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一召一见定终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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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里，灵毓觉得，月儿姐姐总是脸红，这一点很是奇怪。翻翻诗词，会脸红；写写字，会脸红；就连发发呆，有时也会脸红。灵毓自是不知月儿心中所想，时常调笑她，月儿却开始在一些事情上躲着灵毓。一次两次，灵毓不以为意，可是次数多了，心里总有那么个疑影，挥不散，抹不掉，让灵毓时常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渐渐地，两人的关系有些疏远。不过外人自是看不到的，外人眼里的他们依旧是亲如一家的好姐妹。
过了新年，白天就已经变长了，天亮得越来越早。这一日，没到申时，内务府就来人送来了夏日的宫装。灵毓素来喜欢冬装上的白色滚边，嘟囔着之前的衣服还没穿够就又要换，心里很是不愿。只是过了不一会，就有秋迟姑姑派来的小宫女，让灵毓快些到乾清宫去，万岁爷点名找她。灵毓急忙起身，在月儿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急急赶往乾清宫。
灵毓随着小宫女一路走着，却只到了便停下了。灵毓心下疑惑，却见偏殿门开着。小宫女说道：“奴婢奉万岁爷的旨意将姑娘带到这儿来，姑娘进去就知道了。”说完就走了。
灵毓愣了一愣，估摸着应该没人敢在乾清宫做什么，便大着胆子跨步进了偏殿，心里却依旧反犯着嘀咕，带着一份警惕。
不过踏进了偏殿，灵毓就明白了。
偏殿里并没有万岁爷，在等她的人是费扬古，灵毓的阿玛。
灵毓忍住险些涌出的泪，勉强的维持着，请了个安：“见过阿玛。”
“好孩子，在这宫里让你......”费扬古忽然意识到，这句话若是被人听去，能做出多大的文章，急忙住了口，拉住灵毓的手，道：“好孩子，在宫里还好吧？”
“嗯，秋迟姑姑……和月儿姐姐待我很好，宫里其他人也待我不错。”灵毓点点头，说道。
“那就好。”费扬古听着灵毓的语气不像是作假，心里略略放心，继而正正色，道：“今日我之所以能来这里，是万岁爷的意思。”
灵毓听了这话，也打起精神。见费扬古朝着正殿的方向拱拱手，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也顿了顿，问道：“阿玛，什么事？”
“为父便也不扭捏了。是你的婚事。”费扬古看看灵毓姣好的面容，开口道。“今年是康熙三十年，是选秀的年份，你不会不知道吧？”
灵毓回想起三年前那个初入宫闱的自己，那样天真懵懂，跟在孝懿皇后身边。那时的自己还并不认识太皇太后，那个来自蒙古草原的奇女子。二三年后的今天，孝懿皇后已薨，太皇太后也已魂归天国，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了。灵毓深知，心机和手段，在宫中是生存必不可少的手段。自己，无论多么想要洁身自好，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晓得的。只是，万岁爷的意思是......？”
“让你参加选秀。”
灵毓听了这话，最开始略有惊讶，不过随即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费扬古惊讶于自己的女儿已经变得这样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心中也有几分欣慰。
“那今日阿玛来的意思是，将这一切告知于我？”
费扬古点点头，并不作声。
“那便谨遵圣谕吧。”说罢，跪在地上，向着正殿的方向，磕了个头，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那你这便去正殿吧，我这就回去了。”
“是，恭送阿玛。”灵毓目送费扬古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擦擦眼中没有流出的泪，水，起身向正殿走去。
“不必行礼了。你阿玛和你说了吧？”灵毓刚到门口，正欲入殿行礼，就听见康熙如是说道。
灵毓一顿，见殿中只有康熙一人，便悄声步入殿中，道：“回万岁爷的话，是。”
“嗯，既然你来了，那朕也就晓得你的决定了。你来。”康熙招呼灵毓到自己身前，径自翻着龙案上的一摞纸。“你且挑挑吧。抑或是想嫁了谁，朕就帮你做主便是。”
灵毓本是低着头，康熙话音刚落却惊讶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康熙探究的目光。只是这目光并不如朝堂奏对时那般犀利，而仅仅是一位长辈对小辈的慈爱。
灵毓意识到自己这般应是御前失仪，急忙后退了几步，福身道：“奴婢殿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过来吧。你从前也和孝懿皇后学了字，对这个也是略懂几分的。你且来瞧瞧，这几张子里面，谁的写得好些。”
听康熙提起这话，灵毓吓了一跳，这件事，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于是下意识的看了康熙一眼，康熙并未抬眼，但却好像读懂了一般：“这件事我没告诉过别人，也就你知，我知，还有，薨了的孝懿皇后知道。朕信得过你的眼光，更信的过自己的眼光。”
灵毓悄声答了一句“是”便上前翻看，可是，只打开第一张，她便停了手——就这张便好吧。
康熙微微抬眼，见灵毓停了手，扫了一眼纸上的字，笑意一闪而过。
“看来你心中早已有了人选，倒是朕的做法显得多余了。灵丫头，你可是选好了？”
“是，奴婢选好了。”这字，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天意天意，果然不假。也好也好。你在承乾宫呆过一段时间，对老四也熟悉。若是有你在他身边，对他也是好的。不然，他怎的就突然改了性子。”
灵毓如五雷轰顶一般，腿一软，跪倒，道：“奴婢欺君罔上，请万岁爷治罪。”
“若是想治罪，朕也不会将此事按下来这么久。这会子倒想起来卖乖了，也不知当时怎的就那么大胆子呢？”康熙笑笑，接着道：“若是想将功补过，就替朕好好守在他身边。”
惊讶于康熙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灵毓稍稍放心。不过，守在身边么？灵毓有些羞涩地抬起头，却见到康熙有些悲伤的目光。“好孩子，答应朕，一定要守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
灵毓从没见过康熙这样的表情。这千斤重的话语重重敲在灵毓的心上，振聋发聩。灵毓愣愣的点点头。这是一个誓言，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将为这誓言付出什么，经历什么。最终又得到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一召一见定终身
