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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护女狂魔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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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自己宝贝了多年的乖女儿轻易就被某个不怀好意的臭男人拐出宫时,白虎帝陛下内心与表面皆是崩溃的。亏得帝后娘娘武力压制,他才勉强压下满腹不满,亲率众大臣蹲守在宫门外,准备在第一时间把苏颜墨夺回怀抱。
众大臣为其爱女情深所感动,淌着满脸老泪在盛夏大太阳下陪苏煜容烤人肉,且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递辞职的奏折。
天色入暮,一辆豪华马车摇晃着驶向皇宫,坐在门帘外的两个小太监弓背含胸低垂头,脸色苍白得就如同擦过粉。
众大臣太监纷纷行礼拜倒。
苏煜容眼眸在一瞬亮若昼光,背过身快速整理衣装仪容,复沉气,故作矜持。
可他的温和面具却没维持多久,不出所料的裂了。同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响亮的心碎声。无人不唏嘘——响到这程度,得碎成渣了吧。
因为大公主殿下,是披着男人的衣袍现身的。而随后下车的云闲,仅着了一件内衫,清俊儒雅。
苏煜容妥妥怒了,从小到大,苏颜墨只穿过他这一个男人的的衣衫啊,多年的唯一地位突然收到威胁,圣人也会发火的,何况是视苏颜墨如命的苏煜容。
就在苏煜容准备抛却神仙公子的形象要撸袖子开打时,大太监卢桐突然压低音量出言,生生使苏煜容止了步。
他说:“陛下,奴怎么瞧着,公主殿下衣裙破损了...”
苏煜容定睛去看,只一眼,怒气便硬提到了顶点。只不过,此次并不是针对云闲。
苏颜墨全身用青袍裹了个严实,因袍子过长便往上挽了些,原本长及脚踝的裙摆却刚刚及膝。被绞得长短不一且破烂。就切口看,应是刀剑等利器所伤。
“父君,你怎么在宫外。”苏颜墨瞧见了苏煜容,默默加快走速,因穿着肥大的衣袍显得滑稽却不狼狈,面瘫脸无端给人以一种从容的傲感。
“墨儿,你现下如何?”苏煜容不答反问,急切的揽过苏颜墨看其是否受伤,眸深而墨意浓。
被晾到一边的云闲无端觉得眼前父女情深的戏码并不令人心喜,微微眯眼,却是笑了:“陛下无须担心,无事发生,实是公主殿下一时兴起才至此。”
闻言,苏煜容颇为不解,他晓得苏颜墨任性妄为,可毕竟她从未对自身动过手。今日之举,倒甚是反常。
“嗯,是我。”苏颜墨水唇轻动,音朗可比玉珠相碰,纵是语调平仄也没有破坏这一份听觉上的美感,“裙摆太长走路不便,就想拿匕首裁去裙摆。本来想裁齐的,可没做过这种事,失了准。觉凉,便要了云公子的外袍来。”
一时间,苏煜容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责备的话他舍不得说,可若是夸赞,就显得太没原则了吧?
“...不愧是寡人的女儿,聪慧过人,竟想出如此妙法,寡人心甚慰。还有云公子护公主有功,勇于献衣,当赏。”
果然啊,所谓原则也只是说说而已,怎么都比不得他的女儿。
云闲扬了扬唇角,光风霁月,公子如玉。他只是单纯的想笑,感叹着传闻中白虎帝宠女无度果真非虚,且更有甚之。
苏颜墨面无表情的扶额,后退几小步,拉远了与其间距。
“陛下,”云闲站到苏颜墨身边,与之并列,仍是一副亘古不变的清朗模样,“若无事便回宫吧,草民允了帝后娘娘,要为大公主殿下调理治愈。”
苏煜容看了眼云闲平平无奇的年轻脸庞,稍稍舒心,招呼着大臣们各回各家了。趁着苏煜容背过身不留意,云闲伸手用力揉了揉苏颜墨软软的头发,笑容突邪。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卢桐直吓的心惊肉跳,埋头不语。
云闲很愉悦。苏颜墨秒变死鱼眼,大力打开他的手,扭头不去理,明显在鄙视其幼稚举动。可云闲还是很愉悦,甚至差一点笑出声来。
如此恶趣味,温润如玉柔情好脾气的人设果然是幻想中才有的存在...苏颜墨斜睨云闲一眼,却只看到他的胸口,于是转头,果断无视。
她不喜欢比她高的人,所以,现在她讨厌的人还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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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皆晴,平淡无奇就若温水渐凉,苏颜墨对这异世之躯愈发熟悉契合。
