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IV 阿提米思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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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埃罗莎听见有人敲门。她揉揉眼睛，看着四柱大床和床顶繁复的蔷薇图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昨晚自己睡在麦卡维恩城堡。她将床帷拉开，罗素大婶轻轻将早餐放到临窗的桌子上，见埃罗莎醒来，又挤出个红唇白牙的微笑。
待罗素躬身退出卧房，埃罗莎下床，走到窗前，把厚重的窗帘拉开，阳光顷刻涌入。
卡嘉咕哝了一声，把被子拉过头顶，裸/露在外的手臂白得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埃罗莎低声道了句懒虫。举目往海上看去，只见远处海天之际驶出一艘大船，船头的金色雕像看得不是很清，在晨曦中闪闪发亮。待驶的近些，迎风招展的金底十字蔷薇王旗赫然入目，与十字蔷薇并列的是冈特王族左狮子右麒麟的盾牌状族徽。
“卡嘉！快看，有船！”埃罗莎大叫道，重重地跳上床，卡嘉被弹了起来。
“见鬼，埃罗莎！”卡嘉掀起被子，一头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起床气，“你第一次看见船吗!?”
“是战船！冈特的战船！”埃罗莎眼睛瞪得大大的，拽住卡嘉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扯了下来。
“Oh my holy spirit! ” 卡嘉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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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似有薄雾升起，缓缓地攀爬过大石堆砌的防护堤。
白色的海鸟在海面上盘旋。有几只低低略过海面，停在码头的石墩上面，低头梳理洁白的羽毛。
阿提米斯号骄傲地占据了一号泊位，远远地就能望见巨大的双层船尾楼和高得有些夸张的桅杆。作为皇家海军战列舰，阿提米斯配有两层舷炮甲板，74门火炮，战斗能力一级。
安德鲁接过侍女献上的红茶，道了声谢，侍女满脸羞红地退下。
西斯廷宫首席女官塞雅-斯考特有些拘谨地坐在安德鲁对面，她一点都没料到会在伊登岛碰到安德鲁王子，他不是应该在沃克非尔德的战场上吗？
“斯考特小姐，看来你在海上错过了很多。沃克非尔德战役已经打完了，”安德鲁欣赏着塞雅惊讶的表情，“理查-兰格力此刻应该在押往西斯廷的路上吧。”
塞雅起身行了个全礼，“恭喜安德鲁太子殿下，冈特王朝的战神......”
他打断她，问道，“你这儿有酒吗？”
塞雅嘴角一抽，看着安德鲁一张玩世不恭的俊脸，心里默默地划了个十字。“抱歉，此行匆忙...”
“罢了。”安德鲁勉强喝了口茶，“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把那丫头带走？”
那丫头......“您是说卡嘉殿下？”
“还能有谁让你们乘阿提米丝号穿越七海？”
“我们带了玛格丽特王太后陛下给索伦亲王的亲笔书信。”
“哦？写的什么？”
“这...很抱歉，我也不清楚。”
安德鲁冷哼，“伍德维尔家的女儿满十六周岁都要回收的么！坑完女儿，开始坑孙女。”
塞雅谦恭地垂着头，“太后十分想念卡嘉小姐。”
安德鲁看着面前的木头美人，咬牙道：“塞雅-斯考特，你是被洗脑了吗？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多动动脑子，别她说什么你都信。”
塞雅把头垂得更低，“她是您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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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绘着圣经故事的巨型彩窗，投在有灰色花纹的花岗岩地面上，形成彩色的光斑。
早祷突然中断，不明就里的修女们被集中到正殿旁的耳室里。
“码头上停着皇家战舰呢！”
“我们这里要开战了吗？”
麦姬借口如厕溜了出来，在廊道里碰到奉茶的小修女，她伸手道，“把托盘给我。”
小修女肩膀一缩，摇头道，“利奥巴院长大人吩咐我去献茶，不能交给你。”
麦姬柳眉一横，抬手便夺，“少废话，快给我!”
“唉～别抢!要洒了!”小修女撕扯不过她，只得悻悻地松手。
“嗤，这不就结了。”麦姬瞪了她一眼，挺着胸脯向院长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面的套间里，蕾拉大修女正陪着几位女官聊天。
麦姬乖巧地走上前施礼，“蕾拉修女，各位大人。”
蕾拉笑着向女官们介绍，”这是麦姬-希尔，希尔男爵的千金，舍兰修女院最出色的学生...之一。”
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官点头道: “果然生得一表人才。”
另一位女官想起了什么，“是西赛克斯郡的希尔家吗？”
麦姬点头称是。
两位女官对视了一眼。待麦姬走进书房带上门，她们方窃窃私语道，“希尔家现今已经没有男嗣了吧，听说国王陛下要把领地收回呢。”
麦姬轻轻地把茶和点心放到梨花木的高脚茶几上。
塞雅瞥了她一眼，不客气地问利奥巴院长: “你是说卡嘉殿下下落不明?”
