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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无奈圣恩信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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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暖阳洒在身上很是温暖,仿佛周围的景物都沾染了阳光的味道。
三日后,上书房。
已是午时,正是皇子们散学的时候。四阿哥也同众皇子一样,走在回阿哥所的路上准备回去歇息,不过,苏培盛的一句话让他有些乱了心神。
“启禀四阿哥,万岁爷身边的李总管让奴才告诉您,散学后去乾清宫一趟。”
揣着满腹的疑惑,胤禛渐渐慢下脚步。身边的十三阿哥眼尖瞧见了,想着四哥怎的今日步伐慢了,便也慢慢落到最后,扯扯胤禛的袖子:“四哥,你怎么走的这样慢?身子不舒服?”
十三阿哥胤祥一直就是四阿哥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之一,胤禛对他也不隐瞒,道:“是皇阿玛找我。”
胤祥眼睛一亮,瞧瞧众人已经走远,促狭地道:“难道是,我就要有四嫂了?”说完掩嘴笑笑。
“你这小子,是最近师傅管你管的不如以往紧了么?竟敢拿我说笑。”说罢作势要打。
“四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别向师傅告状,求你了。”见四阿哥收了手,推推他,道“那四哥快去吧,别让皇阿玛等着急了。”
“嗯,那你可自己好好走,别再到处跑,让小安子到处找你。”
胤祥点点头,兄弟二人转身背道离开,两个人心中都有些雀跃。
胤禛来到乾清宫。康熙端坐在龙案后看折子,听胤禛请了安,心里越发觉得自己近几年对这个孩子有所疏忽。自从孝懿皇后薨逝,自己便鲜少见这个孩子了,一来孩子性情大变,二来也免得自己见了他想起薨逝的表妹,更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心中难免愧疚,便放下折子,起身走到胤禛面前,一只手扶起他,道:“起来吧。朕有事找你,随朕过来。”
胤禛受宠若惊,身体明显有些僵硬,心里激动,声音难掩喜悦:“是。”胤禛起身,看见了龙案上明黄色的一角——圣旨?
康熙听出胤禛声音中的激动,面上微微一笑,随即掩住了笑意,来到龙案前,将一道卷起来的圣旨递给胤禛,道:“自己看看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仅有内大臣乌喇那拉费扬古嫡女乌喇那拉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为四阿哥嫡福晋,七月初九完婚,钦哉。”
胤禛有点诧异,看见左下方的朱红色的帝印,这便是赐婚了么?
可是,乌喇那拉氏?!为何不是……胤禛放下圣旨,也不起身,半晌没反应。
康熙以为是惊喜的没缓过神,笑笑道:“还不谢恩?”
一个“谢恩”在胤禛脑际盘桓许久。不知为何,胤禛竟觉得有些刺耳。
“儿臣,儿臣……”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话。“皇阿玛圣旨里的乌喇那拉氏可是乾清宫的灵儿?”
“你这孩子,”康熙笑笑,“不然你以为是哪个?”
“那月儿呢?”胤禛不甘心地问道,脑中闪现出的是月儿娇羞与欢乐。
康熙显然心情好,没有注意到胤禛语气中的质问与无奈。“月儿,她自有她的去处,朕定会为她指一门好的亲事。”
一句话,如冷水一般泼下,令胤禛身心俱寒。原以为是天定的姻缘,就因为皇阿玛一句话化为了泡影。胤禛想着如何把这件事告诉月儿。
“是。儿臣叩谢皇阿玛恩典。”胤禛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讲出这句话。
而康熙仿佛并没有感受到胤禛的无奈,对他道了一句“跪安吧”,便不再说话,继续批折子。
胤禛跪倒在地,弯下身,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随后便起身大步走出乾清宫,并没有注意到,正在沉吟着什么的康熙,嘴角笑意慢慢消失。
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怎会不知道?可是,男人,尤其是以后要成大事的男人,怎么可以为儿女情长所牵绊?康熙狠狠心,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对的,然而,自己心中也有一个不能忽略的小小声音,这是皇祖母定下的姻缘,不会错的!
胤禛一路回到自己的南三所,关上了书房门,直到晚膳时候才出来。没人知道这位四阿哥一路是怎样的悲愤与无奈,只是有消息传出,今年宫里又要有喜事,四阿哥要娶妻了,不过具体谁,没人知道,只是,奇怪的是,四阿哥对此事倒好像并不愿意似的,并没有很热衷于参与这件事情的讨论,面上淡淡的。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四阿哥自从孝懿皇后薨逝之后就是这样子了,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其实,并没有人知道,四阿哥那一日领了圣旨之后,回到书房,很是愤懑了一阵。而后,他仿佛想起什么,从箱子中翻出一个锦盒,锦盒有一个金制的雕着雄鹰的小锁,由于放置已久,锦盒的表面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灰。胤禛拂掉灰,将钥匙插进锁孔。只听见“咔哒”一声,锁被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并没有字。胤禛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个更小的信封,依旧无字,却有淡淡茉莉花香。胤禛一下一下抚摸着小信封,竟似小孩子一般默默垂泪。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这真的是对的吗?”胤禛对着信封喃喃自语道。
过了一阵子,胤禛收了眼泪,心中仿佛已有决断,将小信封又装回锦盒,用锁头锁好,放回箱子里,随后开了书房门,用晚膳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或许是皇额娘早就留下了的答案,只是今日才被自己看破而已。
看来,是时候和月儿做个了断了。不过,终归是自己对不起她就是了。而这负罪感,自己恐怕要背负终生了。眼前,负了月儿,日后,负了灵毓——可是皇额娘,这真的是对的么?这真的是你给儿臣的回答么?
前路茫然,人儿懵懂,三个人的命运就此紧紧连在一起,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