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第九章
      顾鹤飞随后命童子给他们送来吃食,自是别有一番山珍野味。就连个子小小的清偲玥都比平日多吃了一块野菜饼子。餐后她撑得难受,趁着父亲静坐练功,偷偷溜出房去。
      月已中天,繁星如珠撒天幕。螽斯如乐,晚风徐来,好不惬意。清偲玥信步而行,来到一处房舍前闻到阵阵药香,料想这里便是厨房了。她见房门未关,便走上前去。
      顾鹤飞还是穿着那件白衫,下摆已扎在腰间,撸起衣袖至肩,不停地扇着炉火。即便如此,前胸后背也早已湿透,他顾不得擦汗,不时查看药汁状况。清偲玥透过蒸腾白气,隐约可见他手指红肿,多处划伤烫伤。自古都说,君子远庖厨。此刻又有谁敢说,顾鹤飞这般的孝子不是君子?
      “先生先生!不好了!奶奶把吃下的食物都吐了!”
      书童的叫声打破了这一院的宁静,所闻之人皆是一惊。
      顾鹤飞慌忙之间差点碰倒药壶,他不顾手背烫出水泡,匆匆奔出门来,正和清偲玥打一照面。两人皆是一怔。
      清偲玥一指药壶,道:“我帮你煎药。”
      顾鹤飞看着她,似有话说,终未言语,就急急奔去。
      清挚发现女儿不见,此刻正寻到此处。
      “爹,顾先生的母亲似乎病的不轻,咱们帮他煎药吧。”清偲玥拉了父亲就往厨房走。
      清挚心善,又不拘俗礼,自然乐于帮助他们母子。他也撩袍捋袖煎起药来。不知这是头煎还是二煎,他不敢妄动。清偲玥年纪尚小,更是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药壶,不时帮父亲拭汗。
      不多时,书童又哒哒哒跑回来,一看清挚在煎药,嘴巴却利,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快走开,不要在奶奶药里下药了!”
      清偲玥比他略小几岁,听他如此诋毁父亲也气道:“你怎么知道你家先生的药就对了?说不定他本来就采错了,看似良药本就是毒药呢!”
      书童被她一激,顿时语高八度:“你胡说!先生怎么会错!先生智谋天下无双!爷爷在时还赞他超过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僮儿住口!”顾鹤飞不知何时已来到门外,出言呵斥止住了他的话。
      顾鹤飞进门道:“多谢岳王。请恕家中书童无礼。时辰也不早了,岳王殿下还是带小殿下早点回去歇息吧!”
      清挚听出他话中的疏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一句“若有需要只管找我们帮忙”,便带着清偲玥离开了。
      回到房中,清偲玥给父亲倒了杯凉茶递过去,道:“爹爹,孩儿觉得此人高深莫测,书童所言未必得虚,不如你找时间试他一试,若有真才实学,请他回去也好呀。”
      清挚若有所思,也道:“我也总觉得他言不由衷,话里有话。想必是顾老先生之死让他对我等心有芥蒂。你看他言行疏远,我又如何能探他虚实?”
      清偲玥躺到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事确实难办。顾鹤飞进了门就到他母亲房中,晚饭也不与他们同食。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一夜,清偲玥睡得不甚安稳,梦中总是浮现初学武艺时的场景。她比师兄和兄长个子小,学的晚,云清口诀却比谁都记得清。父亲不许她练招式心法,偏要反复地练基本功。但凡有师兄偷偷教她,必定被斥责一番。清偲玥不服气,到母亲那里抱怨。母亲却说:“你根骨平庸,并不适宜习武,你父亲被你软磨硬泡才答应教你的。”那天她却说:“正因资质不佳,更应早日学习武艺,如此才能勤能补拙,缩短差距。”正是因为她先承认自己的不足,反倒是让清挚无法辩驳。她顺利跟着清挚修习功法之后才知,她不是根骨不佳,而是根骨奇佳,只是父母舍不得她吃苦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
      清偲玥醒来,天际刚刚发白,估计还未到卯时。看到父亲已在静坐练功,她便坐在一旁依样学样。气运行一个周天,天已大亮,清偲玥并未睁眼,只屏气凝神静静坐着,听得窗外林鸟啾啾,甚是婉转动听。待她听了一会儿鸟语啼鸣,觉得周身清爽,神志清明,才睁开眼。父亲早已离开。
      来到院子里,细听之下,隐约林中似有拳脚之声。清偲玥循声过去,发现是顾鹤飞在林中舞剑。他外着素纱长衫,动作如行云流水,如雾如云,洒脱飘逸。父亲就在她前面驻足观看,不时赞许点头。清偲玥从未见过如此如诗如画的武艺剑法,不多时便看得呆了。
      几人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时许,清偲玥看顾鹤飞练完一套剑法,收起气势就要离开,赶忙躲在一处山石之后。只见他向父亲行了一礼,清挚与他说了些什么,他却只是摆手先去了。
      像顾鹤飞这样的文武奇才,又超尘脱俗,究竟有什么能让他离开这里,辅佐父亲呢?
      清偲玥一路上背着手,低头陷入沉思,不知不觉走回茅庐。
      “诶呦!”清偲玥没看路,一不小心撞到清昭怀里。
      “小殿下,您没事吧?”清昭赶忙扶住她,揉她的额头。
      清偲玥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此刻也回过神来。她咧嘴一笑道:“清昭大哥,我没事。”看他行色忙碌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清昭道:“主人说今天左右是要走了,命我等走之前把柴都劈了,水都挑满。这不,田勐去挑水了。”
      “哦……”清偲玥又再次确认:“今天确定要走了么?”
      得到确实回答,清偲玥又喃喃重复了他的话,忽然一笑,心生一计。
      巳时过半,清挚一行人收拾妥当,便到“梧桐居”见顾鹤飞,说是道别。书童一听他们要走了,求之不得,便痛痛快快地帮他们带话给顾鹤飞。
      顾鹤飞礼物推辞不过,收了。眼看着他们不辞辛劳又干了半日的活,更是过意不去,也便出来见了。
      清挚道:“顾先生应该也能感觉到,清某此番前来求贤之心。为免清某长途跋涉却空手而归,可否请顾先生与我讲讲,顾老先生在世时,对这天下局势的高见呢?”
      顾鹤飞料想,他们都已收拾妥当,确定要离开。而往日父亲与自己虽身居深山,却总是煮茶对饮,对这乱世谈论不休。今后也无人与自己对谈了,今日索性说一说也无妨。也就答应了。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