麦姬手下一顿。
利奥巴院长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并非下落不明。只是殿下的住所我们不方便进入查看。”
塞雅冷笑，“舍兰修女院声名远播，是被西斯廷看中的教会学校，院长大人竟然不方便知道学生的下落。”
院长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这...您既然都来了，不妨亲自登门拜会吧。”
塞雅愤然起身，身旁守候的女官见状也纷纷站起来，她冷冷道：“院长，您可要保重。”
院长起身相送，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顺便提醒您一句，迈卡维恩城堡的大门，太阳落山才开喔。”
不过片刻，利奥巴返回书房，只见麦姬坐在她的高背椅上，正喝茶吃着点心。
“怎么样，我演得像吗？啧啧啧，她们居然带了吸血鬼猎人!幸好没有巫师猎人，要不我们准露馅～”利奥巴蹦蹦跳跳来到麦姬跟前。
麦姬皱眉，“披着这身皮囊别做这么恶心的表情。”
“阿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卸下这身肥肉啊？油腻腻的，好恶心。”‘利奥巴’撅嘴撒娇道。
麦姬道：“那老女人至死都没说出卡嘉的母亲是冈特王族。”
‘利奥巴’歪头看她，“冈特王族又怎样？”
麦姬眯起一双好看的杏眼，“我会试着跟她做朋友啊，倒被埃罗莎那个傻子抢了先。”
她用指尖轻轻刮着‘利奥巴’的肥脸，满意道：“贴合得天/衣无缝。”
“可是...可是我不喜欢这张脸。”‘利奥巴’很委屈。
“呵呵...乖...再等等。”麦姬天真的面孔露出一丝阴鸷，“你觉得卡嘉那张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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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沉。街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店家纷纷挂起了［歇业］的牌子。也有做夜客生意的人，高高地挑了红灯笼，站在门口招徕顾客。待太阳完全落下，那红色连成了片，像红色的云朵托起了魔山。
“血族晚报！灵魂周刊！只要两个便士！”
“著名占卜师预测安德鲁和兰格力的情感归属！”
眼底黑青的报童们竞相叫卖着。
侍女凯梨拉紧了斗篷，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
报童呲牙，幽黑的瞳孔没有焦距，“这位小姐，来份报纸吗？”
亨特把凯梨拉到身后，六英尺高的壮汉粗声粗气地说：“这些都是活死人。看到脸上的尸斑了吗？死了大概一周吧。”
凯梨顿觉恶心，“他们是吸血鬼吗？”
“不是。血族不会接纳活死人，他们连傀儡都不是。”塞雅说着给凯梨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看那边那几个。”
凯梨顺着视线望去，四五个穿着卡其色薄呢修身长款外套，内搭同色系马甲和丝绸衬衫的高个儿青年男子，谈笑着走了过来。这几位均是高大匀称，容貌出众，连走路的样子都十分优雅。
其中一个金发男子注意到凯利等人的视线，淡蓝色的眼里露出笑意，颔首道：“Quid agis hodie? My lady.”
凯梨的脸上泛起红晕：“Bene.” 好帅！
“别看他的眼睛！”亨特提醒道。
金发男子笑意不减，只扫了他一眼，“哟～吸血鬼猎人～”
他的同伴围了上来，“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吸血鬼猎人呐，很厉害吗？”
亨特的手扶在剑上，近卫队的八个人也进入戒备状态。
塞雅心道不好，“快走，别在这里生事。”
“啧啧啧～”金发男子凤眼一凛，嗤笑道，“这些人类，好生无趣。”
他一巴掌拍掉同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们走。”
“唉～奥古斯丁，等等我。”
一路灯火通明，直到魔山之下。
庞大的山体一片漆黑，从山脚向高处望去竟看不到城堡的影子。
没有风，四周静得连虫鸣都听不到。无名的压抑感顷刻袭来。小侍女凯梨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她捂着胸口，怕心跳声太吵，惊醒黑暗中嗜血的生灵。
探路的侍卫无功而返。没有上山的路！难道我们要爬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IV 阿提米思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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