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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再入青华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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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碧青成功将人留下,当下引着白素贞重回青华殿。
这一次乃是以贵客之礼待之。
“白姐姐且将这避水珠带在身上。”岑碧青从身上取了一颗白银的珠子,交给了白素贞,几次交手她业已瞧出白素贞不谙水性,对方虽修为不俗,但于深水处行走总不比水上来的轻松自若,身上佩着避水珠,情形能好上很多。
“多谢。”白素贞接过那避水珠,正欲收起,却被岑碧青拦住。
“不如——我替白姐姐戴上可好?”岑碧青一把抓着白素贞的手,微微倾身,眸中含笑。
突如其来的接触令白素贞心里微微一颤,岑碧青那冰凉细腻的掌心,却仿佛烈火一般,让她觉得发烫,对方身上淡淡幽香扑入她的鼻息,近在咫尺的距离,突然就让她想到那一日,也是这般彼此靠得极近,对方身上是淡淡的酒气,一双邪魅张扬的眼眸,炙炙逼视着她,迅速逼近的红唇,让她窒息——
那日的一切,清晰的仿佛就发生在上一刻,以至于这一刻虽然对方眼眸清明含笑,却依旧让白素贞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本能的想要缩手,不想对方却抓得更牢。
“莫动。”岑碧青笑着将白素贞的手拉到身前,瞥了眼对方面上神情,便猜得对方心中所想,“白姐姐莫要担心,小妹平日行事虽张狂恣意了些,但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断不会如上次醉酒那般的轻佻无理。”说话间指间一缕红色光芒将那避水珠穿过,继而化作实质丝线落下,岑碧青手指轻轻绕了几下,便将丝线缠在了白素贞的手腕处。
“妥了。”岑碧青满意的点点头,松开手来,退后一步。
白素贞望着手腕处红线缀着的珠子,小小一颗,倒也精致,并不妨碍什么,当下便也没说什么。
“小的们,贵客光临,还不相迎?”岑碧青左手朝前一指,洞庭湖湖面巨浪陡生,湖水便似被天斧所劈,从中断开,迅速朝两侧退却,湖水正中分开之处凭空出现一道阶梯,直抵洞庭湖深处,阶梯两旁有穿戴整齐划一的小妖喽啰们列队在旁,口中热烈欢呼,大喊着:“欢迎贵客。”
白素贞微微怔了怔,倒是没想到岑碧青会为她设下如此大的阵仗。
“白姐姐请。”岑碧青抬手,面上笑容真诚坦荡。
“看来青姑娘是早就料定我会留下了。”白素贞看着岑碧青,心下微微叹了口气。这般的阵仗显然是提前做了布置的,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料定了能留下自己,那么她执意多留自己一日,其目的又是所为何来?
白素贞心中有诸多疑问,但看着岑碧青笑意盈盈的眼眸,实也不愿多做他想,她不喜算计,亦不愿过多揣摩人心,心中只道,无论对方有何目的,自己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当下便收敛了心神,迈步拾阶而下。
岑碧青紧随其后。
两人身后,那分开的洞庭湖水从上而下逐渐重新合拢一处。
随着身形渐渐深入洞庭湖底,这时便显出了那避水珠的好处来。白素贞先前身上未佩戴避水珠,身处洞庭湖中只觉得心中压抑,气息不畅,此刻有避水珠在身便全无之前那诸多不适之感,行于湖底深处,竟与湖面之时无异。
上一次白素贞乃是昏昏沉沉之间被掳至青华殿,这一次却是受邀而来,清楚地见识到了这湖底宫殿的巍峨。但见白沙草隙中颗颗珍珠,宛如星星一般,闪烁如灯,照亮这黑暗的湖底。在湖底开阔处,一座雄伟瑰丽的宫殿耸立着,宫殿外围罩着一层淡青色的光芒,玉石大匾以宝石镶出“青华殿”三字。
“白姐姐这边走。”岑碧青踏前一步,头前引路。城门开启,号角长吹,五大首领带领着众小妖,夹道欢迎白素贞。
“白姐姐请上座。”岑碧青亲自请白素贞居上而坐。
白素贞托辞不过,便在上座坐了下来。
岑碧青在白素贞对面坐了下来,另五大首领在下方陪坐。
“白姐姐尽管将这里当自己家就好,莫要拘束。”岑碧青抬手轻击便有丝竹乐声响起,人影憧憧,数十丽装舞女彩带飘飘鱼贯而入,衣魅曼舞。
白素贞自修行以来,向是独来独往,性子喜静,这般丝竹乐声萦绕,佳人翩然而舞的场景少见,当下虽觉新鲜,却并无太大兴致,只在岑碧青举杯相邀之时客气的将酒盏中的佳酿于唇边浅抿。
待三曲之后,岑碧青便挥了挥手,令丝竹顿止,舞女退避,同时遣散了作陪的五大首领。
偌大个厅上顷刻间便只剩下白素贞与岑碧青二人。
白素贞抬眸,但见岑碧青缓缓起身,一手勾着酒盏,一手拿了酒壶,往白素贞这边走来。
“招待贵客,我青华殿上下,本该齐聚,一同作陪。不过我瞧白姐姐是个喜欢清静的性子,人多了反倒不喜,倒不如由我一人招待白姐姐。”岑碧青方才已饮了一壶酒,面颊上微微染了红晕。“白姐姐觉得可好?”说话间人已在白素贞身畔坐了下来。
白素贞淡淡道:“客随主便,青姑娘做主就是了。”
岑碧青将白素贞的酒盏斟满,笑盈盈地端到对方手中:“此酒名为桃花酿,取百年桃花树上娇嫩花瓣的一角,经由百载岁月沉静酿制方成,虽算不得什么琼浆玉液,却也是酒中珍品,对修道之人培元固本亦是大有好处,白姐姐既使不善饮,亦请满饮此杯,此杯之后,小妹必不再劝酒。”
白素贞自也是识货之人,她方才尝过这桃花酿,知其不可多得,只是毕竟在岑碧青手上吃过亏,身处这青华殿中,总是下意识地更加谨慎些,眼下对方亲自劝酒,她也不好硬加推脱,当下端起酒盏,只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白姐姐请。”岑碧青对着白素贞一举杯,两人一道,皆满饮而尽。
一杯之后,岑碧青果然不再劝酒,只介绍了桌上几道菜肴的妙处,让白素贞多尝尝。
盛情之下,白素贞将桌上的菜肴倒是尝了个七七八八,一番下来,也算得上是酒足饭饱了。
岑碧青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白素贞的身上,对方容貌出尘,气质清雅,举手投足间风姿卓然,是妖,却半点没有妖气,反倒是周身有股仙人之姿。岑碧青想不通,自己与对方在修为上虽相差数百年,但这区区的数百年光景,真的就能让妖与妖之间的气息,有这般的天差地别么?
耳畔热情洋溢的声音突然便没了,白素贞本没在意,然这大厅中只她与岑碧青二人,她一直甚少言语,此刻对方又突然不再说话,厅中便异常的安静,安静倒也罢了,偏身畔之人还目光炽炽的盯在她的身上,让她微微觉得有些不自在。沉吟片刻,终是微微侧首,对上岑碧青审视打量的目光,出声道:“青姑娘这般的盯着我瞧,可是瞧出些什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