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樱花葬》筑蔚

5、第四章 偶遇旅团＆刑讯

　　事实证明，钱并不好赚。作为才貌双无派掌门人，非常丢脸地被拒绝了N次，然后，我悲惨地发现日子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我开始怀疑自己在宫上家的遭遇是一场梦境，或者是我误会宫上先生了？那真是……

　　宫上家！？

　　要不厚着脸皮回去继续教？出来得比较匆忙，后来又忙着找工作，倒忘记和他家解除雇佣关系了。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明一下这几天为什么没去，这样应该可以。把落下的课补上，这二十天大概就能挣二千。虽然只有十万里的五十分之一，总聊胜于无。

　　按了N下门铃之后，还没动静，我决定撤了。诸多事都透出些诡异来。

　　路上，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在我眼前疾奔，逃向远处，中间甚至还有老鼠的身影，看它们化干戈，目标一致地窜向未知，这让我很新奇。而路旁一家别墅的玻璃突然碎裂差点砸到我，引起我的强烈不满，“别人家门前都是花园，草地小桥流水人家，偏偏这家房子在路边，弄了个后花园，可恶！隐隐传来几声尖叫声，继而恢复静昵无声，更突显出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天气！
　　在瞄到宫上家花园里肆意盛开的风信子瞬间枯萎后，我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果断地收回按着门铃的手，转身大踏步往前走。遗憾的是，宫上家的门开了，有人叫住了我。

　　穿过打开的门看去，盛开的风信子在风中摇曳生姿，流光四溢的嫣红让我想起在地狱张扬嘲弄的彼岸花。高明的魔术师无所不能，给花换个颜色乃区区小事，优雅地一挥手即可。用它来迎接我这个小丑也算是相得益彰，不管走到哪里，这种血腥的颜色总是如影随形，是作为对回忆的祭奠？终究是逃不开的，我有种冲动想唤起尘封的记忆。

　　走到客厅，坐下，我很镇定，看着冷淡的美女，真心地赞美一句：“姐姐好漂亮！”一直以来都觉得玛琪很美，妩媚里带着俏丽。相比之下，派克，不好意思，当初看动画片时反复向同学确认，派克是女人？绝对！这个长得像男人的人是派克？骗人！和我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

　　玛琪淡漠地道谢，一言不发地走了。从楼上下来的是库洛洛，我以为会是侠客。很阳光的装扮，褪去华丽的饰物，库洛洛看起来只是个大男孩。

　　“千本小姐记不记得一张淡色的纸？应该是宫上先生给你的，夹在那叠钱里，嗯，和500戒尼的样子很像。”直截了当的问话，这不就说明不管我知不知道，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么？

　　“很像钱的一张纸？好像是有。”当初发现时还很郁闷，倒是没被银行没收，因为虽然像，却能明显看出只是张纸。

　　对库洛洛说谎并不合算，派克一查便知，只是既然她拿了宫上一家的记忆，直接来拿我的不是更有效率？难道是派克刚被派去其他地方了？

　　“千本小姐可以把它给我么？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有必要演戏么？被库洛洛期盼的眼神一注视，我就只能移开原本对着他的视线。心里哀叹：“别散发你的魅力！在这么危险的情境里，我不想死无全尸！”库洛洛可是个大帅哥呢，何况我一直都特别喜欢他素装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不久前我丢了手提包，那张纸在包里，也跟着丢了。早知道有人要它的话，我就……”立马噤声，只能在心里说完：我就不会放包里了。

　　库洛洛的耐心真差！这就是他对无价值东西的态度。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小伊可以作证！
　　也是面无表情地走了，只是库洛洛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飞坦。”

　　原本被隔绝了的血腥味顿时布满整个客厅，空气中好像多了什么，凝固了流动着的氧气。
　　飞坦的手段早已如雷贯耳，我受不住的。

　　面对旅团，我绝无反抗之力，想不出任何脱身的办法，只能接受死亡。也许死得快一些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真想嘲笑那些玩转猎人世界的主角们，可是，怎么笑得出来！