云闲留在宫中被奉为贵宾,为苏颜墨实施的康复调理正进行的有条不紊。每到闲暇下来便刻苦于所谓面部萎缩症状的钻研,时不时拿苏颜墨试药,总不见成效却也不气馁,脾性实在是好得无可挑剔。
而这些日子对于苏颜墨来说并不算虚度——她在阴差阳错下,得知了云闲肯屈尊来白虎国为她医治的部分原因。
那日游湖晚归,宴后人歇,苏煜容竟反常的允了苏玖与云闲孤处一室,虽有醋意,却不形于色。想来定是有重要之事碍着,他才压抑了性子。
苏煜容是帝王,自然不能时时懈怠,可实在爱女心切,就无耻的拉了苏颜墨陪他在理事阁批阅奏折,美名其曰要培养苏颜墨的政治才能。
苏颜墨无心看他处理国事,在门边拉了把木椅靠坐,头仰后阖眸状似小觑。苏煜容见此则无奈摇头而笑,袖袂一挥,将一件轻薄外袍凭空带起,飞落于苏颜墨身上。苏颜墨略不适的动了动身孑,表情未变分亳。
其实,苏颜墨并非是因倦而眠,只是她此时,正神识外放,留意着云闲室中那一场谈话,无暇一心二用去应对苏煜容。
云闲那边,同为人精的两人不慌不忙客套了半晌,直到茶水微凉才入正题,那时苏颜墨的神识恰巧才突破两人合力设下的屏障,时机把握得刚好。大概云闲没思虑到,世上竟有神识能等同神般的人存在,轻而易举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神识探入了屏障。
“娘娘,现下公主殿下已醒,虽非云某之功,却还是应了娘娘之诺。现下,娘娘可否履行约定,云某必洗耳恭听。”云闲一手敛了扇子,一手执着茶杯,笑意盈盈而视。发顶青玉冠端正平添贵气,不想他平日温润儒雅,到了议大事时反而多了几分少年贵胄独有的痞气风流。
苏玖闻言,长睫突兀的忽闪几下,眸中虽隐有抗拒意,却并不扭捏,坦然而言:“本宫一向重诚信,云公子大可放心。对于云公子的说法,本宫可以肯定。”
云闲悄然攥紧了扇骨,红唇轻抿,掩去情绪:“如此甚好,那么还是要问娘娘,您当初是怎么过来的,可有通路”
“当年本宫冥想静修,元素忽而成阵,空气撕裂出一个洞口,本宫便被一股奇力吸到了这个大陆,正落在白虎国。”苏玖淡然,“不过通道,本宫确实是不得而知,不然也不会常年呆在这里。”
“那么说,娘娘来这里仅是意外而已啊。不过听娘娘所言,云某倒觉那方式似是空间穿梭之术。”几语尽,云闲觑眸,沉吟片刻复开口,“据云某所知,西方大陆的修行方式是与东方不同的,还望娘娘详述。”
苏玖颔首,仍面不改色:“是的,西方大陆不同于穹禹大陆,人有各色发色和瞳色,说着各种语言。整片大陆常年混乱,血腥残暴之事最为平常,战争频繁,人性黑暗。那里大多修行魔幻力,也可称为魔法,主要靠自然元素充盈提升力量。”
语讫。云闲清浅笑开,优雅饮茶:“如此说来,倒是个神秘的地方。云某在此冒昧问一句,公主殿□□内既然有娘娘的血脉,那么是否也修习了魔法呢”
“抱歉,这个无可奉告。”苏玖略略动容,态度却异常的坚定,“云公子,该给您说的,本宫已经知无不言了,望云公子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嗯。”云闲不在意的应允下来,清雅如莲,“娘娘莫怪,非云某逾矩,实是世上仅娘娘一人穿梭过两陆,云某不得已才来问娘娘。”
苏玖笑笑,妖美的姿容却混了孩童般的澄澈:“本宫是明理之人,自然不会有怨言。只是不知云公子为何执着于西方大陆,又是从何得知了西方之事”
“只是偶然得知而已,便起了好奇心,想一探究竟。”云闲执扇柄轻扣桌面,响声清脆悦耳,和着他朗润的音色,竟莫名的动听。
另一边的理事阁,苏颜墨悄悄收了神识,消化着窃听来的信息,不多,但珍贵。忽的,她睁开眼,目光落到苏煜容身上,寒气微散。
“父君,我们白虎国,有没有珍藏起来的古籍”
苏煜容的思路被突言打断有些郁闷,但见是苏颜墨醒了,满心不快登时消褪。他伸出修长的手揉上眉心,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要这个”
“就是想看了,”苏颜墨眸光杳杳,嫩白的脸颊在灯火下染上迷离之色,为她添了几分恬美,“最近很无聊。”
“好。”苏煜容将案前放的一碟精致糕点往前推推,示意要苏颜墨食用,自己则随手拿起桌上一个小玉虎把玩,手指莹润似玉,“等我找找,明日就差人送你殿上去。多看书也好,你也不小了,是该安静些。”
苏颜墨起身扔开身上的袍子,几步过去竟翻身坐上桌,低眉安稳的吃着糕点,模样倒似小孩子的娇憨:“父君,你还要看多久,母后怕是要回来了吧。”
苏煜容闻言攥紧了玉虎,眸光闪烁几下,骤然站起身来:“是啊,天不早了...”
“那父君,你去找母后,女儿就先回去了。”苏颜墨跳下桌子,歪着头似很认真的想了想,便又把那碟糕点拿上了,边吃边往外走。
苏煜容整理着仪容,看她所为,不由轻笑出声,目送那纤细身影走出门。
理事阁外,苏颜墨的两个贴身宫女鸢和黛早已恭候,一众太监婢子也随之久待。见苏颜墨出门,齐齐跪拜。
“回宫。”苏颜墨扬了扬手,顺手把碟子塞到鸢的怀里,而后一本正经的率先启步。
她心情实是不差的,最起码,她好像有了回自己世界的一点眉目。
空间穿梭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