却要我们承受。这同样不公平。没有公平可言,操姐姐。
“那个被你当作父亲22年的人欺骗你更为彻底。他漠视你不在乎你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就在今天上午他亲口说你已经发挥你的作用,以后你过的好坏与否他根本无所谓……即使这样你还对这个家有所留恋?帮我吧,操姐姐。”
操的肩膀颓然的垂了下去,精致面孔有了瞬间的灰败,原来她的生活充满了谎言,她被它们骗得团团转,并且最打击的来自于她最渴望得到承认的父亲。
她恶心得想吐。
她睁开眼睛:“我或许可以体谅你们,但是绝不原谅你们。我绝不原谅欺骗我的人。”
深吸一口气,“好了,说说你们究竟策划了什么?”
订婚仪式如期举行。站在未绪旁边的大概是嘉月的朋友,他半开玩笑的说:“为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
她淡淡一笑:在旁人看来,一个人所渴望得到的,他都已经或者将要拥有,怎不叫人艳羡。谁说童话不再存在,我面前就是两个代言人,只要忽略光鲜外表后大家都遮遮掩掩的真相……
广田在她旁边听了也出了神,喃喃到:“是啊,为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
可惜那小没良心的没听到。
她眼里闪着鬼魅的光,偏头对他说:“嘿,让我们来办一场让他们永生难忘的订婚礼。”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确实做到了,那个仪式至少在五年内被人们津津乐道。
首先来说说订婚戒指。
拿出来时,识货的人都心说:造孽啊造孽。
那是一对古罗马时期的古董戒指,黄金戒托上镶着石榴石,做工精细,花纹繁复。一星期前刚被人在拍卖会上高价买走,现在正在未绪苍白指间熠熠生辉。
他亲吻她脸颊:“喜欢么?”
“唔,好品位。来吧,去开舞,我保证没人敢和我们同时跳。”
当然,没人敢。你们跳的是探戈,敢玩儿的才敢在自己的订婚宴上跳这个。
有人把探戈称为“□□的战争”。你进我退,我进你退,一时耳鬓厮磨,一时远分疏离。彼此试探,彼此靠近,彼此争斗,彼此拒绝。
那位探戈大师最契合的舞伴是他的前妻。
舞如人生。
一曲终了。她气喘吁吁的问:“感觉如何?”
他笑:“你让我热血沸腾。”
然后低下头给她一个货真价实结结实实的吻,长达一分三十秒。
众人又默了。当事人大大方方无所谓,大家只好替他们脸红。
“和你结婚果然有意思。”
她耸肩,不置可否。
和他一起离开舞池时她瞥到了面无表情的嘉月。
面无表情。很好。她下意识的唇角一勾。
这个笑容将她推到了一个绚烂的顶点,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但它们最终只混合成一种——无望。
广田看在眼里。他明白,她有些感情也许就在嘉月那儿耗光了,别人再也分不着。
可怀中拥抱她的实在触感又令他燃起希望:还没到最后,还没有结束,放手一搏还来得及。
如果我缠绕你渗透你自然而然就像空气。
那你在有一天离开我时会不会感到痛苦感到窒息?
我只想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