　　脚腕一阵剧痛，我跪倒在地。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时欢迎你说实话，希望你尽可能地坚持久一些。”

　　没看到飞坦的样子，却能够想象得出他嘴角挑起的那份残酷。脚筋好像断了，支撑不了一点重量，稍微动一下，那痛楚就一阵阵传到全身，眼前一片空白。我跪着的姿势加剧了脚踝的疼痛，不自觉地躺倒在地。手紧紧抓着膝盖。

　　这才刚开始。
　　“我说的是实话。”

　　“哦？”上扬的语调显示了他的不信任。也许他们并不在乎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劳而不获的怒气。我闭目思索。

　　眼球一凉，继而被温热的液体覆盖，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皮……我的眼皮被削掉了！恐惧瞬间让我整个人颤抖起来，再天马行空的想象也及不上亲身经历。

　　满脸的鲜血，整个世界被渲染成血色一片。

　　我的手摸向眼睛，阻止不了那血泪的泉涌和无边的痛，转而抓住自己的头发，扯着，似是想借此转移疼痛。

　　“好好看着，那是怎样的美景！皮肉一寸寸割下来，血液一滴滴流走，感官越来越敏锐再一点点丧失，当中的表情转变很有趣的呢！”兴奋的声音。

　　变态！透过血雾隐隐看到飞坦，那个矮小却俊美异常的男孩，舔着薄刃上的血，有些狰狞，又有些性感的妖冶。

　　疼痛让脑袋意外地清醒，仿佛很久以前就经历过这一切，身体被扯成碎片，毫不留情地被捏成碎末。

　　我不害怕死亡。生命的终结只是一刹那的事，是必然会发生的，和出生一样不由己。生命的旅程再长，也有尽头，无所谓提早结束。只是，我不会自我了断，亲手了结也要有勇气，抹杀一条生命的勇气。

　　疼痛却是真实的，会把人逼疯，让人懦弱，进而做出各种丑态。哭喊？乞求？只会被玩弄，被嘲笑。我不想这样！在我的手失去功能之前我必须做到！

　　在疼痛的刺激下精神力变得格外集中，我松开抓着头皮的手，往头顶百会穴使劲一拍，一根半透明粉红针没入头顶。人人都知道百会穴是人的死穴之一，受重击会导致人死亡，却很少有人知道百会穴是各感觉神经的交汇之处。封住百会穴，相当于切断了传递感觉的路径，人会无知无感。

　　我的银针，直直插在神经交汇的结点上。破坏结点的做法是非常危险的。一旦破坏就无法恢复，人会永远丧失其感觉，包括听觉、视觉、触觉、嗅觉、痛觉，甚至连饥饿也无法感知。

　　手拍下、针刺入的下一秒，我似进入一个封闭的空间，寂静、黑暗，只有意识在流动。一切感觉都褪去，很轻松。

　　沉沉浮浮之际，我集中精力远望，想看透这黑暗，却发现我的视线穿透了层层黑雾，到达光明的世界。各个角度的景象组成一幅立体的画。

　　飞坦正在把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削下来，血露珠似的凝聚在肉片上，慢慢晕开，变成粉红色附着在上面。没有血腥味，却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在空中浮动。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更强烈了，好像曾经化为碎片在天空中漫舞过，全身心的惬意。

　　躺在地上的我没有任何反应，带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睡去了般的安详。

　　飞坦诧异地看着我，“死了？”在查看了我有生命迹象后又狠狠地消去一大块肉，皱着眉头看着我的毫无反应。哼了一声，离开了。“真是无趣！”

　　听不到他的声音，却实实在在知道他在说什么。很诡异的情况！

　　但是我没有探究的心思。

　　想睡了。睡着，抑或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